第十五章41975元 （七）
张北每天都感觉脑袋疼，基本从早到晚要接12个小时的电话，虽然手机辐射对人体目前什么影响还不能证实，但是张北能切身感受到自己的手机长期处于高温，同时自己的脑壳总感觉像切诺贝利核电站一般，被腐蚀辐射了很久，隐隐作痛。 张北经过了旷日持久的各个版本“5吨10吨”的谈判，手上积累的20多个口子，同时还有12个金主，张北一直当中间人的角色，只是截止目前一个金主和真正的银行方都没见到。 张北发现，口子和金主之间充满了不信任，不是金主要求口子先提供一个叫“接款函”的东西，就是口子要求金主提供资金证明。接款函是要求银行总行盖公章，说是正式启动程序接纳金主资金的文件，张北问了一圈发现没人见过这东西。张北网上看了下私刻公章轻则违反治安管理，重则要被追究刑事责任，这种事情肯定不能干。 张北认为对于这种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必须有一方让步。中间人如果真要做成生意，不能只靠打电话传递信息，光做一个传话筒肯定是不行的，必须要做到撮合作用。 那么如何解决呢？那只能从金主这解决了。张北想了想，资金证明其实不难呀，整个部门有将近100亿的存款，我只要随便拿个企业的回单，把上面名字的马赛克一打，留个金额不就行了么。 张北灵机一动，拿了隔壁团队企业的银行存款对账单，说要学习下这业务，然后运用了大学自学的神级PS功力，轻松打好马赛克（张北感觉只发挥了0.5成不到的功力，杀鸡竟然用了坦克）。嗯，大功告成，张北群发给口子方，说我这里有18亿活期趴在账上，想拿个10亿出来存。 既然我至今没见过资金方，我自己当金主好咯，见到真实的口子了，我再去找资金方不就行了？张北想，我确认好口子，就有一手的资源了，就怕万一谈好资金，口子不靠谱，不是得罪的大老板了呀。毕竟现在都是资金方朝南坐。很多人见你是金主，就算生意没谈成，还能混个免费的冰可乐喝呢。 正当张北躺在格子间在思考的时候，手机又响了，前面传来了DRAGON的调侃：“帅哦，厉害哦，业务大忙人哦。”张北没去理会，接起了电话：“我是老刘，今天晚上别、别忘了！晚上汉堡王再敲、敲定下，后天要干活了！。” “好啊，那就汉堡王好咯，那儿方便。”张北摸了下脑壳，心好累，晚上又是一大帮子人的聚会…… “好的晚上见。” 这个汉堡王离开张北家就2分钟路程，晚上张北早早的到了店里，坐着等海坤他们来。闲来无趣，张北开始观察身边的路人，形形色色，有谈朋友的，有谈事情的，张北发现凭借衣着打扮已经可以观察出一个人大致是干什么的、层次如何了。突然张北目光落在了隔壁不远处的桌子，他们把4个桌子拼在了一起，张北一开始以为那8个人是老乡或者同窗聚会，但是听着听着发现原来和张北现在干的是一样的事，在做直存款啊！张北仔细打量了下，发现一群人好像没有一个是团队领导，都在各说各的。难道他们和张北之前的情况一样，全是中间人么。张北很想过去说自己是金主的直接代言人，给他们看手机里的图片，但是又怕直接过去有点尴尬，就在旁边一直仔细听着。 他们中有一个男的大概40多岁，别人说什么他就说“哦，这个我认识。”，“哦，他啊，我朋友呀。”等等之类。 张北想到，他这几天一路过来，碰到太多这样的人了。几天前碰到一个人叫唐明，唐明、唐明，明明和张北没差几岁的，但是好像自己涉世很深，家庭背景说的能直通中南海，哪个大佬是他的远亲等。感觉市场上姓唐的全是一家人，而且都和他有血缘关系呢。当时张北就觉得此人贼眉鼠眼，面相不佳。张北一直在纳闷，为何这样面向的人可以混的如此之好，不过这人也确实健谈，或许真有几分料吧。当然那么多天里也有许多这样的人说自己人脉通天，不过穿着、谈吐、吃香都不敢恭维。张北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些人不是低配版的“ZCG么。 西方国家的人们喜欢把一些习惯把人名挂在嘴边，以提高身价的人称之为“name-dropper”。记得，ZCG他当年习惯自称与美国前总统克林顿、前国务卿基辛格，RB前首相菅直人，澳大利亚前总理陆克文等等世界名流一杆都是“老朋友”，以至于每年的达沃斯经济论坛，会被一些人戏称为“ZCG和他的朋友们的聚会”。当然当ZCG锒铛入狱之时，他遍布全世界的“老朋友们”却都不见了踪影，昔日的小伙伴们也是树倒猢狲散，落井下石者倒是纷涌而至。 在网上看到这样一个段子：市政协会议散会，几个身价十亿 的老板去打牌，某超市连锁企业的老板也是身家过亿的政协委员，和他们一起开过几次会，也提出去一起玩。煤老板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首富张嘴说话了：“我们哥几个一起玩，是因为我们都有产业，你一个开小卖店的跟着我们凑什么热闹”然后在凛冽的秋风中，超市老板悻悻地回家了。 有时候人脉确实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张北这几天和科长跑了家上市公司，对方董事长给了张北一张名片，张北当时感觉如获至宝，在QQ群里打了马赛克四处炫耀，同学们也纷纷投来了羡慕的目光，称赞声不断，纷纷从老张改口为了张总。其实张北自己知道，不要说找他办事了，估计对方董事长连张北的电话都没存。 张北想起来前几天看到一个节目，是马云对话周星驰。一个是喜剧之王，一个是电商大鳄，两人却可以谈笑风生。两个如此看似无关的人聚到一起聊得来不是因为他们交情多少年或者共同语言有多少，而是因为他们都是站在各自领域顶峰的男人。天下高手想聚在华山之巅一起指点江山，吃吃喝喝，打打闹闹的前提是你能够在兵器谱上有一号。想参加武林大会，你想喝侠客岛的那碗“腊八粥”，你就得先混个掌门当当。 张北感觉现在这些name-dropper就和他当时大学瞧不起的一个哥们一样。那哥们经常炫耀他跟某女神关系多熟悉，讲述他们一起社会实践的点点滴滴，还把对方设置为特别好友，描述很是亲密。张北觉得“哇塞，好牛的感觉。”张北记得杰森和那女神当时还在拍拖，所以还和杰森说，让他小心点别被那哥们挖了墙角（虽然张北知道杰森根本不在意）。杰森笑笑说道，“随意啦。就算好也顶多是蓝颜，何况我从来没有见过妹子和他网络上有过互动”。记得有次我们出来吃饭，张北特地试探了下，说希望此哥能够安排这位女神出席一下，让大家一起认识认识。但是也从来没有邀请过。后来张北终于在网上见到了女神给这哥们的一次回复：请你以后不要再sao扰我……当然全程杰森根本没有理会过那哥们，估计杰森觉得这种普通人根本就不配当对手，或许他也没在意过这女神，也或许他早已看穿那哥们只是个name-dropper。 “HI，老张！”老刘提着个破破的公文包来了，“到的，到的好早啊！要吃什么吗，我去买。” “不用咯，谢谢。我喝水挺好的，喝水减肥！”（张北当时觉得店里的可乐好贵。） 一会陆陆续续，八仙过海似的……一大群人又来了，把旁边的桌子能凑的都凑在了一起发现还有3个人要挤在最窄的桌边。 大家七嘴八舌嘘寒问暖了半小时，终于进入了正题，就是口子在哪，何时去存。 那个“联合国大使”刘朋说口子在杭州，下周三下午去做，西湖边的一家农业银行里。 “什么？怎么去外地了？”大家纷纷表示诧异，议论纷纷。大家本来觉得在SH市内做的话，都能亲自跑一次，参与见证“奇迹”的时刻，但是工作日要跑到杭州还是比较困难，最后一大波人只有4个勇士表示要亲自去杭州，张北也选择相信老刘，让他去杭州张北驻守SH的大本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