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急救室
“哎，”行驶的车上，王铭宇身边突然伸出个头，一看原来是赵波：“领导，为什么上面突然开始收拾这些噬灵妖了？” “别叫我领导，”王铭宇嫌弃地远离了赵波的脸：“我就是个办事的，一般就做些送你们这种社会闲散妖怪回冥界的工作。” “不要吧...”赵波头一埋：“在阳界呆着多爽，每天打打麻将，喝点儿酒，要是烦了就去找个妞，快活自在。” “这不没让你回去么？”王铭宇透过车窗观察着街上的行人——他发现时间逐渐接近晚上，就连普通人的妖力值都会有小幅度的上涨。果然从根本上来讲，人和妖怪并没有太大的区别：白天隐藏自己的妖力，努力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到了晚上就开始妖相毕现了。 “到了。”任超将车停在了协和医院的门口——王铭出车祸被撞死的时候应该也是送到了这个医院。 “这种大医院，”赵波下了车，提了提皮带，本来就不合身的裤子显得裤脚更高了：“每天死个几十号人很正常，我是噬灵妖我都守这里了。” “真是恐怖...”任超也下了车，环视了一圈眼前的协和医院：“虽然用‘生意太好’来形容眼前的景象并不合适，但这实在也太壮观了。” 已经是晚上八点过，整个医院，无论是住院部还是门诊部，灯火通明人头攒动，而这是这个城市乃至这个国家最好的医院，看病的费用自然不用多说，仍然有如此多的病人等待着诊疗甚至是审判。 “走吧，”王铭宇强打了下精神：“进去看看！” 门诊部大楼里，更是人满为患、病满为患——许多病人在家人的陪伴下直接在走廊过道里打起了吊针，更惨的是一个人来打吊针的。 “老婆别哭了...没事...就补充点儿生理盐水...”一个戴着眼镜脸颊凹陷的青年男人蹲坐在墙角，一只手举着盐水瓶，一只手拿着手机估计正在和老婆视频聊天：“前段时间加班太猛...忙完这一阵估计就...” “什么忙完这一阵...”视频对面传来了他老婆的抽泣声：“忙完这一阵还有下一阵，什么时候是个头，你垮了怎么办...”男人尴尬地看了看四周的人，又连忙埋下头安慰自己老婆。 “我赌五毛是个程序员...”不远处任超看到了这个景象，摇了摇头：“作为同行我表示深有体会。” “什么叫尽力了！”不远处急救室门前，一声男人歇斯底里的怒吼声迅速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拉了过去：“我老婆送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就死了！你们医生怎么搞的！”男人两眼通红，情绪极其激动，咆哮之后又朝着急救室冲去，被几位护士拦住了。 “先生，”一位护士连忙上前张开双臂拦住了激动的男人：“麻烦您冷静一点，您的太太有严重的心梗，送来的时候就已经休克了...” “是啊先生，我们当时已经帮你们马上安排了急救室，但还是来不及...” 男人突然停止了闹腾，安静了下来，有气无力地转身，在周围人群的注视下朝着紧急出口慢慢走去。 “怎么办？”任超看了王铭宇一眼：“这就走了一个，王铭宇要不你去看看...” “为什么是我？” “你有眼镜啊！而且你这眼镜我戴着也没效果的。” “行行行...” 王铭宇慢慢拨开人群，朝着急救室门口走去，正好一位医生从里面走出，摇了摇头，将两耳之间的口罩取下。 “胡医生，”刚才拦住死者丈夫的护士连忙上前：“您出来了，刚才病人家属情绪有点激动，我们劝了一下才冷静了些。” “哎，没办法啊，”胡医生叹了口气：“要是早来个十分钟，说不定都能把命保住，真是可惜。” “胡医生您去休息一下吧，今天这已经是第五例急诊了...” “哎呀...”胡医生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腰：“嗯，我去上面眯一会儿，有情况的话给我打电话。” 王铭宇在胡医生出门的瞬间瞟了一眼急救室——并没有任何的异常情况，而他透过眼镜也清楚地看到女人的魂从身体离开，慢慢地在空中淡化，逐渐消失。 “Clear！”王铭宇回到了楼梯口，任超在这里等候：“赵波呢？” “哦，他烟瘾犯了，去厕所抽烟了。” “刚那个女人的魂已经去冥界了，并没有看到什么噬灵妖。” “我觉得不太对劲...”任超环顾着四周：“但是我说不上哪里不对...” “什么意思？” “从刚才我就感觉很紧张，”任超手在自己胸口揉了揉，摇了摇头：“搞不懂。” “是不是你也有心梗前兆啊？”王铭宇又回头望了望急救室：“有的话那正好了，在这挂个专家门诊吧。” “你才心梗！”任超抬脚踢了一下王铭宇：“我这不是身体问题，给你说了，作为猎妖术师的翘楚，我从小就有这方面的特长。” “那你倒是说清楚啊，光知道在这里说不对劲，我还能说呢，”王铭宇伸出双手揉了揉自己胸口：“哎呀不对劲不对劲，这是个凶兆！” “去你的！” “要出事要出事！”王铭宇和任超听到声音赶忙回头，赵波叼着烟屁股，两只手还在拴着皮带踉踉跄跄跑了过来：“快上楼！” “怎么了？”被赵波拉着往紧急出口走的王铭宇连忙把手甩开：“妈的你洗手了吗，就来拉我？” “哎呀，”赵波将烟屁股朝着楼道里的垃圾桶一吐，并没有精准地吐进去：“刚有个‘线人’在厕所给我说，不是在急救室里！是那个家属！那个男的！” “男的怎么了？” “急救室人多，噬灵妖一般都避开这种地方，但是那个男的，浑身的怨气，肯定被缠上了！” “对！”任超也突然加快了上楼的步伐：“我就觉得是哪里不对！快去找那个刚刚做完抢救的医生！如果噬灵妖缠住了那个男的，刚才的医生一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