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噩梦醒来迟
烈焰，滔天的烈焰充斥了天地间各个角落，炽热的高温似乎在融化一切。人们哭喊着，奔逃着，在熊熊的大火中无处藏身。有的人身上已经燃起了火苗，裸露的肌肤在高温下令人惊怖的融化成了油脂，然后顺着身体流淌下来。有的人浑身浴火，盲目的四处奔跑着，跑着跑着，他一头栽倒在地上，一团人形的火焰在地上不住的翻滚，不住的扭曲，渐渐停止不动，火焰仍旧在燃烧。一声接一声的凄惨的悲号充盈在耳间。这是怎样一幅人间地狱的场景？ 蓦地，所有在火中挣扎的人突然发现了这里，他们呼喊着，燃烧着，伸出还淌着油脂的手，慢慢的向着里走来，越快来越多，越来越多。他们的眼睛是如此明亮，熊熊的烈焰也无法挡住那充满了绝望和仇恨的眼神。 “啊！！！” 刘畅惨叫一声，猛然坐起，浑身的冷汗扑簌簌的掉落。 “你又做噩梦了？”这是魔族政务卿海瑟薇的声音，现在魔族政务卿和刘畅同处在一辆敞篷的马车中，当然，海瑟薇是被紧紧地捆绑着的。刘畅的目的地是迪比里斯公国的首都乔治亚城。威武军士兵排成了长长地队伍，缓缓地跟在马车之后。 刘畅摇了摇头，并没有搭话。他平静了一会儿，复又躺下，但是眼睛却已不敢合拢，他怔怔的注视着繁星点点的夜空。 有一小部分人，在经历过战争之后会喜欢上战争，但是绝大多数人，在经历过战争之后一定会变成彻底的和平主义者。刘畅就是后边的一种人。 无名山谷中的大火燃烧了两天两夜，后来在威武军扑救下渐渐的熄灭了。刘畅作为指挥官，参与了山谷中打扫战场的工作。这是怎样的一副惨象啊，山谷中，充斥着刺鼻的恶臭，还有一些扭曲的，勉强能看出人类形状的碳状物体零星的散布在山谷中。五万海因茨第一军的士兵最后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也就是这些了，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已经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满天飞舞的白色灰尘也许就是他们曾经的身躯，或是找不到归途的灵魂。 刘畅终于没有控制住，当着很多人的面剧烈呕吐起来。事实上威武军中很多人也比刘畅强不了多少。山谷中无法承受的惨景让计划中打扫战场的步骤变得异常潦草，在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后，威武军用从远处运来的干净沙土将地面上的一些全都掩埋，但是空气中那刺鼻的烧烤气味却久久的凝聚不散。没有人愿意多在山谷中停留，完成了一切后，刘畅带领着他带出的一万威武军士兵踏上了返回乔治亚城的路途。 苏卫东那边的消息已经传了回来，在得知苏卫东安然无恙后，刘畅放弃了原本计划中他和默之剑圣老彼得飞速赶回的计划。转而决定看押着这次战争中唯一的俘虏，也是最重要的俘虏，魔族政务卿海瑟薇一起回城。 海瑟薇虽然被五花大绑，却没有表现出多少女孩子特有的娇气，她显得很平静，似乎这样的事情非常寻常。而且在路上，她也会主动和刘畅交谈。刘畅觉得，抛开敌对关系和海瑟薇魔族身份不谈，这个美丽的女人其实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朋友。渐渐的，刘畅也会主动和海瑟薇交流一些事情了，两个人的关系相处的还算是融洽。 踏过寂静苦中寻找安宁， 踏过荒郊我双脚是泥泞， 满天星光我不怕狂风， 满心是希望过黑暗是黎明， 啊~~，星光灿烂，伴我夜行，给我光明， 啊~~，星光引路，风之音，轻轻听！！ 带着理想， 我要找理想理想是光明， 寻梦而去， 哪怕走崎岖险境！！ 这首魔族的歌又在刘畅的耳边响起，虽然它是一首来自魔族的歌，但是却得到了几乎所有威武军将士的喜爱，刘畅也不例外。伴随着海瑟薇的轻轻吟唱，刘畅心潮起伏。 现在刘畅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都很脆弱的八五后大学生了。在蓝姆大陆两年历练，让刘畅变得成熟和坚强起来。凝玉和苏卫东在闲谈时，都曾经提到过战争特有的逻辑。在火烧山谷一役之前，刘畅对这些观点并没有过于深刻的感受，但是现在，他却深深体会到了所谓战争特有的一些东西。简单地说，在和平时期，如果你杀人，无论受害者是自己的同族还是异族，无论受害者犯下过多么严重的罪行，你必然会得到法律的惩罚。而在战争中，一个杀死过敌人的战士却有很有可能获得功勋。这是战争与和平之间最为本质的不同，它不是以人的意志能够转移的，也不是可以用所谓的爱能够化解的。 在战争中，你必须遵守战争的规律，无论你多么不喜欢这样的规律。因为面对敌人时，只有你死或我死两个选择，你不杀死敌人，就会被敌人杀死。这还仅仅是最基本的东西，理性可以让人作出最合乎环境的选择，但人是有感情的，杀死另一个人，一个自己的同类，在任何人的心灵中都会造成剧烈的震荡。同类相残永远是人性不可承受的悲剧。 “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凝玉曾经提到的这句话在刘畅的耳边响起。刘畅觉得自己很讨厌战争，很希望世界永久和平。但是他也深深的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自从苍茫三人组来到了这个危险地世界，命运就已经为他们安排好了一条道路。这是一条极为危险地道路，但也是别无选择的道路。在这条道路之前，唯一的选择就是勇敢的面对，并最终战胜命运。 刘畅努力地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不再去回想海因茨第一军的惨状。同时，他也在暗暗地激励着自己，因为他知道这样的场景或者比这可怕得多的场景在未来会不断的上演。 “至少我还有希望！”刘畅自己对自己说。 “海瑟薇，你为什么经常会唱起这样一首歌呢？”刘畅决定停止胡思乱想，他对海瑟薇问道。 海瑟薇慢慢的停止了歌唱，出神的凝望着天空，答非所问地说：“我很喜欢蓝姆大陆的星空，它让我感觉这些星辰离我是如此之近。仿佛，我很快就会融入到漫天的星海中。刘畅，你知道吗？这些星星其实并不是看起来这样小，它们很大很大，比蓝姆大陆的太阳还要大。你说，每一颗星星上是否也有一些生命在那里生活呢？他们的生活又是什么样子呢？” “唔，你说的我明白，其实你说的也不太对。我们能看到的都是恒星，任何生命都是不可能生活在恒星上面的，因为恒星很热，非常热，多么坚硬的钢铁靠近恒星都会被烤成气体。不过在恒星的周围，也许会有一些行星，行星我们是看不见的，在行星上也许会有生命的存在吧。”刘畅用自己所掌握的在地球二十一世纪很普通的天文学知识回答着。 海瑟薇收回了仰望星空的目光，极为惊讶的看了看刘畅。接着，她又抬起了头，继续凝望着天空。 “刘畅，你知道吗。我总觉得你特别特别神秘，这些事情是谁告诉你的？难道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刘畅没有出声，他不知道该和这个魔族女子怎样解释。 海瑟薇继续说着，她的声音显得无比悠远：“我觉得，你说的是不对的，星主西萨并不是这样说。他告诉我们，每一颗星星就是一个神明，它们有自己的喜怒哀乐，而且，它们会静静地看着这片陆地上所有的生命，看着它们生存，看着它们毁灭。当这个世界出现了邪恶的怪物时，星星就会发怒，它会为所有弱小的生命主持正义。” “海瑟薇，你觉得星族邪恶吗？” “刘畅，你问的问题可真傻，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