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质疑
一心道场，演武场。 道场成员和海军官兵立场泾渭分明，以演武场中间的比试区域为缓冲带，每一个人都紧握着自己的武器站在自己应该站的那边，向着身前与己方对立的对手怒目相视。 索奇的最后通牒无疑让原本就已经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起来。他话音刚落，道场这边就有人怒喝一声就要冲杀过来，只是被几个还保持着一定克制的师范们拦下了。 拦住了几个冲动的学员和师范后，为首的那个师范大叔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紧紧地盯着索奇的双目，直把索契盯得浑身发毛才冷淡着开口道：“你能够代表海军的立场吗？” 一字一顿！ 索奇脸色微微有些涨红，对方所说正中他的软肋，仅仅是一个少尉的他确实没有权限让军舰炮轰岛屿。虽然说现在是最高长官失踪的特殊情况，他身为副官也是军舰上军衔最高的军官临时取得了对军舰上所有士兵的指挥权确实能够强行下令军舰开炮，但事后把事情搞大的他绝对会被追究责任的…… 但此时已经箭在弦上，他又怎么能轻易认怂。就算是在这里和道场方面妥协，事后海军追责的时候一个背弃长官的罪名也是跑不了的。 “废话少说！”到底还是有些血气的，只几瞬的时间索奇就做出了自己的决定。脸上依旧挂着生人勿近的冷漠表情，他眯起来双眼，没有丝毫偏移地回视着那个师范大叔，“现在的你们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给我们海军一个交代，把我们长官和你们道场的耕四郎交出来；二是在这里和我们开战，不论是胜是败，你们都会成为反叛世界政府的罪犯！” 斩钉截铁般的语气，没有丝毫退让。 那个邋遢大叔眉间紧皱，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索奇的强硬让他也是有些头疼，现在自然是道场这边占优的，如果他想要的话，完全可以短时间内完全解决包括索奇在内的所有在场的海军官兵，甚至还可以留下那艘军舰，短时间内封锁消息。但海军方面总会知道的，到时候他们就会成为海军的打击对象，头上挂着悬赏，和那些海贼一样了…… 良久，邋遢大叔深吸了一口气，向前踏出一步。 然后…… “轰——” 爆炸声从远处传来……是炮击的声音！ …… 双方人马同时色变，海军居然真的在这个时候发动了炮击？ 虽然听声音炮弹并没有击中道场所在的位置，但这确确实实是从海面上传来的炮击声。不论是示威还是什么，道场众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海军真的毫不犹豫的开炮了！ 道场众人神色几番变幻之后，每个人的表情都显得复杂，不尽相同。有的握紧了手中的刀剑看向为首的那位看上去不太正经的邋遢大叔，只待他一声令下就冲杀向前跟海军们拼了；有的却悄悄松了松手中的刀剑，四下张望着，寻找着离开这个是非地的最佳时机。 不仅仅是道场这边对突如其来的炮击意外，海军那边也同样如此。这些跟在索奇身旁的士兵们自然算得上是索奇的心腹亲信，本来他们也以为索奇的最后通牒只不过是吓唬他们一下，不会真的炮轰道场。现在突如其来的炮击却让他们大吃一惊，看着前方一个个红了眼的道场学员和师范们不由得心里一颤。但身为士兵的他们也只能一边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刀剑准备随时战斗，一边把目光投向了索奇少尉。 “咻——” 还没等双方为首者做出反应，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就远远传来，那是炮弹高速划开空气的声音，随后便是一声爆炸声从不远处传来。道场占地不小，所谓的不远处自然便是道场范围之内…… 邋遢大叔眼神瞬间凌冽了起来。“咣当”的一声脆响，腰间的长刀已经出鞘。 没有任何的开场白，他微眯起了眼睛，下一个瞬间他已经向前跨出数步来到还一脸惊愕的索奇身前，手中剑化作一道寒光，怒斩而下！ 快！好快的斩击！ 无法回避！ 这个看起来老不正经的不修边幅的道场师范竟是个深藏不露的剑术高手！ 索奇完全来不及反应，从短暂的震惊中回过神后的他甚至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口，那一道寒光就已经毫不犹豫地一斩而下。索奇眼中所见便只有那一道凌冽的寒光，身体仿佛僵硬了一般丝毫无法动弹，数不清的惊呼声充斥着他的双耳…… “就要死在这里了吗？好快的斩击啊……这……就是剑士吗……我还没当上……将军啊……就这样……死在这里了……” 思绪比那道剑光更快，却也只能让索奇在脑海中留下自己最后的遗言和不甘。 也只能够这样了…… 他闭上了眼。 …… …… “锵——” 什么声音？ 好像是钢铁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不，是剑刃相交的声音！ …… “我没死！” 索奇猛地睁开了眼，那道本来会斩开他身体的身体的剑光停了下来，露出了原本的形象。那是一柄素白色剑柄的普通武士刀，而握着那把刀的人，是那个一副邋遢大叔形象的剑士。原本怒极而出手的剑士此时好像恢复了平静，双眼中充满凝重和戒备，却并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他身体左侧的方向。 索奇猛然扭头，映入眼帘的同样是一把朴素无奇的武士刀，和道场众人手中的并无二般。目光顺着剑刃往上移动，是一只修长的苍白的手，索奇像是想到了什么，带着一分劫后余生的惊喜和如释重负的期待慢慢顺着这只苍白的手继续扭动自己的视线。 “罗上校！” “大师兄！” “罗立空！” 场间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了一阵呼声，海军官兵、道场学员和道场师范三个群体，虽然称呼不尽相同但却是指向同一个人——罗立空！ 没有错，来人正是罗立空。也是他在电光火石之间架住了那道对索奇一斩而下的斩击，他的剑比斩向索奇的剑更快。 此时的罗立空仍旧是一身素白剑道服，一头梳理整齐的黑色长发，以及那平凡而又冷漠的脸。一如他和耕四郎一战之前，只是和之前的形象气质却有了不小的变化。 首先是他的双鬓已经霜白，这是之前在和耕四郎对决时使用秘法【燃命】带来的后遗症，就算是后来的雷奥出手救治也无法挽回，秘法的消减寿命的副作用直接作用体现于身体的变化上，这让他看上去多了几份沧桑的感觉。 然后便是他因为伤势而显得苍白虚弱的身体，原本因为锻体而健壮的身体现在看上去有些消瘦。 但即使这样，他站在那里，带给别人的压力却比之前要大得多。经过之前的一战，虽然重伤垂死，但那一战确实带给了他不少的收获，说的玄幻直接一点就是剑道境界的提升。加上接受了雷奥带来的信息，身份地位背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后，让他的气质也同样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说他原来是一个漠视一切的剑豪，一个为剑而生的剑道天才，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温和，但依然难掩其锋芒冷厉的话。现在的他就是王，一个身居高位统治着自己手中剑的王者，一个剑道之王。 虽然现在的他看上去比之前虚弱，事实上也是如此，但所有人却没有一个敢因为他现在的虚弱而有任何不当的举动。 如果说他原来是一把杀道之剑，散发着自己冷冽的杀气，让所有人因为死亡威胁而恐惧的话。那么他现在就是一把王道之剑，哪怕是脸色虚弱苍白，没有丝毫杀气，只是平静的站在那里就让人无法生起与之为敌的心思。 杀道！ 王道！ …… 邋遢大叔神色凝重的注目着罗立空，然后沉默着收回了自己的剑，口中低声喃喃低语：“霸王色……霸气？” 罗立空平静微笑，不置可否，也同样收回了自己的剑。 “四年前我在道场的时候没见过你，你是谁？” 十分平静的语气，那邋遢大叔却没有丝毫轻松的神色，他脸色依旧凝重，沉默了好一会，还是选择了开口回答：“流浪剑士斯温达，在你出海后的第二年加入道场的，留在这里的原因是为了挑战并战胜耕四郎！” 短短几句话，这个名叫斯温的邋遢大叔就把自己的来历交代清楚，显然也是不喜欢拖泥带水的剑士作风。 罗立空点了点头，继续微笑，顺带着环视了一下整间演武场的所有人，然后开口：“那么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的部下会和道场的人刀枪相对？索奇？” 说到最后他稍微加重了一下语气，目光也转向了自己的副官索奇。 依旧是平静的目光，并没有审视或者敲打之类意味，索奇后背却不由得冒出了一声冷汗。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因为对罗立空的敬畏而有些慌乱的心情：“上校，您的述职时间已经快来不及了，属下以为他们会对您不利……” “那就算了吧。不过现在我们还有一件事要解决……”罗立空转身，向着演武场的的大门走去。 “慢着！”斯温突然道。 “怎么？” “就算你已经是海军上校，就算你现在已经是能够战胜耕四郎的剑豪，但你部下炮击道场的事你不打算给你老师耕四郎一个交代吗？” 斯温的目光凝聚在罗立空身上，然后一字一顿的继续说道，“还是说，你现在已经比耕四郎更强，耕四郎就不算你的老师了！” 字字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