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奔赴教坛
江水湄心中有事,天色未黑便赶了回来。≧≯卸下繁重的头饰,神情略显疲惫。 “白天没什么人来吧,我去换身衣裳,这就到教坛见神汉。” “要不让钦之跟你一起去,他熟悉阴无涯的巢xue,是个很好的帮手。” 江夫人担心女儿怀有身孕,行动不便。明钦聪明伶俐,有他从旁照应,多少放心一些。 “也好。等我一下。” 江水湄对说动神汉回心转意并无什么把握,万一神汉坚持不肯派人救援,就只有她轻身涉险了,不论如何,明钦都大有用处。 江水湄返回卧房,过不多久,换了一身短窄的黑色衣裤,满头乌用一块锦帕缠起,平添了几分英武之气。 “娘,你们早点歇着吧,我一定会把爹安然无恙的救回来。钦之,你跟我过来。” 江水湄安慰了母亲两句,无暇多说,招呼明钦一声,转身往阁楼上走去。 “钦之,湄儿有孕在身,你可要帮我照看好她,乾娘拜托你了。”江夫人拉着明钦的手掌叮嘱道。 “放心吧。” 明钦瞄了小镜一眼,微笑道:“小镜,你陪着乾娘和心儿,我很快就回来。” 小镜轻嗯了一声,虽然有些不舍,但明钦此去是为搭救江沛风,她也没有理由拦阻。 明钦疾步跑上阁楼,江水湄打开了一扇窗户往外面观望,闻声回头望了一眼,“趁着外面没什么人,咱们从这里出去,不要惊动宫里的守卫。” 江水湄是象主的宠妃,她要出行自然是前呼后拥,车骑雍容,介时无人不知她去上邪教坛参拜神汉,什么秘密都隐藏不住。她皈依上邪教后学了一些术法,避开守卫全无问题,乘夜来往,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 现在天色还没有全黑,但江水湄艺高胆大,她手掐法诀,暗暗提聚灵力,娇躯微微一晃,登时飘然欲起,连忙舒展玉臂,挟住明钦的肩背,两人顿如一片行云,冉冉升到半空。 明钦在烟水别业见过江水竭施展轻身术,他随手一指,能将灵力传到江水心身上,不用任何外力,使江水心腾身而起,俨然一个修行多年的道术高手。足见上邪教的术法确有过绝于人之处。 江水湄使用的‘渡虚术’和江水竭如出一辙,只是无他那般高明。挟着明钦多少有些吃力。 武人的轻身提纵和仙家的腾云驾雾都是世人所俗知的,但其中多有高下之分,就像羽族尽管都有双翅,飞行的能力却参差不齐。而提纵或腾云本身是没有境界的差异的,差别在物种的先天禀赋上。武和道一脉相承,人类的武勇,就如同牛的角,鸡的斗,无非是一种竞争的能力,而这种能力受限于物种的禀赋,丝毫勉强不得。 仙道能通灵变化,脱离了rou身凡胎的限制,同样的轻身术,武人不过提跃数十步,仙道却能高蹈入云,乘风御影,并非有什么特别的奥妙,而是所凭借的不同罢了。羽族都擅于飞翔,而有燕雀、鸿鹄、大鹏的分别,三者飞翔的原理略无差别,亦是出于禀赋的限制。 江水湄敢于这个时候出行,就是因为她的‘渡虚术’胜过一般武人的提纵术,对于燕雀可以用弹弓射击,云雁就非弓箭不可,若是鹰隼若非膂力过人就只有望而兴叹,这‘渡虚术’虽不如鹰隼,却在云雁之上,宫中侍卫自然难以察觉了。 江水湄对她的渡虚术有相当自信,虽知明钦有些本事,论及轻身术应该有所不如,她号施令惯了,也无心和明钦仔细商榷,便挟着他腾起半空。 明钦啼笑皆非,他濡染凤凰血脉,幻化金翅之后,还没有遇到神飞术强过他的,向来都是他挟着别人飞遁,虚不受力的被人携飞还是头一遭,倒也落得省便。 仙界代步的仙车一般有五种率,马、鸟、水、风、光,除了光只有象征的意味,其他四种相差不远,当然鸟类千差万别,度各不相同,仙车也只是取一种区间,颇有上下浮动的余地。 武人的轻身术能够和奔马一较长短,仙道乘风御云,多半在鸟至风之间,比起仙车自然丝毫不慢。 大约过了不到一刻钟时间,江水湄挟着明钦在一片宏伟高矗的建筑外面降落下来,教坛类似于中土的寺庙、道观,只是保持着特异的风格,和有鼻国一般建筑大不相同。当然,仙界道法昌盛,交通便利,诸天的往来日益紧密,修罗道的建筑在有鼻国并不少见,一座教坛也不甚突兀。 “钦之,你先在外面等我。有什么事我再叫你。” 有了江水心的前车之鉴,神汉怒火未消,江水湄也不敢将明钦轻易带入教坛,其实她带明钦过来的用意主要是在搭救江沛风时引个路,未得神汉的准许还是留在外面好一些。 “那你自己保重。” 明钦微一点头,江水湄对他远不如江夫人那般信赖,不过他也不是安分守己的人,教坛就在跟前,他有的是手段可以进去,自不须江水湄引领。 江水湄忧心忡忡,满怀心事,没有注意到明钦异样的神色,点了点头,整理着衣裳往教坛走去。 明钦远远看她推开教坛的大门,走了进去,神念微转,神魂化作一团流光隐藏到神游镜中,光影飞逝,穿过门缝悄无声息的跟在后头。 入目是一个阔大的厅堂,空空荡荡的毫无人迹,江水湄游目四顾,正想去别处找寻一番。忽听的一声轻咳,一道黑影从厅堂后面转了出来,他穿着黑色的僧衣,面容枯黄,眼窝深陷,胡须乱糟糟的,胸前挂着一条银链,上面系着上主的徽象,手中捧着一部厚厚的黑皮书。 “江姬,你可知罪?” 江水湄闻言身躯微震,脸色苍白无比,螓低垂,老老实实地道:“女儿知罪。” “好,你先把上主宝训背上一百遍,再来见我。” 神汉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转身上楼而去。 “是。” 江水湄不敢抗命,退坐到一旁的座位上,双手合什,眼眸微阖,小声背起上邪教的清规戒律。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