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七章 三十
“那，爷爷，我这钱就能变更多啊！那我不要了，老搁您那！那就该有好多好多了吧？那等我长大，就用它买飞机！”胖宁蹦了起来。 ......郭爷爷真想周自己一嘴巴。郭老妈扭头笑了下，又赶紧咳了声，正正脸色。呈姨妈小声的就笑起来，不愧是我儿子，还是跟我一条心啊！真是，哪找这么好的事儿去啊！ 郭佳瑷不觉得爷爷会这么就败给胖宁，果然... “成啊，等这钱够买架飞机了，我在给你...”郭爷爷轻轻飘飘的说了一句。除了胖宁还能欢呼，再有个低着头的郭佳瑷，剩下俩个当妈的，都石化了... 这，这算不算欺诈啊...郭佳瑷弱弱的想...爷爷，我葱白您！我将永远追随您！ 然后，呈家母子，就一个气着，一个哭着来的。又一个气着，一个笑着走的...郭老妈问了老爷子晚饭吃什么，就没别话的去了厨房。 老庙的庙会咚咚锵的开锣了，踩高跷的，跑旱船的，敲花鼓的，几天就游遍了整个镇子。中学里，也搭上了大大的戏台子，但要到破五过后才开唱。 胖宁不能长在郭家了，找meimei看踩高跷的，也被郭爷爷给撅了，“太乱，瑷瑷就不去了...”一点儿也不看郭大小姐水汪汪的大眼睛。胖宁低落着走了，郭佳瑷还乱感动一把的。 可等到被老爸带着，在胡同口看游行时，就看见胖宁和刘峥原野还有几个孩子。大喊大叫追着猪八戒的欢快样子，气的哦...郝宁！你等着的！ 郭佳瑷这还没出了气。眨眼就到三十这天了。一大早，郭佳瑷就被郭老妈给挖出了温暖的被窝。等郭佳瑷清醒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恍惚中，有种穿越了的错觉。 大红缎面的大棉旗袍，比前几件修身了不少，大概是做的精致的原因，不然自己也没什么身材不是。大立领，小喇叭袖口。上面提花的黄蓝龙凤和福字图，这叫一个精细。全部金黄绒线锁边儿。金丝线盘扣，高腰红靴子... 郭佳瑷不懂旗袍，但也能知道自己这件衣服得有多贵，老妈这也太夸张了吧？这辈子当了裁缝，更疯狂了...作为闺女的自己，真的觉得...压力山大...穿过这样的衣服，再穿什么都不叫衣服了啊。 郭爷爷看着孙女都晃神儿了，郭老爸眼睛瞪得大大的。张张嘴。原来这就是媳妇说的惊喜啊。咽口吐沫，看着满脸骄傲欣慰的媳妇，“这...这...闺女...这...好么...”这衣服穿了。不会折寿吧？ 郭老妈使劲给了丈夫一下，“我闺女，什么穿不得？就是披个金山，也是给金山长脸呢！你少说这个！”她能不知道自个儿爷们想说什么？本来做时，和春华也是犹豫了下，但想着，好容易有自己的家了，老爷子荣归了，天大的好事儿啊都是。这苦尽甘来，什么福气受不得？要不是那时日子艰难，闺女那几年至于老生病么？走路说话，都比别的孩子晚了不少，就现在这个头都不见长。还不是那时少吃少喝闹得，自个儿但凡怀着的时候，多吃点鸡蛋，闺女也能好上一分啊... 郭老爸不言语了，因为郭老爷子也瞪了眼，“嘴闲的你！周嘴巴！”郭老爸老实的周了自己一个，就笑呵呵想抱着闺女，又有些伸不出手，这衣服，要是弄皱了怎么办？ “行了，瑷瑷自个儿走啊，咱先给你亲爷爷奶奶磕个头去...”老爷子推开儿子，拉着孙女往出走，自个儿也是想抱不敢抱啊。郭佳瑷笑着应了，老妈越来越女王了啊...可，上哪给爷爷奶奶磕头去啊？ 等出来一看，就明白了，在院子里，西北角，摆了一个桌子，放了满满的贡品，烟酒rou茶点，一样不差，就是没有香火。还有三个白布袋子，走近一看，是繁体字的郭家祖宗和爷爷奶奶的名字。看来，坟地的方向在西北啊... 郭爷爷先跪了，郭老爸错后半步跟着跪了，郭老妈带着郭佳瑷在最后跪下，听爷爷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堆，才磕了三个头，然后依次都磕了三个头。郭爷爷没起来，回头叫了声郭佳瑷，郭老妈就把闺女推过去了。 跟着爷爷又单独磕了三个头，郭佳瑷这个纳闷啊，上辈子好像没这回事儿吧？也不敢抬头看那三个白袋子，渗的慌。就记得在祖坟磕过头，抓过铜钱，可没记得在家在弄这么个供桌儿啊。搬离那里之后，自己是没回去过祖坟了，只在清明时，给亲爷爷和奶奶上过坟。但爷爷和爸爸肯定是回去过的，就算那些石碑被拉走之后，也是回去过的。那干嘛还要在家弄这个啊？真想不明白！ 其实，就是郭老爸臭显的，出的主意。家里算是有家有产了，总要告慰下老母亲的在天之灵，让她老人家安安心。和郭老爷子商量，也是挺赞成的，但是郭老妈说，那样太张扬了，郭老爸想着大姐和那个大哥，只能放弃了。但郭爷爷说，不能回去上供，就在家弄个小供桌吧，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儿...不得不说，郭大小姐爱显摆的性格，也是有遗传因素的。 郭爷爷站起来，拿了一块上供的饽饽，给郭佳瑷吃，“吃了啊，睡觉香，不磨牙，不做恶梦...”郭佳瑷没二话的吃下，心里有异议也是闪了一下就给自己压过去，万一要是冲了什么，那不好事变坏事了？ 然后郭爷爷又给了郭家夫妻一人一块，两口子都笑着吃了。“等大文二文来，也让他们吃一块，上门后头吃去，知道了？”老爷子吩咐郭老妈。郭老妈点头，郭老爸默默无语。 供桌没撤。据说要摆三天，郭佳瑷决定，绝不在看它一眼。跟着爷爷拿出昨晚写好的春联福字还有买的大门神，郭老爸打好浆糊，郭老妈才开了大门。 一开门，就看见都是一身红衣的文家姐俩，“过年好！万事如意！”两个笑颜如花的姑娘，作揖说着吉祥话，看的郭家四口子都是眉开眼笑。春天来了似的。 这三十儿一开门，就看见这样的人儿。听见这样的话儿，谁不心花怒放啊？再说，这姐俩指不定为这一出，等了多久呢，这门口的雪还没扫呢... “好好，你们也过年好！”郭老爷子笑的直摆手。郭佳瑷也站直喽，好好的作了一个揖，“姑姑。小姑。过年好！事事顺心，财源广进！”快夸我吧！ 文家俩姐妹果然都震惊的看着郭佳瑷，跟看西洋画似的。然后也跟郭老爸似的，想抱又下不去手，只能摸摸郭佳瑷顺滑的蘑菇头，“真是天上掉下的...”文英只想出这一句话来。听得郭佳瑷这个寒啊，这掉下来的也是有讲究的，可能是林meimei也可能是猪八戒呢，但这两个都不是郭佳瑷所欲就对了... 郭佳瑷跟文婕看正不正，文英郭老妈刷糨子，郭爷爷和郭老爸贴，几口子热热闹闹的贴上了春联门神。福字依旧是倒着贴，文婕一个劲的逗郭佳瑷说，福到了，福到了。郭佳瑷咯咯笑，大声清脆的说着，“爷爷，福到了，爸爸，福到了，mama，福到了。姑姑，福到了，小姑，福到了...”，听得几个大人都是恨不得，狠狠的亲口这小丫头... 东院一直没开门的大门也不能落下，几口子又转移过去。正热闹呢，石家的门开了，石爸爸第一个出来，第一眼就看见了郭佳瑷，赶紧过来，掏了把糖给她，“过年好！”然后跟郭爷爷又恭喜了句，才和郭老爸互换了烟，“我说这么热闹呢，呵呵...”石奶奶跟着出来，郭佳瑷又得了一把糖，和好几句大呼小叫的夸赞，只听得本来高高兴兴出来的石mama和晓亮都有点僵了脸。 但好在老太太还是有分寸的，“我们晓亮虽说比不上你家这闺女，那也是很有福气的长相，少不得我以后有大福享呢，咱们都是享大福的人啊！”郭老妈笑着应着。石mama和晓亮脸上才亮了起来。 这一家子，也是出来贴福字的，晓亮的心神，这会儿都被郭佳瑷给吸引过去了。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郭佳瑷只在mama和姑姑给她糖时，说了句吉祥话，就没在理会。这会儿，还是保持距离的好，再说，你就是眼睛能射出激光来，自己也是没空的... 等把西院的大门也贴好，郭老妈就带着文家姐俩准备午饭去了。郭老爸给郭老爷子点了颗烟，“爸，过年好...”说完鼻子就酸了。郭爷爷抽了口烟，也红了眼圈，恨声道，“给我拜年也没压岁钱给你！”郭佳瑷这时才插上话，“爷爷，给我！给我！” 郭爷爷伸手摸摸孙女脑袋，“都给你！都给你！”郭老爸凑趣，“那我就一点儿都没有啊？”郭佳瑷咯咯笑，“我给爸爸！我给爸爸压岁钱！”郭老爸哈哈笑，“好，好闺女！”蹲下来，使劲亲了郭佳瑷一口。郭爷爷撇嘴，问孙女，“那你给多少啊？” 郭佳瑷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头，“一块！”这回郭爷爷哈哈笑了。郭老爸也没站起来，拉着闺女的小手，“怎么就给爸爸一块啊？”扮可怜状。 就听郭大小姐清脆的说，“然后放爷爷那儿，有利息！” ......哭笑不得郭家父子，什么孩子啊这是...到了还都是她的呗...郭老爸轻咬了闺女一口，“你个猴儿精灵！”咬的郭佳瑷脸蛋子苏苏麻麻的，娇声叫了句，“爷爷...” 郭爷爷拉过孙女，“咱走，离这馋得难受的远远儿的...”郭佳瑷黑线...我又不是猪rou...爷孙俩说笑着往家走去。 郭子琨无声的笑了，看着走在雪地里的一大一小，一黑一红。淡蓝青天，皑皑白雪，大红纸上，龙飞凤舞的黑色福字，挺直背影的父亲，富丽可人的闺女，半开的大门里，笑语的媳妇...这一幕画面，一直定格在了郭子琨的脑海里，成为他心底最美好的存在。是他的动力和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