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巢 8 拆东墙补西墙
好像听到一个最匪夷所思的故事,项擎朗不觉得这世界上会有女人伟大到这个地步,更何况调查到现在,除了鲁大成没有任何人说过蒋红蕾的好话。。而鲁大成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说的话里到底有几成可信,确实有待商榷。 “照你说的,蒋红蕾知道你有……嗯,你外面还有孩子,她不仅不怪你,还想办法帮你瞒着,不想让别人觉得是你负心,所以没有解释,就任由别人乱说?” “这件事本来就没几个人知道,我们闹离婚的时候赶上厂里下岗风潮,人心惶惶,谁有时间管我们的事?我说老实话,我不是怕人说,我也不是怕孙秀美闹,你说我都快不在厂里干了,我怕这个干吗?其实……其实是因为,景伦和姗姗。” 项擎朗轻轻点点头,这是实情,父母闹离婚,伤害最大的永远都是孩子。 “景伦那时候小,他只知道自己有个meimei。具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孙秀美去过景伦学校几次,也说了不少难听的话,红蕾怕这样下去景伦会有阴影,再加上姗姗那孩子确实懂事也很可爱,两三岁的年纪,拉着景伦叫哥哥,我们都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离婚是我提出来的,可是我说的,是假离婚。” “假离婚?” “是。我们当初想的,是想办法先稳住孙秀美。我和红蕾先离婚,等景伦和姗姗年纪稍微大一点,我再想办法和孙秀美离婚。” 幼稚!这是项擎朗唯一的想法。这种事还有真的假的?也不知道这几个人脑子里想什么呢,居然干出这种事。不管真的假地,孩子看到的。就是父母婚姻破裂,伤害已经造成,难道过几年又复婚就能弥补的了吗? “我和红蕾离婚以后。孙秀美就闹着让我去了市,好在里这里不远。我差不多两三个星期就回来一次。” 项擎朗开始头疼:这不就成了另外一次出轨?对不起蒋红蕾在先。又背叛孙秀美在后……这种男人! “一开始,我们都挺好地。景伦这孩子挺懂事的,红蕾把事情都给他说了。他知道我是为了姗姗,也没有特别难过……” “那鲁景伦为什么和蒋红蕾地关系那么差,他不是很理解你们吗?” “你听我说完。我们就这样过了三四年。本来一直都挺好。孙秀美虽然知道我说是看景伦,其实是来看红蕾,但是当初是她做的太过火,也许她也知道,为了姗姗,我也不会随便离婚。所以并没有太过追究,有时候她也跟我一起来,不过她的时间主要用在购物逛街上,根本不管我们……警官。她要的只是个能养她的男人,这个男人爱不爱她,她根本不介意。当然了,她也不爱我……” “这时候姗姗该上小学了。这些年我一直带着她两边跑。就是为了她能和景伦搞好关系,以后不管出了什么事。她们俩都不会受伤。景伦和姗姗感情非常好,你也知道景伦现在地情况了,但是不管生什么事,只要姗姗在,景伦就能忍着一天不玩游戏……我当时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跟红蕾说了想复婚的意思。” “我没有想到……红蕾不同意。” “为什么?” 项擎朗也奇怪了,这女人大公无私的为家人着想,好容易苦尽甘来,怎么又不同意了呢? “我不知道。我一跟她说这些,她就说头疼,不想听。后来越来越严重,对我也越来越厉害,到她死的前几个月,她对我简直就是水火不容,一见我就骂……” “……你做了点什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当时离婚都说的好好的,我根本就没想到她会这样。” “你准备跟孙秀美离婚的事,孙秀美知道吗?” “知道。”鲁大成闷头道。 “她怎么说?” “我说离婚那会儿,孙秀美在外面打麻将认识了个男人,两个人没多久就勾搭到一起。那男人说要娶她,所以我一说离婚,正中她下怀,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接着说。” “没想到红蕾不同意,但我想只要我离婚了,红蕾早晚会原谅我。谁知道,谁知道孙秀美找的那男人有老婆,只是跟她玩玩,一听说她当真了,跑地影儿都没了。孙秀美只好又赖上我,说什么也不离婚了。……一笔烂账。 “一年多以前,景伦和红蕾吵了一架,从那以后景伦就不和她说话,成天的玩游戏,连学校也不去了。我看着着急,没多久就带姗姗来看看他,可是姗姗走了他还是那样。我和红蕾离婚以后一直保持电话联系,家里有什么事她都会告诉我,但是这几年,她根本不听我电话……我,我……”“你这样带姗姗来,她不用上学吗?” “我是她爸爸,给她请假很容易。” 项擎朗无言了。这时候他觉得即使身为一个男人也完全没有办法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总是牺牲一个成全另一个,拆东墙补西墙吗? “继续说,继续说。” “我九天前又来x市,是因为月底那次我就没看到红蕾。景伦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杂货铺关门……我已经觉得没办法再这样下去了,所以我必须和红蕾说清楚。哪怕闹地鸡飞狗跳,我也一定要和景伦住在一起。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好好地孩子就这么完了!” “那你九天前来,看到她了?” “看到了。她骂我是畜生,猪狗不如,杀千刀地……我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就直接被她赶出家门了。” “她到底怎么回事?”项擎朗没办法理解了。她不是挺明白事理的吗?不过这样说起来,倒和周围邻居给地证词吻合了。 “我要知道就好了!”鲁大成红着眼睛挠头,“这几年红蕾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一开始我跟她离婚,好多人都骂我。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搞的,后来不停的和人吵架,一点小事就闹的鸡犬不宁,得罪了一大片人。也就是这个时候,忽然开始有人同情我,觉得我一定是受不了她的坏脾气才离婚……” “你没问过她?” “我问了。她不理我,我一开口她就骂人……性子,性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我……”鲁大成犹豫再三,“我怀疑她在外面又有了个男人。” 项擎朗点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或许只有这样才能理解为什么那么疼爱鲁景伦的蒋红蕾会突然不再管他,任由他自生自灭。 “这些事,为什么你一开始不说?” 这样一个问题……鲁大成沉默了。 最后他说,“红蕾死的那两天,孙秀美来过x市。” 项擎朗从凳子上站起来,手指指鲁大成,气的说不出话,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