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雪下思情万千
“正是。”雨晨点点头，他金色的丝在黑夜里轻轻的飞舞。他基本上还算得上是个比较喜欢开玩笑的人，但是现在的表却无比严肃，因为他们讨论的并非关于自己的话题。 “……可是我们只不过是中原的商队……就算我们武功卓绝，可是要带这么一大群人回到北辽草原？就我们可以做到？”雪儿有些无语起来，她虽然比较有同心，但却不会不分场合。 这次之所以帮助这些猎户，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密司间占据了这个要道，如果不经过这里，就没有办法去到北辽的缘故。 然而如果说牵扯过深，却不是她想要的……毕竟她的目标是去救司徒风，她方才就已经想说不打算在这里耽搁，明一早就要上路的，如今看来，却好像被人算计了一样，令她心里颇有不快。 原本不过是帮人，如果变成责任……到不若自己所冤了。 “北辽猎户强悍，路上到未必需要我们照料，说来到也不是坏事。”花无淡淡地分析着况，他知道雪儿对这些事未必了解，所以一贯会不着痕迹地对她解释，“原本我们作为中原商人进入北辽，难免会遭遇各种盘查，若是和他们一起，说不定到可以省略这些功夫。” “是呀……况且北辽历来比南辽贫弱，草原民族游牧为生，几乎没有什么地产。所以对他们的大汗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人和牲畜。如果我们能够带着这群人投奔北辽，相信因为给他们带来了子民，那些北辽人应该不会干扰我们过境。“ 雨晨微微一笑，花无也点了一下头。 ”我们到已知他们的想法，只是有必要点出，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司徒盟主尚在等待，我们应当争分夺秒才是。“雨晨这句话说完，雪儿咬着嘴唇看了一下面前的两个俊美男子，点点头，却又不甘心道：”你们两个原本就早有主意，一早说出来就是了，卖什么关子这些事我又不是很懂，到似让你们摆了一道似地，害人家一惊一乍，下次再是如此，我就不理你们了都自称是我的兄长，偏偏都存着坏心思笑我，哼“ 说完转朝火堆跑去，也不看那两个在后面呆的家伙。 ”……唉……“雨晨叹口气，瞟了一眼边的花无，他正愣怔地看着雪儿跑开后越来越小的背影，眼中翻涌着复杂绪。 ”别往心里去，她从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你知道她的秉……不过……她莫非不知道你对她……“ ”别说了。”花无冷冷地给了雨晨三个字，然后向着雪儿离开的方向走去。 ”……我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雨晨原本想安抚一下花无的绪，却不料吃了个瘪，没好气地在后面喃喃自语。他不由觉得自己口有些郁结起来…… 其实方才那句话，他是说笑了。 花无对雪儿是什么感，雪儿不可能不知道……不知道的，应该是他自个儿对雪儿的那一分暗地里的慕…… 若是可以，这一世也不希望它见得光明。 魔是兄弟，此生此世，他不可能背叛他，魔对自己是全心全意的信任，这世上能让那个背负太多的冷酷男子如此相信的人，除了雪儿，就是他雨晨。 朋友妻不可戏，这辈子，这恐怕就是他与雪儿注定的份，再也没有办法改变。所以花无这么淡漠，到让自个儿觉得心里难受起来…… 好歹，你还可以说。可是我呢？根本开不了口让她知道……这心思，只能自己咽下肚子去，永远不能浮出水面。 毕竟自己也是男人，要说一点儿醋也不吃，难免矫。可惜的是，吃醋也不能表达，天下男子，到不知道有几个似自己这么倒霉。 雨晨挠了一下金色的头，对着茫茫黑夜叹了口气，而花无的心里，也同样波涛翻滚，并不宁静。 她对他任撒，他其实很开心，然而一应想到仅止于此，心里却又有着说不出的难过。到底对她而言，是不是从此他只能是她的”无哥哥“，而这称呼中，再没有任何可能，有当年的那一些意缠绵？ 是，他对雨晨有些严厉了。 这一路上，其实多亏得他，否则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撑住，在她边，看得见……却碰不着的这种折磨。然而有雨晨在，就好了很多……这么说来虽然有些过分，但雨晨的相思，就像他所说的一样，是连说也不能的，相比雨晨只能没事一般的陪着她，好歹自己的心意，她是了解的，这给了他很多的慰藉。 然而如今听她说话，却是真个将自己当做兄长看待……这心里的苦楚，便克制不住，要翻涌出来。 ”花无，此生此世，你根本不要想得到你心女人的眷顾——她的不是你，而是魔展鹏，过去种种譬如昨死，你为什么这么傻，看不清楚？“ 不……不对……那个着自己的男子说得不对…… 他是傻，却不至于看不清楚。自欺欺人这种事他已经做得足够了…… 花无抬起手来，他的手掌在冰冷的风中轻微地颤抖。 酒已经毁了他的子，如果说自我欺骗，再没有比那个时候更严重了，以为她死了，于是每沉迷于酒醉后的幻境中，一遍一遍地回味着和她的点滴，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一切都还在……那才叫看不清。 而如今，就算心痛，至少他是有所进步的，至少他愿意去面对事实……她活着，却上别人的事实…… 花无慢慢走到火堆旁边坐下来，雪儿瞥见他的神有异，思量了一下，却没有询问，只是掰下一块排递了过去。 ”无哥哥……我们耽搁不起，要不，你和雨晨还是早些和麻也呼的爹爹说一下……若他们真有这样的想法，也好快些上路。“ 撅着嘴儿，雪儿的小脸映着火光，有一种奇异的艳丽又可的感觉。花无点点头，接过排吃了起来。雪儿没有再看他，而是专心地啃着手里的狍子。 其实她并不是看起来的那么专心。 她很清晰地感觉得到花无起伏的心绪……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宁可无不要来陪同她去找赤练蛇王毒，她太清楚花无对自己的感……更清楚自己……无力回报…… 一个魔展鹏，已经是百般折磨了，况且还有一个为了她就要丢了命的司徒风。 如今的寒卿雪，哪里有更多的精力来面对别人的好感？ 她很累了……这个世界比她以前的世界更加艰难，不过不是因为事，而是因为人心。这个时候方才觉得，以前的生活虽然辛苦却也还算是波澜不惊。欧阳黑耀啊……他何必带她来这里呢？ 遇见魔，遇见雨晨，遇见花无，遇见司徒风，遇见凌辰…… …… 这些，到底是好，还是坏？ 她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因为一切都好像隔着一层迷障，饶她是天仙降世，也弄不清，看不明。 月妖雪到底和这些人是什么关系，前世今生怎样纠缠？说实话，她暂时想不起，就算想起又如何？她从来是个活在当下的人……毕竟也是经历过人冷暖，她虽一心上进，一直要自己的心坚强，却也不是强大到无法打败。 她看得见花无的失落，亦明白这种失落从何而来。 他对她的心意她清清楚楚，但她无法给他任何的回应……至少现在…… 自己深的男子不知心在何方，深自己的男子生死未卜，所以，也可以许她……暂时有少许的拖延和逃避吗？ 雪儿不由自主地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 今夜没有雪，月光很好，银一般铺在大地上。天很黑……月很亮……月亮旁边还有一颗很亮很亮的星星…… 魔……他好吗？ 她一直不让自己去过多地思考……雨晨为什么会到自己边来…… 她不是傻瓜，真的不是。那时候那样坚决地赶自己走的人，为什么会许自己最重要最相信的护法来守护自己的下堂妻？……好吧，她云英未嫁，但好歹曾经和他谈婚论嫁，勉强算得上是糟糠好了……总之，这绝不是雨晨说得那么简单。 她的确需要人帮助……而这个时候，雨晨就送上门来。 雨晨胆子再大，不可能瞒着魔调用绝杀阁的报机构——因为没有什么能够瞒住魔—— 这世上她或许不是最了解魔的那个人，但是能够过她的，雪儿也自信没有几个人。魔看似冷凝，却从不容易被欺骗……他只是本善良正直，所以偶尔才会遭遇陷阱。而雨晨……只怕他从来都不瞒着魔，两个互不欺骗的人，若有一个开始说谎，那当然是很容易被戳穿的。 说雨晨背着魔，为她做事，真是一个绝大的笑话。 只是，她并没有戳穿。 是的，魔令她伤心过，令她绝望过，那时她从天下第一庄被他赶走，她是真的绝望…… 然而寒卿雪的优点就是，虽然她像所有的女人一样容易激动，容易被感左右，却绝不会永远如此。一应冷静下来……这样突然的变故，她就觉得必有原因。 只是事接踵而至，自己也不是那种会耽于负面感就放弃前行的人，所以才会一路走到现在…… 魔……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到底是什么事，让他离开了她？ 这些问题，时时刻刻在心底盘旋，若等到可以的时候，她一定会弄个清楚明白。 寒卿雪，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心里亮堂—— 握紧拳，雪儿抬头，看着那轮银月。 世间万事多变迁……人事如月难圆…… 魔……你在远方……还好吗…… 你在想着什么人？做着怎样的梦？边……又有谁陪伴……？ 雪儿心中一痛，指甲亦没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