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结婚（五）

    陈芷兰从大学开始，就在外面带家教，教小孩拉大提琴。大三刚开学，因为胃出血，她休了差不多一个月的假，几个家教都停了。她带的一个叫佳佳的小姑娘的mama给她打电话让她继续来教，陈芷兰答应了。十一月的一天，她去佳佳家，那天车也好坐，交通出奇的顺畅，她提前了15分钟到了佳佳家，佳佳正在屋里学数学，她坐在客厅跟佳佳mama聊天。

    里屋门一开，一个男生走出来，陈芷兰看了一眼，不认识。男生叫：“陈芷兰！”陈芷兰一愣，想了半天，没想起来是谁。男生说：“我是金管系的刘斌呀！”陈芷兰笑了笑：“你好！”刘斌说：“你也来做家教？”陈芷兰说：“啊，对，我给佳佳教大提琴。”说完，拎着琴进屋了。

    等她教完琴出来，看见刘斌还在客厅坐着。她点了下头，跟佳佳mama说了几句，告辞往外走，刘斌也跟着出来了。刘斌说：“我特意等你来着。”陈芷兰点了下头没说话，这个时期的陈芷兰是个抑郁症患者，一般不愿搭理人。

    刘斌伸手就要接陈芷兰肩上的琴：“我帮你背。”陈芷兰一躲：“不用！”刘斌非要拿过来，俩人撕扯了半天，她肩上的琴愣是让刘斌抢了去。陈芷兰低声说：“谢谢你！”一路上，刘斌不停的跟她说话，陈芷兰也就“嗯，”“对，”“是，”的敷衍着。

    知道了陈芷兰给佳佳上课的时间，刘斌就每次等着她。陈芷兰也不理他，只礼貌的敷衍。过了一个月，一天陈芷兰正在图书馆里看书，刘斌捧着一束也就三支的玫瑰走进来，惹得图书馆一阵sao动。陈芷兰头都没抬，刘斌径直走到她面前，把花往她跟前一伸：“兰兰，送给你！”陈芷兰打了个喷嚏，她对花粉过敏。

    她抬起头，眼睛里无波无谰，空无一物：“什么意思？”刘斌笑：“圣诞节快乐！”陈芷兰收起书本：“刘斌同学，圣诞还有几天呢！”刘斌说：“提前的礼物！”陈芷兰站起身，转身要走，刘斌把花塞进她手里：“明天晚上我来接你，咱俩的第一个圣诞节。”说完，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走了。

    当天晚上，杨静和晓培风风火火的回到宿舍，关上门，俩人一屁股坐在陈芷兰的铺上问：“兰子，你跟那个什么刘斌谈恋爱了？”陈芷兰木然的抬起头：“谁？没有啊！”雯雯从上铺探头听着，晓培说：“大家都正传呢，刘斌是你的男朋友，说是毕业了，要跟你一起回加拿大。你父母对他很满意，主动帮他办去加拿大的事。”美娟从对面探出头：“我靠，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啊？兰子连他是谁都不想知道，兰子爸妈都不做她的主，他还敢做兰子的主啦！”陈芷兰皱着眉，没说话。

    第二天中午，陈芷兰提溜着那三支一束的玫瑰，走进熙熙攘攘的食堂，来到刘斌面前。刘斌正跟几个男生眉飞色舞自说自话。她把花往刘斌面前一放，笑着说：“刘斌同学，这是你的花，咱俩只是同学，还不同系，我跟你也不熟，收你这花不合适。”一桌子人等着看好戏，刘斌有点尴尬，笑：“兰兰，生气了，明天中午一定陪你吃饭啊！晚上我早点接你啊！”

    陈芷兰微笑：“不用了吧，咱俩没那么熟，谢谢你啊！”说完往里走，走了两步回头，大声说：“对了，你要是想出国呢，学校的布告栏里有很多留学咨询的电话，你打电话去，肯定解释的特详细。实在不行，我这里也有几个，可以免费提供给你。你要是需要我父母给你提供咨询，我问了下我爸，他大教授很忙，你想约什么时候，时间按美金算。”说完走到美娟和晓培几人的面前，气定神闲的拿起筷子吃饭。

    过了两分钟，刘斌阴着脸，粗着脖子走过来，手一指：“陈芷兰，你以为你是谁？学校里谁不知道你被赵彧甩了。我是看你可怜，同情你，你以为你父母在国外了不起啊？”宿舍那几个怒目而视，陈芷兰笑着说：“吃饭，吃饭。”

    刘斌急了眼：“你算什么啊，一个弃妇还二五八万的拽起来了，真以为我看上你了。你以为为人家要死要活的，人家好马就回头吃你这狗尾巴草啊？真当自己贞洁烈女呢？你不就是赵彧玩剩下的破鞋吗？谁稀罕呀？”

    陈芷兰还没动，宿舍那几个先怒了，啪的筷子一扔：“你~tmd说什么？”“王八蛋！”“你骂谁破鞋呢？”说着就推推搡搡起来，刘斌往后退：“别动手啊，我可不打女人。”晓培一巴掌抡上去：“******，女人还就打你了！”

    陈芷兰站起来拉架：“姐妹们，姐妹们，别动手！”美娟几个瞪着眼，撸着袖子骂骂咧咧，食堂里的人都往这边看。陈芷兰缓缓的将她们往两边一拨：“吃完了吧？”说着将这几个饭盆里的饭菜连汤带水全倒在自己的饭盆，端着饭盆走到刘斌跟前。

    刘斌跟陈芷兰一边高，她把饭盆高高举起，笑眯眯的，“哗”一下，一盆的剩饭冷汤全浇到刘斌头上，笑着说：“这是咱们姐妹儿几个吃剩下的，别客气，知道你好这口！”

    刘斌被兜头这一下浇懵了，陈芷兰不急不缓从衣兜里掏出100元钱，拍在刘斌身上：“你那三支花的钱，加上洗衣服的钱，不用找了！”说完，招呼宿舍的几个人，慢慢悠悠拿着饭盆走了。五个姑娘背着身，冲着身后目瞪口呆的刘斌齐齐伸出左手中指。

    据说，刘斌后来又想尽办法想傍上国际关系系的一个女生，那女生的爸爸是驻澳大利亚的外交官，未果。毕业后，傍上所在银行副行长的千金，被甩了，这就是美娟所说的闪了腰的高枝。

    程伟看着刘斌的背影：“傻*，再让我看见，我揍丫的。”陈芷兰拍他一下：“跟这种人犯不着。”赵彧揽揽陈芷兰的肩膀，在她头顶亲了一下：“受这么大委屈啊！”陈芷兰咂吧咂吧嘴：“我要吃豉汁蒸鸡眼。”美娟骂她：“蒸鸡脚！蒸鸡脚！赵彧,听听你家陈芷兰说的,太******恶心了！”陈芷兰一戳她：“你哪知道那鸡得没得过鸡眼啊？”四个人笑着打闹着走了。

    坐在金鼎轩，陈芷兰要了两份豉汁蒸鸡脚：“我今天走的路太多了，以形补形，得多补补！”赵彧的手一直在陈芷兰腰上握着。他眼不错珠的一直盯着陈芷兰，满眼的心疼。陈芷兰手捏捏他的耳垂，吻一下，在他耳边说：“没事的！”

    吃到中间，陈芷兰起身去上洗手间，洗过手出来，赵彧在外头站着。她说：“你什么时候也落下这毛病了，守在女厕所门口！”

    赵彧顾不上来来往往的人，一把将陈芷兰搂在怀里，头埋在她发间：“陈芷兰，受这么大委屈！”陈芷兰轻轻拍他的背：“那有什么呀，他那才叫狼狈呢！再说了，多少年了，这些事老记着，日子别过了。”赵彧放开她，整理她的头发：“以后，再不让你受半分委屈。”陈芷兰重重的点头：“谁敢让我受委屈，我一个呼哨，直接把你放出去！”俩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