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沸腾
“你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道果，你的出现让我的一切希望随之破灭。”秦奉仙喃喃自语起来，好似陷入了魔障中，她突然叫道：“不！只要把你杀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秦奉仙紫色的嘴唇显露出妖异的邪气，她双手下缠绕着密密麻麻的灵气蛛丝，这些灵气蛛丝全部呈现出漆黑之色。 凌寒敏锐的感觉到一旦被那黑色的灵气蛛丝所缠住，灵气就会被不断给吸收掉。 和秦奉仙交手以来，凌寒发现她极少运用日月门的道法，显然秦奉仙早就舍弃了日月门的一切。 自从参悟了神通，一番顿悟之后，凌寒已经斩断了和秦奉仙的情丝，他不再为情所困，心中清明，念头纯澈。 凌寒开辟出属于自己的道，有了强大的信念，他这一战，是为了日月门所战，也是为了自己的未来而战，更是为了遭遇不平等待遇奋战。 改天换地之后，星殿奴役了日月门多年，不断剥削他们，镇压他们，凌寒虽然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力量不可能和星殿抗衡，但怎么说也得讨回一点东西。 他冷静的看着秦奉仙，面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渐渐地从他脑海中淡去。 “你终归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缘分已尽，烟消云散吧。” 凌寒心间一股道韵衍生开来，左手岁月之刀，右手光阴之箭，一刀斩尽情丝，一箭破碎业障。 在这一刻，秦奉仙眼眸中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凌寒的实力已经完全超越了自己，那全新而玄奥的道法，令她心生无力，不知该如何抗衡。 秦奉仙自以为将自身道心种魔之后，实力可以提升到凌驾于凌寒之上，但是现在看来，这只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岁月之刀斩断所有蛛丝，也意味着斩尽了和秦奉仙的情分，而后光阴之箭贯穿了秦奉仙的神魂，留下了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痕。 “我……我不甘心！”在临死之际，秦奉仙死死盯着凌寒，心中有千万的不甘。 凌寒看着秦奉仙背后断裂的灵气蛛丝，不由得想起了秦奉仙之前所说的那个故事，尽管她曾经把别人都给踩下去，但最终自己也落入了地狱之中。 恶有恶报，因果循环，丝毫不爽。 秦奉仙一死，凌寒也从偷天换日中退了出来，这一次施展神通，他体内的灵气只是损耗了五成左右，这比以前实在是要好得太多。 斗法场内恢复如初，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只见得原本不可一世的秦奉仙倒在了血泊中，失去了生命气息，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刚才凌寒施展的是神通之力，好家伙，此人的神通居然如此强大，简直闻所未闻。”有人连连惊叹。 “这个叫凌寒的年轻人，实在可怕，他的实力恐怕能够和星殿的天才弟子相提并论了。” “日月门隐藏得可真是够深的啊，难怪敢和星殿进行这一场赌斗，原来是早有算计。” “这次星殿算是吃了一个大亏，就看接下来怎么收场了。” 不论是斗法规则，还是赌斗条件，按照道理来说，最后存活下来的三个人，就是胜出者。 所以凌寒现在已经是代表日月门赢下了这场斗法。 那么接下来就看星殿的态度了，这是人们最关心的问题。 星殿久居高位，要对一个阶下囚的门派放低姿态，或多或少会让人心生猜疑。 古先鸿沉默以待，让人丝毫看不出他此时的内心波动。 这时星殿使者站了出来，他冰冷的神色显得有几分阴沉，这个斗法结果是星殿所不愿看到的。 星殿使者刚刚收到消息，一切按照赌斗的条件为准。 斗法是太上仙王所盛传开来的风气，如果连斗法的规则都不遵守的话，那就是不尊敬太上仙王。 而且星殿也不可能当着整个北斗域的门派面前，当众撕毁赌斗条件，这样做的话，直接就会名誉扫地。 名誉代表着信仰，当人们不再相信星殿，那么就等于不再信仰星殿。 孰轻孰重，星殿还是分得清楚，他们不可能因小失大。 就算要下手，也会在暗地里。 “这一届斗法大会圆满结束，首先要恭喜赤阳门的魏若火和灭魂派的游龙，成功得到入选星殿的资格。”星殿使者说着把目光放在凌寒身上，毫无表情道：“另外凌寒代表日月门，赢下了与星殿的赌斗，那么按照赌斗条件，免除日月门所有人刑期，并且允许你们迁离北斗域。” “多谢星殿高抬贵手。”古先鸿随口说了一句台面话。 星殿使者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过身去，嘴角突的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围观的一众门派渐渐散去，纷纷猜测着星殿背后的用意。 这场斗法的结局，人们都把焦点放在了日月门上面，根本没有人去关注最后谁能获胜，因为今年入选星殿的名额，早就被内定下来。 本来按照星殿安排好的一切，秦奉仙杀掉凌寒，便是秦奉仙，游龙，魏若火三人入选。 然后日月门随之解散，星殿也会得到大日月术，当然，这只是星殿的想法，他们并不知道大日月术早就在日月门内失传了。 古先鸿匆匆带着门内弟子，还有一众长老精英回到日月门，其中包括凌寒。 一路上许多门内弟子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神色间掩饰不住的兴奋之意，所有弟子都围在凌寒身边，叽叽喳喳赞不绝口。 凌寒感受到周围师兄弟投过来的或羡慕、或尊敬的目光，心中却不由得升起淡淡的忧伤。 日月门重获自由，这本该是一件值得人高兴的事情，但如今的日月门，却如同一朵凋零的花。 萧明书和秦奉仙的背叛，柳千尘的失踪，都让日月门日后的发展变得极为堪忧。 现在门内弟子中，只有凌寒才能撑起门面，以这样的根基，就算迁移到其他地域，都难有立足根本。 当一个门派没有新生力量，迟早会步入衰败一途。 凌寒的境界提高之后，眼界也开阔了许多，他看得别人远，想得比别人多。 尤其是他见古先鸿和一众长老回到日月门后，非但没有显露分毫喜色，神色反而更显严峻。 凌寒心中一动，隐隐察觉到星殿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古先鸿命所有人收拾好东西，半个时辰后撤离北斗域。 在准备撤离的期间，古先鸿寻了个机会，单独对凌寒说道：“星殿绝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派高手截杀我们，以我们的实力，是不可能和星殿正面抗衡。” 虽料到如此，凌寒还是感到心寒，古先鸿的话将他抱有的一丝侥幸给击得粉碎。 “凌寒，你传承了大日月术，日后潜力无限，是我们日月门最后的希望。所以，就算牺牲日月门所有人，我也要保住你的性命，虽然这对其他人不公平，但我必须要这么做。“古先鸿神色肃穆，语气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现在的实力还很弱小，一味的意气用事，只会葬送了日月门最后的根基，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凌寒大约是猜测到古先鸿的用意，他紧紧咬着牙齿，眼眶微红，噗通一声，他跪在了地上，对着古先鸿三叩首，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让日月的光芒，重新普照在这片大地上！” “我相信你的决心，更加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古先鸿俯身拍了拍凌寒的肩膀，说：“是我这个做掌教的没有用，让你们受苦了。” 凌寒使劲摇着头，努力让眼泪留在眼眶中。 男儿有泪不轻弹。 “老友，麻烦你了。”古先鸿叹了一口气，对着缓缓出现的灰袍老者说道。 灰袍老者深深看了一眼古先鸿，他知道这一次或许就是永别了。 “他是我日月门实力最强的大长老，他会单独带你从暗中离开北斗域。”古先鸿显然对灰袍老者极有信心。 “保重。”灰袍老者简单的道别了古先鸿，悄然带着凌寒撤离了日月门。 凌寒很是不舍的凝望着古先鸿渐去渐远的身影，心中始终有一股气无法宣泄出来。 “我会让你彻底认清这世间的本质，希望你心里有所准备。”灰袍老者语气淡然。 “我早就准备好了。”凌寒道 “你没有。”灰袍否定道。 或许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灰袍老者并没有按照古先鸿的吩咐，马上带着凌寒离开北斗域，而是一路上尾随在古先鸿和几百名弟子的后面。 如同灰袍老者所言，凌寒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在日月门上上下下赶了百里路程后，率先截杀过来的不是星殿高手，而是夜神宗的人。 夜神宗宗主夜无涯的身后，是远超日月门弟子和长老的高手。 “虽然不愿承认，但事实确实很残酷，就算星殿不出手，日月门也走不出北斗域。”灰袍老者冷酷道。 凌寒亲眼目睹着远处那一边倒的屠杀，强烈的杀意在体内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