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行长失踪（上）】
“这么说你家里装了电话。你家离这里有多远？”黄纾环问。 “胡惠美是本市胡副市长的侄女，她就住在胡副市长家……”邹炳才介绍。 “没错，我住在我大伯家，离银行有一里的路程。”胡惠美回答。 “那黄行长在哪里睡？”李国民继续问。 “就在我办公室的隔壁。” “去他的卧室看看。”黄纾环插话道。 “请打开他卧室看看。”邹炳才拍了拍胡惠美的手臂说。 “对不起，我没有他卧室的钥匙。”胡惠美撇撇嘴为难地耸耸肩。 “谁有他卧室的钥匙？”邹炳才问。 “他夫人万紫琳。前天晚上黄行长他一家三口住在他的卧室。” “黄行长在电话里跟你说了什么？请一字不漏地告诉我们。”李国民神情严峻起来，对胡惠美说。 “他说他家中有点急事，当天下午会回银行。他然后告诉我：邹长官会带军统的人来找我。如果邹长官带军统的人来找我就马上打电话到他老家，并叫我带你们去见副行长曹英培。” “没错。当我得知你们七人跳伞成功后就打电话给黄三宝，告诉他明天军统的会来，他说没问题。没想到他失踪了！”邹炳才有些恼火。 “那你现在带我们去见副行长曹英培。”李国民做了个请的手势。 胡惠美带着李国民、黄纾环和邹炳才来到三楼副行长办公室，伸手“笃笃笃”敲了敲紧闭的房门。没有动静。胡惠美看了看邹炳才。邹炳才示意继续敲。胡惠美一边敲一边大声呼唤：“曹副行长——曹副行长！——曹副行长！” “曹副行长今天上了班没有？”邹炳才问胡惠美。 胡惠美为难地摇摇头：“没注意。我可以去问问保安小凳子。” “那你知道你们的黄行长和曹副行长的家在哪儿吗？”李国民问。 “对不起，先生，我是新来的，不知道他们的家在哪儿。”胡惠美歉意地笑了笑。 “你连你的领导上没上班都不知道，你这个秘书不用当了！”黄纾环蹙着眉头生气地指着她的鼻梁呵斥。 胡惠美吓得呆若木鸡，低着头委屈得眼泪都出来了。 “现在责怪她无济于事。”李国民为美女秘书解围。 “我和范余庆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家，跟我俩来。”邹炳才向李国民和黄纾环挥挥手，转身离开。 黄纾环板着脸说：“胡惠美，你从现在开始不能离开银行半步，要守着你办公室的电话机。听明白没有？” “明白！”胡惠美抹着眼泪点头回答。 “胡惠美，很可能坏人绑架了两个行长，你要留心上楼的陌生人。”李国民提醒她。 “绑架？要是坏人来了，我一个女孩子斗不过……”胡惠美感觉浑身颤抖了一下，后脊梁凉凉的。 “你放心，我们会派大批便衣警察监控这幢大楼。你只要守着你的电话机，如果有黄行长和曹副行长的消息要马上报告便衣警察，能做到吗？”李国民问。 “能！”胡惠美挺了挺胸脯，响亮回答。 “很好！”李国民然后对邹炳才说：“两个行长同时不见踪影，很可能坏人绑架了两个行长。我们要马上派人来监控这幢大楼！” “是！我马上派人来。”邹炳才向李国民行了个军礼，然后对胡惠美说，“借你的电话机打电话。” “哦，请！”胡惠美快步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使劲摇着电话摇柄，递给邹炳才。 邹炳才拨转着电话拨盘，打通了武汗复兴社办公室的电话：“我是邹炳才，请余社长接电话。……余社长，你好。我是邹炳才，我和范余庆已经跟随李国民上校、黄纾环上校、邓敏等七人来到大孚支行大楼，没找到行长黄三宝，也没有找到副行长曹英培，这两个领导都失踪了，有些蹊跷。我们怀疑有人绑架了他们俩。你看怎么办？” 接电话的是秃顶的余社长，他正坐在复兴社社长办公室接电话，左手指夹着一支雪茄。他一听，吃了一惊，回复说：“得派便衣监控大孚支行和麦加利银行，重点监控大孚支行。邹副社长，你说呢？” “我也有这种打算。我身边的李上校叫我问问你该怎么办。” “我派陈仁平组长带十个人穿便衣火速赶到你那里。然后派吴小辉组长带五个人赶往麦加利银行。” “我们还要派几个人去副行长曹英培家找一找，我叫范余庆在营业厅等陈仁平。”邹副社长说。 “行。副官小蒋认识曹英培家，我派副官小蒋带两个人去。”余社长说到这里，干咳了片刻，问，“你和李上校要去哪里？” “我问问。”邹社长用手掌掩着话筒，问李国民，“李上校，我们去哪？” “邹社长你认识黄三宝家吗？”李国民问。 “认识。” “那好。我们先打电话给黄三宝老家里的人，问问情况。如果打不通，我们马上赶往黄三宝老家。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动用我们复兴社和警察局的人分组去寻找这两个行长。”李国民蹙着眉头，他感觉有一只黑手正伸向这两家银行的地下金库。 “请李上校接电话。”余社长对邹副社长喊。 李国民接过邹副社长的话筒：“余社长，你好！我是军统李国民。我认为我先打电话给黄三宝老家的人，问问情况。如果打不通，我们马上赶往黄三宝老家合水镇。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动用我们复兴社和警察局的人分组去寻找这两个行长。” “行！看来敌人已经先下手了！我马上打电话给警察局王局长。再见！”余社长挂了电话。 邹副社长使劲摇着话机摇柄，然后接过胡惠美递过来的纸条，拨打黄三宝老家的电话，但是打不通。邹副社长挂了电话，又使劲摇着话机摇柄，又拨打黄三宝老家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胡惠美，你拨打曹英培家的电话试试。”黄纾环吩咐。 “是！”胡惠美拨打了曹英培家的电话，同样是打不通。胡惠美又拨打了曹英培家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我试试能不能用万能钥匙打开黄行长的卧室和曹副行长的办公室。”李国民放下行军背包，取出开锁工具，先来到黄行长的卧室门前，把万能钥匙慢慢插进钥匙孔，然后固定万能钥匙，再插进钥匙孔，小心地左右旋动着，很快咔嚓一声，门被打开。胡惠美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黄纾环和邹副社长走进黄行长的卧室，而李国民走到曹副行长的办公室门前，如法炮制。不久又是咔嚓一声，门被打开。李国民走进曹副行长的办公室，里面没有人，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李国民关上曹副行长的办公室门，问从黄行长的卧室走出的黄纾环：“黄纾环，里面怎么样？” 黄纾环摇摇头说：“没人，也没有被盗的痕迹。” “看来我们必须要去黄三宝老家一趟了。”邹副社长走出卧室，关上门，对李国民说。 “走，下楼！”李国民把手一挥，“我们要把情况告知邓敏和范余庆他们。” 黄三宝老家合水镇位于武汗市的郊区，到武汗市区有二十多里路的路程。邹炳才把车开到合水镇的黄三宝家影壁和大门之间的路上。女子小队等七人和邹柄才下了车。黄三宝老家是一座三进院落。整个院落呈“目”字形。第一进为门屋，第二进是厅堂，第三进为私室或闺房，是眷属的活动空间。在影壁墙的中央镶嵌有福寿字的砖匾。大门门板上雕刻有隶书体的门联——“忠厚传家久，诗书济世长”。两扇大门的左边和右边装有狮子头形状的门钹，两块门钹上各有一个铜质圆环。门下方有葫芦形状的护门铁。葫芦形从北魏时期出现，流行于唐宋时期，到了明清时期把“八仙过海”故事中的铁拐李法器视为至宝，艺术化了的“暗八仙”里的葫芦是铁拐李的标志。暗含着靠八仙保卫家庭的寓意。 邹炳才见大门紧闭，就上前抓着门钹上的圆环一边叩门一边大喊：“黄先生在家吗？”但是大门依然紧闭。 “大白天关门干嘛？”宝马真双手交叉在胸前和大家一起盯着大门嘀咕道。 大家在大门口等了一会儿，李国民拦住一名手挎菜篮的老妪，问：“这位老太太请留步。黄三宝先生一家人不在家吗？” “有人在呀，不过从昨天开始他家大白天都大门紧闭，不接待客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谢谢！”李国民致谢。 “这样在外面等不是个办法，得想办法偷偷翻墙进去看看。”宝马真心里嘀咕着，就凑到李国民耳边说：“老大，让我偷偷翻墙进去看看。” “只能这样了。”李国民低声答应了。 在李国民身边的黄纾环听见了，提醒道：“小心点。” “我们是不是把车开走？”邹炳才小声问。 “不必，邹副社长，你去敲门，吸引他们的注意。”李国民低声吩咐邹副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