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交换（下）】
“但是打麦场四周没什么房屋树木，我们的人不好藏身呀。”李国民蹙着眉头说。 “我正为这事发愁，你有什么妙计？” 李国民搔搔后脑勺：“晚上我在床上苦思冥想，想了个办法不知行不行。” “说来听听。” “派人打扮成郊区的农民，拉三马车麦秆去打麦场，堆三个两三米高的麦秆垛，我们的人趁机躲在垛子里。” “这平白无故堆三个麦秆垛敌人肯定会起疑心。要是他们放一把火烧掉我们岂不是成了烤乳猪了么？这法子有点危险。”邓敏在一旁摇头说。 “我会化妆，不如把我们的人打扮成出城的平民躲在一辆用篷布遮盖的卡车里混在人群中。”丁媛提议。 李国民加以补充：“嗯，丁媛的点子不错，就这么办。我们出去巡逻一趟后就回来化装成平民在西城门哨卡附近等待。等张副局长出城门后我们混在人群里出城，出敌不意将敌人一网打尽。为了迷惑敌人，我们还要派人在打麦场堆三个麦秆垛。徐社长你看行吗？” “我看行，待会我会打电话告知张副局长这个点子。”徐社长不住地点点头，把手一挥，“你们去巡逻吧。” “是”李国民昂首挺胸行了个军礼，然后对女子小队喊，“女子小队全体集合”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邓敏喊出口号。队员们迅速排好队。 “今天的任务是在救出文局长后招降青虎帮的人，对拒不缴械的格杀勿论。尽可能要抓到廖云生张奎。我们先去青虎帮在大仓的几个落脚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青虎帮的人，巡逻回来后化装。” “是” 这时副官陪同徐社长走向大门口向《大公报》驻大仓市记者和本市的《大仓日报》的记者告知事情真相以正视听。 “出发”李国民把手一挥，和女子小队队员们上了一辆无篷的军用卡车。他们的车在驶出大门时记者们争着抢拍李国民和女子小队成员。记者们想拦车采访，但被李国民和邓敏婉拒了：“我们有紧急公务，有什么事问徐社长就可以了。请让开一条路” 邓敏开车，宝马真习惯性地坐在邓敏和李国民之间。 “先去哪？”宝马真问。 “先去东城门的欢乐谷赌场瞧瞧。” 街道上一些报童手持报纸吆喝着：“号外，号外青虎帮盐帮血拼真相大白” “号外号外青虎帮盐帮血拼真相” 邓敏驾车快到东城门的欢乐谷赌场时突然从一条小巷里传来枪声和追杀声，紧接着他们看见四五个青虎帮的人丢盔弃甲般跑出小巷，另一伙青虎帮的人在三当家张奎的带领下从一家药店跑出来。而且，他们还绑架了盐帮帮主的表兄大仓码头的鸿运航运公司的老板谷山才。那四五个青虎帮的喽啰见援军来了，壮胆了，转身以电线杆店铺木柱黄包车为依托，阻击冲出小巷的盐帮喽啰，冲在最前面的两个盐帮喽啰一个被短铳撂倒，一个被斧头劈倒。行人吓得抱着头四处逃散，路边的一个卖白菜萝卜的摊子和卖拨浪鼓面具小风车等儿童玩具的摊子被青虎帮的人掀翻，撒向追上来的盐帮的人。 “制止他们互相残杀瞄准青虎帮的人”李国民朝车后的季飞燕丁媛和蔡冰月大喊，同时子弹上膛，把握着手枪的右手伸出车门对天开了一枪，推开车门朝青虎帮的人大喊：“我们是复兴社的，你们停止互相残杀”见盐帮的人首先停火，就对青虎帮大喊：“警方查明你们廖帮主和帮主夫人是被三本一郎那些日本人杀害的，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看看今天的报纸，也可以去警察局问一问，所以你们不能再跟着那些日本人了，应该向警方或我们复兴社缴械投降，向警方自首，我们可以保护你们的人身安全。如果你们反抗或逃跑我们就不客气了。” “你们复兴社和警察跟盐帮同穿一条裤子，你们还跟报社那帮人串通好了想灭掉青虎帮，我们不会上你们的当”肩上挂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的三当家张奎举枪喊道。 “兄弟们，别听他们复兴社的一派胡言我们日本人就是想扶植你们青虎帮，怎么会杀害帮主和帮主夫人呢？”里面的川岛用生硬的中国话辩解道。 “好呀青虎帮果然跟日本人勾搭在一起，青虎帮明摆着就是汉jian人人得而诛之李科长，我们动手吧”盐帮为首的分舵舵主韩志国的侄子韩宗宝朝李国民大喊。 “你们开一枪试试你们别忘了你们盐帮帮主的表兄大仓码头的鸿运航运公司的老板谷山才还在我们手里”张奎吼道。 谷山才吓得面如土色，叫道：“别开枪，我是谷山才有话好说” 韩宗宝定睛一看，果然是谷山才，就示意手下别轻举妄动。 “让我们放了你们可以，但你们必须在城外放了谷老板”韩宗宝妥协说。 “这才像人说的话我们出城你们在西城门欢迎我们。”张奎首先站起身，得意地笑了笑，把枪口对着韩宗宝，往巷子里退，其他人也跟着往小巷里退。 “追”李国民一边跳下车追一边对邓敏她们说。 “是”姑娘们纷纷下车，跟着李国民和盐帮的人去追。追到西城门口。守卫城门的陈班长拦住了张奎他们。 “我手里有盐帮帮主的表兄，让开”张奎把枪口顶着谷山才叫道。 “没办法，放行吧，陈班长”韩宗宝无奈地向陈班长拱手请求。 “对不起，没有复兴社的命令，我们不开城门。”陈班长抬手一摆。 韩宗宝见李国民率领女子小队赶来了，就向李国民拱拱手：“请李长官跟陈班长说说吧。” “我是复兴社李长官，开城门放了这些青虎帮的人。”李国民朝陈班长喊，然后对张奎说，“你必须在城门外十米处放了谷山才，否则你们死路一条。” “我张奎说话算话。我们会在城门外十米处放了谷山才，你们也不要放冷枪。” “行”李国民点点头，“我再奉劝你们青虎帮一句：马上停止与日本人合作，我们既往不咎。如果继续和三本一郎他们狼狈为jian，那你们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汉jian，没有好下场” 张奎冷冷一笑，劫持谷山才往城门走。 陈班长示意他的兵抬起哨卡横木，开城门放行。张奎在城门外十米处果然放了谷山才，然后持枪对着谷山才韩宗宝李国民女子小队和盐帮弟兄往后退。韩宗宝李国民女子小队和盐帮弟兄也把枪口对着张奎他们。最后李国民邓敏等六人盐帮的人和陈班长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张奎他们逃出了西城门。 11点半，两辆卡车有篷布遮盖后斗的卡车从复兴社大仓基地出发。卡车后斗里都堆着一排一米高的用麻袋装的沙子，开车的是两个便衣警察。第一辆车里躲着五六个复兴社和三四个精干的便衣警察。后一辆车后斗里的沙袋后躲着李国民的女子小队，女子小队们都化装成学生，其中邓敏丁媛蔡冰月化装成去野外踏秋的女中学生，而蔡冰月化装成男中学生。一路上宝马真挤在李国民身边，都单脚跪着趴在沙袋上手持手枪监视着车后。邓敏和季飞燕透过篷布上的两个洞监视左边，丁媛和蔡冰月负责右边。由于车子一颠一簸，宝马真和李国民不时胳膊挤着胳膊。“哎呦”宝马真和李国民的脑袋磕碰到一起，宝马真摸着脑袋嗔怪着：“你们男人的脑袋真是硬，像块石头一样。我的脑袋估计磕了个大疙瘩了，还不给我揉揉？” “你别这样矫情好不好？我们这是在战斗，不是在闹着玩。”李国民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多了吗？” “嗯。谢谢老大啦”宝马真开心地笑了。 邓敏看在眼里心里不免酸溜溜的，侧身俯下身子看车后。丁媛和季飞燕看出宝马真的用心，又见邓敏站在李国民身后，就使了一下眼色，丁媛向邓敏后面的季飞燕做了个向前推的手势，季飞燕点头，然后借着车子的颠簸从背后把邓敏一挤。邓敏的身子向李国民背部一扑，尖叫一声扑倒在他身上，把李国民压倒，使他扑倒在沙袋上。 “你们这是干嘛？”宝马真把李国民扶起来，瞥了季飞燕和丁媛一眼，因为她怀疑邓敏是被季飞燕或者丁媛故意推倒的。 季飞燕和丁媛掩着嘴偷着乐。 邓敏有些害羞地爬起来，她知道是季飞燕故意推了她一把，好让她和李国民靠得更近些，把宝马真挤掉。“是我没站稳，不怪飞燕和媛媛。”邓敏帮她俩说好话。 “还笑？警惕点子弹上膛，等文局长他们一离开我们就要围捕廖云生，歼灭车里的日本特高课。”李国民板着脸提醒。 “是” 在离城门有一百多米的一条岔路上，司机听从李国民的命令把这两辆卡车停了下来。车里的人都下了车，混在人群里朝西城门两里路远的打麦场走去。到了西城门时，邓敏他们看见从白水方向涌来许多躲避战火的老百姓，他们扶老携幼地争先恐后地进城。还有若干名警察有的化装成樵夫，有的化装成挑货郎，有的化装成乞丐先后出城。两辆卡车在离西城门两里路远的打麦场停了下来，车里的人都下了车，持枪躲在车子的一侧警惕打麦场里。打麦场里停着一辆吉普车，车里坐着副局长张炳生等人。他们知道，再过一会儿，三本一郎廖云生等就会从对面的那条马路上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