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凯旋而归(上)】
就在沪丰号船上的人舒了一口气时,掌舵的刘哲文发现出海口游弋着日军一艘巡逻艇,巡逻艇上坐着十来个日本鬼子和伪军,其中伪军有一半,这十来个人全部全副武装,封锁出海口。于是刘哲文指着那艘巡逻艇大叫:“鬼子的巡逻艇!“身边的李国民见状,大叫:“准备战斗!” “冲过去吗?”刘哲文问。 “全速冲过去!”李国民果断地命令,然后掏出手枪。 季飞燕、蔡冰月、邓敏和汪取义迅速把子弹上膛,瞄准巡逻艇上的敌人。卫平不顾绑着绷带的右手臂上的伤口疼痛,坐起身,试着左手开枪,但是扳不动扳机,只好放弃了。巡逻艇上的日军小队长平首夫见有艘渔船全速向他们的船驶来,马上鸣枪警告,大喊:“停船检查!否则我们开枪!”他身边的一个汉jian翻译用中文大喊:“停船检查!否则我们开枪!”他们见这艘渔船置若罔闻,随即噼噼啪啪地朝沪丰号开枪。 “等靠近了再开枪。飞燕,你身上还有几颗手雷、炸弹?”李国民问。 “手雷用完了,我自制的球形炸弹还有四颗。够他们喝一壶的!”季飞燕自信地朝身边的李国民说。 “我的手雷也用完了。这下就看你的球形炸弹了!”李国民拍了一下季飞燕的肩膀,笑了笑。 “大家注意隐蔽。”李国民后面的邓敏提醒她身边的蔡冰月、杨淑云和胡惠英,见刘哲文直立着把着船舵,揪心地提醒:“哲文,把头低下一点!小心子弹!”话音刚落,一颗子弹打碎了驾驶舱的玻璃,一块玻璃碎片划破了刘哲文的手背,鲜血直流。刘哲文只是哼了一声,强忍着刺骨的疼痛,全速冲向出海口。为了冲出去就算牺牲我也在所不惜!大不了三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李国民看了也挺揪心,心想,大家现在开枪,可以引开敌人的火力,刘哲文会安全些。想到这里他就大喊一声:“打!”于是大家纷纷开枪。 躲在舱门口的季飞燕嘴里念叨着,左手食指扣着右手掌里的球形炸弹:“再近些!再近些!……” 刘哲文听见了,把握着船舵向巡逻艇冲去。日军小队长平首夫见势不妙,接过一把冲锋枪,“哒哒哒”,子弹又向驾驶舱射来。一颗子弹击中了刘哲文的左锁骨。刘哲文眼一黑,身子往后一仰,倒向船板。李国民见状,揪心地扑向刘哲文,伸出手臂搂着刘哲文,把中弹的刘哲文送到邓敏的怀里。这时船开始左右摇晃,像一个醉汉一样在发飙。李国民挺身而出,顶替刘哲文把舵,把船稳住,然后冲向三十米远的敌巡逻艇。 “冰月,掩护我!”季飞燕突然站起身,奋力向巡逻艇掷出手里的球形炸弹。“轰”的一声,炸弹在距离巡逻艇五米远的水面爆炸,激起一根几米高的水柱。趁着水雾未消散和离巡逻艇更近了,季飞燕看准前面的巡逻艇,又扔出一颗炸弹。这次炸弹在巡逻艇甲板上爆炸,把甲板上的四个敌人——其中有两个日本鬼子炸翻,有两个伪军士兵被炸翻落水。日军小队长平首夫趴在甲板上,举枪朝季飞燕就是一梭子。所幸季飞燕因为用力过猛,人向前一俯,蟀趴在甲板上,子弹从季飞燕头上飞过。不过要不是蔡冰月眼疾手快,左手抓住了季飞燕的左脚,她就会整个人掉进水里。 炸弹把巡逻艇炸得漏水了,船身开始倾斜。巡逻艇上的敌人呼号着纷纷跳下水。李国民趁着敌人落水和眼前的硝烟,从巡逻艇擦肩而过,驶出了港口,消失在漆黑的海面上。李国民等人终于可以舒一口气了。 发现安全了,黄纾环、邓敏和蔡冰月此时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躺在舱里的地板上闭目养神。刘哲文则捂着伤口躺在地板上咬牙坚持。鲜血汩汩地从他的手指缝里流出来。 “李先生,这一带海面我熟悉。让我和取义来把舵,你们赶紧给哲文、邓敏和黄小姐消毒止血包扎。” “李先生,我俩可以给邓敏和黄小姐消毒吗?”胡惠英问李国民。 “多谢!急救包在这个包里。——先给哲文消毒止血包扎。哲文,你忍一忍,我们要把你身体里的弹片取出来。”李国民、季飞燕请胡惠英、杨淑云帮忙,先后把蔡冰月、邓敏和黄纾环小心地抬到一块双人床上。李国民和季飞燕先为中弹的刘哲文消毒止血包扎,然后又为邓敏和黄纾环消毒止血包扎。 “不知道丁媛、宝马真、韩船长他们安全离开没有?”季飞燕心里牵挂着,说。 “应该安全离开了。老汪,敌人是什么时候封锁码头,禁止船只出港的?”李国民问汪取义。 “就在你们到达码头的前两分钟。” “看来韩船长他们安全离开了。”李国民稍稍安了心。 事实正如李国民所料,此时韩船长他们正驾驶着广兴号货轮劈波斩浪地全速向香港航行。胜利的曙光就在他们面前。 这时黑漆漆的海面上一盏亮着昏黄灯光的航标灯出现在韩友鹏、宝马真等人的视线。 “我们已经航行在公海上,比较安全。如果李国民他们一切顺利的话,解救行动只需三十分钟。他们在我们的后面,距离我们只有十海里,前面航标灯的地方好像是鹿儿岛,余大副,你看看是不是。”在驾驶舱里,韩船长把望远镜递给把舵的余大副。 “嗯,没错。就是鹿儿岛。我们是不是按计划把船停泊在鹿儿岛,等待后面的沪丰号?”余大副问。 “对,把船停泊在鹿儿岛。等上三十分钟,看看能不能等到沪丰号渔船。” “前面的鹿儿岛有人吗?”丁媛问。 “鹿儿岛是个无人小岛礁,半圆形,面积只有五千平方米。去年我们的船曾在这里躲避过台风。杠子,你把探照灯照向鹿儿岛,看看有没有异常。”韩船长对驾驶舱的杠子说。 “是!“杠子cao纵探照灯把鹿儿岛照得雪亮,岛礁周围没有船,更没有人。 “没有船,也没有人,一切安全。我们停靠后是不是把探照灯往尚海方向照射?”杠子问。 “嗯。如果有飞机的声音,我们要关掉马达和所有的灯光,船上的人保持静默,大家都明白吗?” “明白!”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 货船稳稳当当地停靠在鹿儿岛。丁媛和宝马真倚靠着船头的栏杆眺望着尚海方向望眼欲穿。我们把镜头转向沪丰号—— “哎呀,真是惨不忍睹!鬼子真是心狠手辣!”胡惠英一手捂着嘴想呕吐,一手递给李国民纱布。
“何止鬼子?那个叫傅维京的汉jian同样心狠手辣。黄科长身上的伤就是那个姓傅的狗汉jian用鞭子打的!”蔡冰月闭着眼睛气愤地说。 “那个汉jian不是被我们干掉了吗?这叫自作孽不可活!”李国民同样气愤。 “他罪有应得!只可惜不是我亲手将这个狗汉jian干掉。”黄纾环微闭着眼睛,脸上露出一丝遗憾。 “鞭打我的那个西岛被我爆了头,一命呜呼!真是解气!”邓敏闭着眼睛,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你们三个真了不起!竟然能忍受住这非人的酷刑,始终不向敌人透露我们的行踪和行动的目的!这次行动能成功你们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我要向上峰为你们三个记功!”李国民向黄纾环、邓敏和蔡冰月竖起了大拇指。 “这不仅仅是我们三个的功劳,更是包括卫先生、刘哲文、江先生、韩老板、汪先生在内的我们大家的精诚合作!老大,我说得没错吧?”蔡冰月问。 “嗯,说得在理。在这里我要向卫先生、刘哲文和取义兄表示诚挚的感谢。特别是卫先生和哲文还为了这次行动挂了彩,我们真是过意不去。”李国民向卫平、刘哲文和汪取义点点头表达谢意。 “这有什么过不过意的?我们都是中国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难当头,抗日是我们每个中国人责无旁贷的光荣使命!”卫平微笑着说。 “邓敏、黄纾环,你俩身上这套血迹斑斑、衣衫褴褛的水手服装要全部换掉,我给你们换上干净的衣服。老大,你能不能回避一下?”季飞燕问。 “是应该换,我们四个男同胞回避。”李国民站起身,背对着她们。卫平、汪取义和刘哲文都自觉地背对着她们五位姑娘。 “你季飞燕一个人忙不过来,请国民为我消毒包扎伤口吧。邓敏,你说呢?”黄纾环强打精神问邓敏。 “我无所谓……”邓敏有气无力地回答。 “好痛!好痛!轻点轻点!”黄纾环咬紧牙关,额上渗出细细的汗,浑身在痛苦地颤抖着。 “给伤口消毒是很疼,忍一忍就没事的。”李国民一边安慰着,一边给黄纾环丰硕的胸部上的伤口消毒止血包扎。 “唉,这么深的伤口可能会留下伤疤。”杨淑云把绷带递给李国民时看见黄纾环胸前的几道又长又深的伤口担忧地说。 “想我一个大美女如今快成了木乃伊了,真是恐怖!国民,我是不是成了丑八怪了?”黄纾环眼眶里闪烁着泪花。 “不会的。等我们到了香港,我们送你们两个去最好的外科医院治疗,伤疤不会有的。你现在少说话,养精蓄锐,防止伤口感染和身体高烧。” “哎哟!疼死了!好难受!快点!”邓敏也开始痛苦地浑身颤抖,脸色惨白,紧紧咬着嘴唇,眼睛瞪着船舱顶盖。 “很快就好!很快就好!”季飞燕看着邓敏这痛苦的样子,热泪盈眶,“我知道你很痛苦,但请你再忍忍!” 半小时后,李国民和季飞燕终于给黄纾环和邓敏包扎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