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又是旺子

    赵一鸣看母亲的样子,知道她就要怒了,急急抢在老太太口前道:“不过几个丫头婆子,也不是什么火事儿,明儿再议不迟时辰已经不早了,老太太也累了吧？儿子服侍您回去可好”赵一鸣故意把事说得极轻巧,希望老太太可听劝,不要再闹下去了。

    嘴里问着话,赵一鸣已经起想扶起老太太赵一鸣心道:回去吧,老太太回到房里要如何骂,也只是自己的耳朵受罪,自己多替父亲陪几个不是也就行了如果还在这院子里不走,老太太真再恼的闹大了,老太爷的脸面一定挂不住,真说不定就把老太太送了佛堂。老太太再有不是,也是自己的母亲啊。

    君子堂，

    老太太听儿子的话,当然明白儿子的用心她只是拿眼瞟了一下大儿子：还是一飞好啊,和自己贴心如果是一飞在这里,就不会只是劝自己回去,怎么也会替自己说几句话的。

    老太太道:“你们老太爷把事都说了出来,你们做晚辈儿的偏要明儿再议,这不是对老太爷的不敬嘛7我们府里是最重规矩的,我哪里能让你们行如此不孝之举。”规矩二字老太太故意咬得极重:老太爷这一辈子可是常常把规矩挂在嘴边儿上的,现如今行事却根本不合礼法规矩,老太太当然要讥讽他两句。

    一顶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赵—鸣摸摸鼻子只能坐了回去老太太的话也是有几分的道理的,老太爷说得话儿,他这个做儿子的也只有听着的份儿，哪里能代老太爷做决定

    父母斗气,子的真是两面为难:一个是父,一个母,他是不能说任何人有不是。

    红裳看了一眼老太爷:老太爷今天的事做得可不漂亮。新姨娘有喜后,应该低调再低调才妥当,也可以让老太太心里的那根刺儿,不会如此尖利他要疼新姨娘可以疼在心里、疼在细处就可以了,实在是不应该这样大张旗鼓的为新姨娘安排这个,安排那个。

    而且红裳看到老太爷每每望向莲太姨娘时,目光中多有怜惜之色,心下更是对老太太生出了同之,:几千年的患难夫妻啊,临到老来抵不过一个年青丫头的有孕!老太太真是可怜。

    想着,红裳瞟了一眼赵一鸣: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自己孩子父亲后不会如此待自己和孩子吧7就是他想这样做,自己也不能给他这样的机会，不是其他,只为了孩子,也必须如此。红裳打定了主意,心也就安稳了下来。

    红裳对老太爷,在心中不似往那般敬重了:老太爷再怎么样,也不该如此扫了老太太的体面老太太的不是,抵不上她这些年和老太爷的同甘共苦吗7

    原木红裳虽然知道老太太会闹,但是却并没有当成很大的事:有老太爷呢,事应该不会闹得太大她猜想着老太爷会带了莲、琴二位到上房,给老太太先说了,然后再命人请大夫就算是莲姨娘琴胎的事愣,表面上老太爷也会都交给老太太去打理:就算老太太知道了后有千万个不顺,、不高兴,老太太a不会像现如今这样闹将起来吧？这事儿,依红裳来看,却是老太爷错得多些。

    老太爷一听老太太的语气便眉头皱了皱:老太太又要闹不成7左不过是几个丫头,莲儿有了孕,当然要有几个得力的人在边伺候着才成了——老太太刁难莲儿、琴儿这么久,自己不曾说过她半句现如今自己没有说什么,她倒要恼上了!老太太哪里有半分主母妻房的贤良样子7

    老太爷想着扫了一眼红裳:老太太当着媳妇的面儿还能不管不顾的闹将起来7那可真是给儿媳妇做了一个好样子!以后赵家的男人,有了老太太的例子在前面,哪个还敢纳妾哪个妾室还敢给赵家开枝散叶

    老太太已经看了过来:“夫君,虽然买几个丫头婆子花不了几个钱,可是一个丫头一年的嚼用,算算还真就是不少我们府可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而且后还有许多的事呢————几个孙女儿不得准备嫁妆？哪里有这许多的银两卖什么丫头婆子。再者说了,两位姨娘现在没有人服侍嘛我看这一院子的人不少了吧我可没有亏待过你的两位新姨娘,她们跟前服侍的人已经不少了，和魏姨娘边的人数是相同的认真说起了,老太爷要给新姨娘们添人,魏姨娘那里又要如何呢,岂能厚此薄彼但是三位姨娘都添了人,我们这些妻房的人不是一样要添上些这样一来,需要买多少人啊。依我看,此事还是做罢的好。”

    老太太也因为红裳,所以没有再同老太爷撒泼:不然红裳区区两句话,就能劝得住老太太老太太只是不想在媳妇面前失了体面,所以她是费尽了心思才想出了这么一番话。老太爷冷冷的哼了一声儿:“有人服侍？倒也真是一院子的人,只是听使唤的却没有几个人吧我不说,夫人你心里也是明白的!就算我们府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几个丫头婆子还是买得起、用得起的至于说到添人,我哪里说有给莲、琴二人添人的话买了新的,自然要把原来的这些人卖掉,那嚼用也就不会添加多少了————这些银子,我们府里还是有的吧”

    老太太听到老太爷明明白白说出要换丫头婆子的话,还指责她让人不好好伺候新姨娘,她的一张脸气得铁青:“左不过一个姨娘有喜了,什么天大的事儿嘛!老太爷您也不想想你行的事合不合规矩,居然还有脸当着儿子、媳妇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说我怀了一鸣、一飞的时候,就说我们眼下赵府堂堂正正的长媳有了喜,也不曾如此兴师动众过!你如此行事不怕人笑,我还怕人笑我们赵府不懂规矩,把一个姨娘当菩萨一样供了起来!这个事儿,我绝不许”

    红裳听到老太太扯着自己,暗暗一叹:自己招谁惹谁了,您老太太想吵架尽可以吵个痛快,整个赵府也没有人敢拦着您,可是您拉上我做什么呢？

    红裳一面暗叹一面扫了一眼老太爷,希望他不会迁怒自己:这个时候,怕是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没有几分理智了。还好,老太爷看上去似乎没有对自己有什么意见,红裳悄悄的吐了一气儿。老太爷闻言看了一眼红裳:此事怎么可相提并论!媳妇边的人都是她得力能用的,可是莲这里根木没有一个可以使唤的人,自己哪里劳师动众了老太太这话说得真是轻巧至极又堂而皇之,可是用也不过是她那一点私意罢了。

    老太爷越想越恼,喝道:“兴师动众？买几个丫头婆子也能叫兴师动众你倒是给我网罗的好名声儿!你不,可以不过这事儿我已经吩咐下去？一一我现在还是一家之主,不要说此事,就是其他的事,我说了就可以做数的。”

    老太太气得脸色煞白,全都颤抖了起来,她一拍桌子正想开口时,红裳却站了起来。

    红裳低垂着眼睛抢在了老太太之前道:“媳妇正有事儿要回老太爷和老太太,媳妇虽然有了子时间还不算久,不过娘倒是可以寻了依媳妇看,明儿不如叫人牙子带娘们过来看看,正好可以好好选一选。”

    任老太爷和老太太吵下去,最终老夫妻二人定会翻脸,后在赵府里做人岂不是更难一面是公公,一面是婆婆,她是听谁的好呢7所以,在两个人没有闹翻之前,红裳给他们都找了一个台阶下。

    老太爷是不是会利用娘的机会买丫头婆子,那是老太爷的事但是他只要说寻娘,老太太的火气也就不会这样大了，酸味当然还有,但找娘一事老太太是拦不得。

    老太太也可以借娘两个字下台阶,而且以后这里面如何做文章,就看她和老太爷谁的心计手段儿高了。

    在红裳看来,把太姨娘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全换了,此事极为不妥当,是真得很扫老太太的体面:就好似要防着老太太的人对太姨娘腹中胎儿下手一样,府中的仆从们什么心思没有7有个一句半句的风声儿传了出去,赵家的体面还真就是扫地了。

    老太太一腔的怒火本就要作出来,被红裳打断后她没有想就此做罢可是赵一鸣已经握住了老太太手,对着老太太轻轻摇头,示意老太太不要同老太爷硬碰硬,不然吃亏的人一定是她。

    老太太才没有再开口,听完红裳的话后,老太太有些愣神:媳妇这是向着老太爷和那个狐媚子呢,还是向着自己说话呢

    老太爷看了一眼红裳,伸手取茶盏吃了一口茶,虽然没有答应,可是却也没有反对:娘,的确是要寻的只是现在寻,不要说莲姨娘,就是红裳也太早了些。所以,老太爷明白媳妇的用意,他也就借了这个台阶,不想再同老太太口角了，当着儿子媳妇,怎么着脸面上也不好看。

    老太太带着疑问看了一眼红裳,红裳对她眨眨了眼睛,示意她不要再闹将下去了。老太太现在深信红裳,而且整个赵府里,现如今能入得了老太太的眼的女人,也只有一个红裳了。所以,老太太虽然不明白红裳的意思,却也没有再说话她知道,要论头脑还是媳妇聪明些。

    于是买丫头婆子的事惜改成了找娘,而且没有人反对,就这样定了下来。

    赵一鸣几乎想深深的吐口气:如果不是在父母面前,他就这样做了总算把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安抚下了。

    红裳悄悄递了一个眼色给赵一鸣:现在还不送老太太回去,还等什么？再等,一会儿老太太一准儿和老太爷又会起纷争的。

    赵一鸣这里起,正要和红裳劝老太太田房时,门口的帘子挑开:赵一飞和金氏进来了他们夫妇一来,赵一鸣和红裳只得又坐稳了一一送老太太回房,看来是要再等一等了。

    赵一飞和金氏来了已经有一会儿,他们在外面听言梅还有莲、琴二位太姨娘、魏太姨娘说1说事惜,听厅里好像没有什么却静了,才挑帘进来的。魏太姨娘在金氏进来前,悄悄对金氏笑道:“二夫人,依我看我们府中有喜的人,下一个就会出在你们二房了。恭喜你一下。”

    金氏听魏太姨娘说得如此笃定,不觉疑惑起耒:这事哪里说得准7魏太姨娘为什么如此肯定呢不过自己真能有孕那就太好了,便悄声问了凹去:“太姨娘怎么如此说”魏太姨娘一样的悄声细语:“旺子啊,你没有听说过嘛,你们二房的那薛姨娘的八字旺子呢你看,先旺了大房,现在旺了老太爷,下一次不就旺到了你们自己院子里旺子的人就在你们院子里,没有道理旺了她人不旺你们自己的,就是轮也应该轮到你们院子了。”

    金氏微微一笑:“承太姨娘吉言了。”她心下却已经有些恼了。原来旺了的说法还真有人相信呢,就算薛氏旺子是真的,就算她会旺二房,也不会旺到自己肚子里,还不是旺到她自己肚子里去嘛。

    而且,让金氏不高兴的不只是薛氏会有孕一事儿,她就在几个转念间还想到了一件事儿：如果旺子的事被老太爷和老太太确定了,薛氏就是有千般不是、万般错处,她也会得乱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欢心————这却是金氏绝对不能容忍的。

    所以,金氏挑帘进来的时候,心下已经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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