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章 奶娘

    当，红裳睡醒以后便想见见娘：把孩子交给人家照顾，而且还要让她们喂养一些，怎么也要好好的叮嘱一番，并且红裳还有事要同娘们说明白。

    但是红裳却被告知因为今天色已经太晚了，所以要明再去接娘。

    红裳倒是知道孩子一落地是不能吃东西的，就是水最好也不要给，这叫做“清秽”；也就是让孩子把肚子里在娘胎中带出来一些东西排出来的意思；这个世界上的古人也有饿一的说法，所以娘明再来也并不晚。

    红裳当然知道母喂养的重要，她是想自己喂养孩子的，不过水不足是一个问题，而且大户人家的规矩便是孩子要由娘喂养、照料。这种规矩可是根深蒂固的，所以红裳虽然打定了主意要自己喂养孩子，但她却没有同老太爷和老太太提出。

    而且照料孩子的事，怎么也要人搭手的，红裳不可能一个人照顾的好两个孩子：丫头们可不是娘们照顾的好，娘们怎么也是有过经验的人。

    所以呢，娘是一定要请的，并且人已经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找好了，当时只是为了以备万一所以找了两个，现在倒可以全用上了。

    只是按照规矩，娘们在孩子出生前是不能留在府中的——原也有让她们这一个月同家人团聚的意思，再入府她们一年内是不能离开的。

    今天，便是娘应该来府上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已经安排好婆子和马车出发去接娘了。

    两个娘，红裳早已经见过，底细当然也打探清楚了；今天再见一见，不过是红裳想好好同她们“商议”一下事：她们自己喂养孩子，瞒得过其他人却瞒不过娘的；原本也是要走这么一个过场的，只是红裳并不想把它当过场走罢了。

    但是红裳一直等到上三竿，娘们依然没有到；赵府上下因为娘，又紧张了起来。老太爷已经命人骑马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按路程来说，现在人早应该到府中了。

    到了中午时分，赵府的人才知道接娘的马车在回来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马像是受了惊似的狂奔起来，马夫、婆子同娘都摔伤了，眼下都躺在医馆中。

    红裳知道的时候，赵安他们已经把事处置完了。红裳一听便知道，孩子们的娘没有了，至少眼下是没有了。

    红裳看看两个孩子：她现在一个人还能勉强应付，只是随着孩子们渐长，水是一定不足的；就算有其它可以充饥的东西，可是给孩子喂什么，也不如水好不是？

    红裳的心也有些焦急起来。

    就算赵府的主子们人人着急，焦心两个孩子这些子要吃什么，但能做的，也只是尽快的另外物色娘。

    倒是红裳这几里可以正大光明的喂养孩子们了；为此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感觉十分的对不住红裳：只有贫民与奴仆之流才会自己喂养孩子。

    红裳下午看到赵一鸣时，只轻轻的道了一句：“马儿都是驯服很久的，一般不会出事儿；就算出事儿，用了许多年的马儿一次事没有出，却偏偏去接娘的时候就出了事？这也太巧了一些。”

    正在看孩子的赵一鸣直起来，回道：“裳儿，你莫要烦心这些事，现在你要好好将养子为要；其他的事有我呢，你自管放心就是。”

    还好，在这个世界上，妻子“养月”时，丈夫可以随时进来探视。

    红裳看了一眼赵一鸣：“我也不是cāo)心，只不过提醒你一声儿罢了，有你在我当然是放心的，而且我现在就是cāo)心也不顶事儿不是？不过，再寻娘，可一定要小心了，怕就怕有人要在娘的上做文章。”

    红裳顿了顿又道：“我让赵安他们把娘几个人，都移到方老先生的医馆了，那里还安静些。”如果万一真寻不到合适的娘，原来的这两个人也许还能用——虽然伤了，却也不是极重的伤，十天左右应该也就好了。

    而红裳独自喂养孩子十天左右勉强也还可以的，只是太久便不成了：孩子一定吃不饱的。

    留在其它医馆中，红裳却是不放心再用这两个原本没有问题的娘：娘吃了什么东西，她的水中可就是有什么的；所以不能不防的，小心些总无大错儿。

    赵一鸣早知道方老先生的医馆是红裳的，不过红裳不说他也不点破；红裳一说，他也明白了红裳的意思，便点了点头：“也好，有备无患嘛。不过，你现在养月子呢，不要劳心费神的，后会留下病根儿的。”

    红裳笑道：“哪里费了什么心神？不过略想一想罢了；照你说，我只能吃了睡，睡了吃。”说完红裳失笑，轻轻一叹：岂不是成了小猪？

    虽然做米虫是好的，但红裳的幸福米虫生活可不是只有睡和吃两件事可做的。

    赵一鸣坐到前：“你现在就是要吃了睡，睡了吃；你不要不把养月当作一回事儿，女子生产可是极伤子，如果万一将养不好，会落下病根儿的！你要乖乖听话、好好调养才成。”

    红裳点头，不过让她不想事、不理会府中发生的事却不容易：红裳不习惯事不在她的掌控中——她可以不亲自处置事，但那事一定还是在她的掌控间；不然，红裳没有安全感。

    也可以说，红裳有极强的控制，不过却是对她生存的环境，却不是对人。

    赵一鸣倒是极了解红裳的，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红裳，便转头吩咐侍书四个人：“在你们太太养月其间，府中不管有什么事儿都不能回给你们太太，自有人料理的。你们可记下了？”

    只有让红裳什么事也不知道，她也不会再cāo)心劳神，好好将养体。

    侍书几个丫头都答应了，尤其是宵儿，她是极赞成的：太太子已经很虚弱了，怎么能再cāo)心劳神呢？只靠她的汤水却是不行的，红裳要好好休息才成。

    红裳刚想说话反驳，赵一鸣便轻轻一指点在红裳的额头上：“你再好好睡一会儿吧，就算睡不着，闭上眼睛养养神也是好的。至于娘的事你不必烦心，舅兄、我还有老太爷老太太都在寻娘呢，今人牙子便送来了几个，只是看过后都不太满意所以没有留；这下你放心了吧？我们都知道宁缺勿滥的道理。”这话儿，有着玩笑的意思。

    赵一鸣又同红裳说了两句闲话便起匆匆出去了，没有给红裳开口说话的机会。

    红裳瞪了赵一鸣的背影儿一眼，然后看向四个丫头：“你们都是为我好，我当然知道；但是太太变了瞎子、聋子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暗中还有人一心要算计我们呢；所以，你们要自己掂量了，你们真的要什么事都不告诉我嘛？”

    红裳还真是怕什么事也不知道了：那她要如何应对那暗处的人呢？

    侍书四个丫头笑了，宵儿也笑道：“太太，有婢子在，不过几天就可以让太太恢复的七七八八，而后就是慢慢调理的时候了；不让您理事儿也不过几天，您不用太过着紧的。”

    “如果真有要紧的事，我们绝不会瞒着太太的，这点子分寸婢子们没有，还能伺候太太嘛？”侍书和画儿几个让红裳放心，她们不会不分轻重的。

    红裳这才放下心来躺下睡了：她的子真得虚弱了，不过说了一回话她便感觉到乏了。

    娘的事并不那么好解决，一连二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有是人不太好，就是没有照料孩子的经验等等，总是有些缺点的。而红裳直到“洗三”的时候，才知道金氏“出事”了。

    因为孩子出生三天是很重要的子，家中、族中的人们都要过府来看一看孩子，给一些东西或是银钱做为第一次见孩子的见面礼，也称“洗钱”。

    家中、族中的女眷们都来了，红裳独独不见金氏：金氏给孩子的礼物倒是送了来，不过是由菊意送来的。

    在红裳的追问下，侍书等人才告知了红裳金氏的事。红裳听完眼中闪过似笑非笑的神，口中却极为担心的叹息了一番：她自然是明白金氏是怎么回事，因为那主意是她想出来的，演练还是她在一旁指点的呢。

    薛氏，她这一次惨了！

    红裳就算不担心金氏，也要做一番表面功夫，免得让人起疑；所以她把菊意唤到跟前来，着意问了问金氏的体。

    菊意笑道：“虽然凶险，不过宵儿居功其大，因为有她的汤水调理，大夫说再过二三，我们夫人便可以下活动了；所以太太只管放心调养子，我们夫人说了，太太可不能躲懒，您要把子调理的很好才可以，我们夫人还指着生产的时候，能得太太的照顾呢。”

    菊意现在脸上已经没有了故意装出来的担心：屋里都是红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