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罪在朕躬
赵昰依旧面无表情，只是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微微泛红，这些臣子，是经过了怎样的磨难啊。 他自认不是什么智慧出众的人，与别人不同的，无非多了近千年的见识，但无论军事能力还是政治能力，在座的每个人都可以完爆他的。 可这些人，就是如此的忠心于他，所为的，不过是大宋的一点点希望。 忠君爱国，说的便是如此吧。 赵昰缓缓起身，所有人都望着他，有期盼、有期许，唯独不见绝望。 小管子和绿萝早早的跪在地上，此时也不由的抬头望向赵昰。 赵昰停滞身形，走到跪在地上的一种大臣面前，缓缓抬手，双手叠在额头前方，缓缓躬身，直至九十度还要多。 “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赵昰的声音缓慢，语气坚定，身体躬下，久久不愿抬头。 一直没有跪在地上的赵昺迷迷糊糊不明白怎么回事，只见到皇帝哥哥起身想大臣行礼，也跟着规规矩矩的起身行礼。 一时间大臣都愣在那里，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经历最多的江万载，此时老臣已经双眼通红，饱含热泪。 “请圣上起身，臣等有罪。”老将军的声音哽咽着，头深深的埋下去。 “请圣上起身，臣等有罪。”一众人赶忙跟着请罪，多是哽咽着，流着泪。 赵昰起身，上前扶起江万载，第二个扶起来的便是周申渡。 “朕本意是让你直言，并商量如何改正这个错误，爱卿误会朕了。”赵昰略带婴儿肥得了脸上带和委屈，当真让周申渡内心愧疚，连连拱手。 第三个扶起来的是陆秀夫，毕竟身份地位在那呢，第四个则是赵与檡，并轻声说道：“不要想太多，帮我看好流求，那是咱们的大粮仓啊。” 赵与檡用力的点点头，接下赵昰的任务。 等所有人都扶起来包括小管子和绿萝都是他扶起来的赵昰轻笑着摇头，道：“这是搞得哪一出我本来是想跟诸位商量一下我们遇到的问题，诸位可好，上来弄了一出君臣大戏。” 老将军江万载已经彻底恢复过来，朗声一笑，道：“如此也好，正是君臣相怡之道，如此方可见主上之宽容。” 赵昰摆摆手，道：“亿公也学会拍马屁喽。” 他这般调笑后，又与众人逗乐几句，才严肃起来。 “从我掌权开始，改革颇多，每有改变，必遭既得利益者的抵触。” 赵昰缓缓的说着，他的手不自觉的在桌子上敲打起来，这是他不多的缺陷之一，亦如饿了的时候吃饭喜欢吧嗒嘴。 “有些改革，不能因为既得利益者，额既得利益者是指那些现在就得到好处的人，有些时候，不能因为有这些既得利益者而放弃变革。” “同样的，也不能因为想变革而变革，比如这件事情，军事旅团的安排，明显是我太过于异想天开了。” 赵昰无奈的摇头叹息，并不是新的就是好的，也不是未来的就是完美的，事实就是这样，这个变革，降低了军队的战斗力。 江万载听了赵昰的话，点头表示认可，望向赵昰的目光，也充满肯定。 “吾皇圣明。”这话是吏秘书，这等场合也只有他能拍出如此厚颜无耻的马屁，不过这马屁得到众人一致的认可。 赵昰笑了笑，摆摆手，严肃的说道：“如果说我们要的未来就在前方，那么，我们只要坚定的向前走就可以，不过，有一点我想大家注意，就是在我们向前走的时候，要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 “我最怕的，是走着，走着，一回头，你们都不在，没有人在，只有我自己，那才是最吓人的，所以，我勇于承认的记得错误，因为我相信，只有我们一起向前走，才是我们大家的未来。” “我对这个国家有责任感，你们也有，而他能给予我们的，是无上的荣誉，我愿意为这奉献一生，我想你们也是。” 赵与檡用力的点点头，他喜欢荣誉这字眼，作为皇族，作为统领这这个国家的家族中的一员，他希望自己能获得更多的荣誉。 “周政委的折子些的真的很好，当然，我希望下一次不用这么隐晦。”赵昰拿起那个折子对周申渡说道，周申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表情在这个神棍身上可不常见。 “虽然表达给我不好，但是我觉得，这种方法要推行下去，不是给我看，而是给全天下看，因此，我要开办一个报纸，就像邸报一样，只不过不是给大臣们看的，而是给士兵看，给百姓看，报纸的名字，就叫：大宋军报。” “这件事，周申渡做总负责，报纸做成这么大，正反两面文字，四到六页，主要些军士们如今的情况，还有整个战场情况，同时不要忘了对蒙元做出的丑陋进行披露。” “还有，不能忘了淮西的夏老将军、扬州城的李挺芝将军、合州张钰张将军，这些人物都是值得大书特书的。” 周申渡眼睛一亮，这个想法好啊，他在心中立刻对这件事进行完善，甚至想着找一些经世大儒来写这些命人传记，必然能征召更多人。 “文字要通俗易懂，要直白，少用成语，少用四书五经上的句子，这报纸要下发到每一个排以后没有排了，那至少要下发到每一个队里面，由政委进行统一诵读，让所有人讨论。” “折子上这些话语，也可以写在上面，低级军官的一些建议，也可以写在上面，欢迎军士们投稿，明白么” 周申渡点点头，抛开了心中找经世大儒来写的想法。 “你甚至可以请一些军官，比如亿公、世杰写一些自己领军的心得体会，也可以写一下新军的感悟，总之，要让新军喜欢看，愿意看，如果能明白一些东西，就更好了。” 赵昰的目光望向陆秀夫，看他着急的样子，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报纸目前还不适合开放，暂时只开大宋军报这一份报纸，等将来机会合适，自然会开文报，广开言路的。” 陆秀夫无奈的点点头，心中对这个结果已经早有准备，跟随赵昰时间越长，越了解赵昰对文官的偏见，几乎到了着魔的程度。 凡是好事，必无文官；凡是好处，必无文官；凡是错误，皆属文官。 三个凡是，已经揭示了文官对赵昰的看法及不满，但没办法，赵昰一招无事，让文官们有力无处使。 “臣恳请皇上开宗明义，为大宋军报启文。”周申渡起身请示。 赵昰一愣，随后摇头道：“我明白你之意思，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这样，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可以用婺州的时候我那段演讲，杨世隆那里有记载。” 周申渡万象杨世隆，举着板子的杨世隆点点头。 “在第一期上，写上军事改革出现错误，我已经着手改正并会尽快做出布置这件事情，今晚请亿公、世杰、江钰、周申渡留下，我们探讨一下军级的问题。” “周政委，在写的时候要注意，让战士们感受到我们敢于改正错误，面对错误的决心，告诉战士们，只要是他们觉得好的，我们必须争取，只要是完全正确的，我们一定遵守，要给他们信心，更要让他们对我们有信心，明白么” 周申渡表示明白，认真的点点头。 事情圆满解决，其他人都起身离开，江万载等军方的留下，开始商量军制的问题。 如今更改军制并不难，因为军官训练还未结束，新军政策并未落实到整个军队之中，这也是赵昰急于召见众人的原因。 商讨进行的非常激烈，按照江钰的意见，是沿用旧制，赵昰不同意，因为旧制简单的禁军与厢军就把队伍区别化了。 “同样是上阵杀敌，不能有这样的区别。”赵昰坚持到。 “军士们最在意的，还是本来带五百兵，如今带三百兵这种情况，禁军、厢军倒是无所谓，反正都是新军。”周申渡插嘴，免得江钰说错话。 赵昰点点头，道：“军制是错了，可是并不代表我的想发错，各军的军制必须相同，这样有利于军队整合，不然在你那我是军指挥使，道这边变成营头，两军不相容，这不行。” “全军实行统统一的编制，这是必须的。” 在赵昰的坚持下，最后虽然编制恢复了原样，但最后进行了统一。 十人为一队，领队的叫队头，五队为一大队，领队为大队头，上设都头，带有两大对，一百人。 都为基本作战单位，向上一级为营，含五都，设指挥使一名，武营为一军，设军指挥使一名。 满编的情况下，一军两千五百人，在上面设厢，一厢十军，设厢指挥使，满编两万五千人。 在上面算是集团军了，必须有名号，比如说奉天军、英武军等有军名的集团军，做少两个厢，满编五万人。 这般算下来，原本打算训练一个团的军官，正好建设一个厢，下编三个军，7500人，加上原本想建立的亲卫旅改制成亲卫军，正好一万人。 “明日传达改个命令，后前一万禁军改制，直接改成一个七千五百人的厢加亲卫军，然后紧急训练，十天后出任务。” “就这么定了，你们先出去，亿公留下跟我探讨一下水军的配合问题。”赵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