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贾方氏

    素心捧着贾甄氏给的字帖回了苍翠阁。贾琨这时又爬回了床上补眠，心底里暗暗决定以后一定不晚睡熬夜了。实在是这小身板吃不消。今天吃饭都觉得不香了。贾琨可不想重活一世还如前世一般的身高那可就悲剧了。素心回到院子里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在门口廊下坐着的小丫头看到素心赶忙站起来问好：“素心jiejie回来了。”“你素问jiejie和素灵jiejie呢，这院子怎么那么安静？”这时素灵从堂屋撩了帘子出来说：“素心jiejie回来了。大爷这会儿刚睡了。素问jiejie去敬大奶奶那儿领月例去了，珍珠去准备今天的食材。我在里屋的耳房刺绣守着大爷呢。”素心点点头笑了笑说：“刚儿回来的时候大爷的奶嬷嬷给我捎话说前个儿听说大爷想吃苹果，刚好他儿子前不久去了趟山东府正好带了一瓮苹果子。这不甄嬷嬷一听大爷想吃就巴巴的让我带人去拿。你就去守着大爷吧，把这个拿进去放西厢房去，等大爷醒了给大爷。”素灵点点头福了福身子转身又进去了。

    贾琨醒来时已经是日中时分。贾琨坐在床上喊：“来人。”素灵赶紧放下绣棚子进了里间。素灵替贾琨穿好衣服笑着问：“大爷，已经日中正时了，可吩咐用些吃食？”“去娘那儿用午膳去。”说着贾琨就开始往外面冲去。“哎，大爷走慢些。外面冷得狠，你待奴婢拿了斗篷给您披了再走。”素灵跺跺脚拿了挂在衣架上的衣服连忙追上去。到了宏文院附近就听见里面声音嘈杂有女人哭骂撒泼的声音。贾琨站在院门外听了一会就听到有个女人声音尖刻的叙述这些年怎么劳心劳力地帮着做事，贾甄氏做人不仁义不地道，一声不响地就收了租出去的铺子，然后大哭说着日子没法过了。素灵赶紧一把拉住贾琨说：“大爷，想必奶奶这会儿这忙着，没时间陪您用膳了，不如……”“娘亲现在有事儿，我这个做儿子的可不就得去帮着。”说着贾琨就迈着小短腿跑进了宏文院。

    一进正堂，贾琨就看到贾甄氏脸色青白地端坐在椅子上。左手边一排的第一个位子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褂子的妇人。贾甄氏一看贾琨进来愣了一下，连忙眼神狠狠地剜了一眼守门的小丫头。然后吐出一口气说：“琨儿怎么这会儿来了？”“儿子今儿个想和母亲一块用午膳。”说着转身看了一眼那个妇人，只见妇人擦着艳红的口红，一双三角眼配上一副吊梢眉，高高的颧骨。贾琨扫完撇撇嘴说：“这是哪儿的仆妇，尽然如此无礼？”那妇人闻言神色凌厉起来，说：“琨哥儿我可不是那下贱的仆妇丫鬟，我可是你堂嫂。”这话一出口屋里的丫鬟仆妇都怒目而视。有些在心里暗骂，更是暗地里盘算着让家里的亲友给这不知好歹贾恒一些颜色看看。“哦，原来是来给娘亲请安的。你看如今请完安还有什么事情吗？”说着神情凌厉地盯着贾恒家的贾方氏。贾方氏心底突了一下，但还是强自按下不安说：“原我也不想说的。想来如今大伯父去世了，如今这是堂弟掌家了那我也就说说。”贾甄氏刚想说话反驳，就被贾琨捏了捏手心把划给咽下了。

    “哦，如今家里是只有我一个长子，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想来我也是能做主的。”说着贾琨也不客气地坐在贾甄氏左手边的主位上。贾方氏眼珠子暗暗转了一圈暗想这贾琨如今也不过是四岁，怕是好糊弄得很。这才打点起精神说：“琨哥儿，是这样的。原先我家的受了伯祖母和大伯母所托对外出租了五个铺子。原想着也给伯祖母和大伯母曾加些脂粉钱。我家的那是把这当做了一件大事做的。如今大伯母突然让人去了那五家铺子说是月底要收回铺子。那些个铺子开年就交了一年的租金。这突然收回来可是赔付大把的银子的。我这也是为着大伯母着想……”“你先等等，我想问问这五家铺子是我母亲名下的吧？”贾琨问。“是啊。”贾方氏点点头。“那这铺子一个月租金是多少啊？”贾琨问。“如今这铺子只有一百银左右一月。这已经是很高的了。”贾方氏涎着脸说。“呸！你当我们大爷和奶奶都是傻子不知道外面的行情呢！前些个日子咱奶奶派人去了在咱们铺子开的那个脂粉铺子买了些脂粉，还听那掌柜的抱怨说这东家越发黑心了，如今这铺子租金都有五百银了。以前太太奶奶还觉得你家是个实诚的，不想这几年越发不像话了。这租金年年涨，你们上交给太太奶奶的租金却越发的少起来。要不是奶奶突然多了个心还不知要被你们骗多久呢！如今倒是越发的不像话了，竟然敢到大爷奶奶面前胡咧咧！”锦绘凤目怒睁地瞪着贾方氏。

    贾琨嘴角微微一笑说：“即这样，那仅仅只有百金的租金怕是也赔不了多少。明儿让叔爷爷写张状子咱们就去衙门问问这事儿该怎么结吧。”顿了顿说：“若真是剩下的四五百银子都被你家吞下了，那你们该怎么赔就怎么赔吧。我们贾家长房虽说有点子底子可也没那多多的银子替你家赔。”说着挥挥手说：“小桌儿送送我这位堂嫂。锦绣给爷摆饭去，看把爷给饿的。”“哎，贾六奶奶这边请吧。”这宏文院的留头小丫头小桌儿笑嘻嘻地请贾方氏出去。贾方氏气急败坏地走了。贾琨笑嘻嘻地说：“娘，儿子饿坏了。”贾甄氏本来还有些闷气，一听贾琨这话也来不及生闷气了，赶紧招呼身边的丫头摆饭用膳。吃了饭贾甄氏点了点贾琨的脑袋说：“几日不见倒是越发的厉害起来。何苦要你和她那破落户争辩了。也不怕跌了身份，丢人！以后碰着这事儿有娘在呢。娘还能让人给欺负了去不成，以后你大了还有你媳妇管着呢，你个哥儿以后少管这些个婆婆mama的事情。行了，时间有些晚了。你就在宏文院里午休吧。”说着几个丫鬟就簇拥着贾琨进了贾甄氏的卧房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