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关于洗澡的问题

    柳磬榭里早已摆好了酒席，甄老太太合着陈甄氏、贾甄氏、甄世清、甄世明、甄世宁还有陈方荣一桌。甄大太太甄梁氏带着甄宋氏、甄刘氏和大奶奶甄杨氏还有守寡的二奶奶甄金氏一桌儿。然后未婚的姑娘们一桌，甄菁带着贾琨这些小兄弟们一桌。饭桌上热热闹闹地说话吃着饭，贾琨却郁闷起来。因为每次贾琨想要夹看起来很好吃的食物的时候，总是会碰到不是被人夹走了就是和人抢了筷子。一次两次贾琨还没注意，次数多了贾琨就注意到有两个小男孩总是盯着自己的动作，每次自己一有意动，不是其中一个抢先下筷子就是还有一个挡着贾琨的筷子。贾琨一想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怎地能和这毛头小孩儿较劲，也忒丢人了，也就忍下了。

    不想，刚吃罢饭，丫鬟们送上清茶。这时一个小丫头端着茶盘往贾琨这边的方向走来，突然前方伸出一条腿来，绊了小丫头一下，小丫头就把连茶带水的把盘子向着贾琨的方向泼去。贾琨眼孔急剧收缩，正想侧开身子，不想陈庆廷推了贾琨一把，这茶水最后只泼到贾琨的胳膊和大腿上，万幸没有泼到脸上。不然贾琨肯定要以头抢地问声老天爷的老母，当年在现代就给他一个聪明的脑袋和高超的技术，可惜给了一张恐龙脸。若是今天被泼到脸上，估计比现代那张恐龙脸也相差不远了。贾琨一边心里庆幸一边心里暗恨那个穿着青色绣花鞋子的人。待贾琨回过神，赶紧去细瞧众人脚上的鞋子，沮丧地发现这香青色可是个极为大众的颜色。几乎每个在场的丫头脚上都是一双青色的绣花鞋，只分这鞋面上的花儿绣的精巧不精巧了。

    众人回过神来也顾不得手里的香茗了，赶紧围上来查看贾琨的状况。如今天气早已转暖了，贾琨身上的袍子穿得也不厚，单的月白色褂子下边儿一条白色的衬裤。热茶水没什么阻碍地就烫红贾琨娇嫩的皮肤，不一会儿，手臂上还冒起了一串儿晶亮的水泡。心疼得甄卓氏心肝rou儿地喊起来。大太太甄梁氏赶紧让人抱了贾琨回了鸿雁院，又让人去找了告老还乡的余太医前来整治。待送走惊魂未定的贾甄氏，甄老太太带着一帮子儿子女儿媳妇孙子的回了寿宁院。寿宁院里灯火通明，甄老太太狠狠地发作了那个泼到贾琨的小丫头，让人拖出去打了十板子，撵了出去。甄梁氏上前安慰甄卓氏说：“母亲宽宽心。都是那帮子小丫头年纪小不懂事儿。明日媳妇再去挑些好的进来。”今天是贾甄氏和陈甄氏出嫁之后第一次回娘家，就出了这么回事儿，甄卓氏怎么能心里舒坦起来。大太太也心里不舒坦的紧，自她管家以来，从来还没有出过这么大的纰漏。

    安抚了甄老太太，甄杨氏扶着甄梁氏回了甄家长房的正房畅和堂。甄梁氏坐在东厢的炕席上，喝了口乌梅子汤说：“我敲着这小丫头怕是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不然要是做戏她也不至于摔得手肘都乌青了。”“母亲，我瞧着也不像是小丫头自己的主意。”甄杨氏替甄梁氏在边上扇扇子。“会不会有人故意冲着琨哥儿去的？”这一想到让甄梁氏和甄杨氏汗毛都竖起来了。因为她们想到了贾孙氏。过了一会儿甄梁氏又愤恨起贾孙氏手伸得太长，连甄家都不放过。贾琨如今在甄家，那出了什么事情可不就她甄梁氏负全部责任？她贾孙氏倒是在那里渔翁得利了。甄梁氏待贾琨的事情平复之后就出手收拾了贾孙氏。说起来这回贾孙氏也算真是冤枉的紧，虽说有想过要把贾琨弄死在外边儿，但一想到如今圣卷正浓的甄家，还是没敢匆忙出手。想着什么时候贾甄氏带着贾琨单独出来住的时候再来一个斩草除根的。这还没出手呢，就被甄梁氏放在京城的暗桩给整的吐血了。

    甄梁氏在那儿想了一会整贾孙氏的法子，回过神来说：“走吧，去看看三姑太太和琨哥儿。”“母亲，如今天色也晚了，不若明日再去瞧也是好的。”甄杨氏皱了皱眉头说。“唉……你不知道，这樱兰，哦就是你三姑母那可是老太太身上掉下来的rou，如何不疼的紧。你看看甄家那么多姑奶奶除了你三姑母和大姑母这两个嫡出的，哪个常常被老太太放在心尖儿上，口头心里一刻不忘的。不说大姑太太如今封了三品淑人，子女俱全，相公出息。这三姑太太却是个可怜人儿，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刚生了琨哥儿没多久就得看着婶子的脸色过活。你说咱们家老太太那心还能不偏到天边而去了？我们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罢。”甄杨氏一听赶紧扶着甄梁氏做了竹撵去了鸿雁院。

    贾甄氏一听甄梁氏来了赶紧出来迎了甄梁氏。甄杨氏笑着扶住贾甄氏说：“三姑母，母亲回了畅和堂实在是放心不下琨哥儿就过来瞧瞧。三姑母，琨哥儿可好些了？”贾甄氏一听这话对甄梁氏的好感就急剧飙升，心里暖暖地想着还是娘家人好啊。贾甄氏笑着说：“劳大嫂子记挂了。琨哥儿倒是不碍得了。”甄梁氏摆摆手说：“这么烫的茶水泼在琨哥儿那娇嫩的身上如何会不碍得？三meimei可不要哄我了。”说着拉着贾甄氏的手说：“三meimei如今可是回了家了，怎地还和我这做嫂子的客气起来？在这甄家，三meimei原先如何性子过日子的，往后也如此罢。”然后拍拍贾甄氏的手说：“我们进去瞧瞧琨哥儿去。”

    一进东厢，就听到贾琨在那儿发脾气：“我不要你给我擦身子。我要洗澡，我要洗澡！”这时贾琨的大丫鬟素心哄到：“大爷，太医刚才说了，你这被烫伤了可洗不得热水澡。”“那我自己擦罢。”贾琨又说道。“大爷如今身板还小着呢，如何够得着后背，再说如今伤了胳膊，您刚才不是说一动还疼嘛！”素灵说。“我不要你们帮我擦！我不要！我不要！”贾琨索性放下大男人的身段，死活将抗议进行到底。甄梁氏在外头听得笑起来，掀了帘子进了贾琨的屋子，对着贾甄氏说：“三meimei瞧瞧，咱们琨哥儿害羞了呢。”“让大嫂子见笑了。”贾甄氏瞪了一眼贾琨，贾琨脑袋一扭不理贾甄氏的眼神。甄杨氏想了想说：“姑母不若给表弟添个小厮罢。琨哥儿可能会习惯些。”甄梁氏闻言也是点点头说：“这个注意好。”又转头看了看贾琨问道：“琨哥儿，若是让个小厮给你擦身子你可愿意？”贾琨左右斗争了一会，心想：反正如何都自己擦不得身子，给个男人看总比被这些个美人环绕看少些刺激。于是贾琨赶紧点了点头。甄杨氏连忙笑说：“姑母，那我就去给表弟安排去了。”说着甄杨氏退了出去。甄梁氏看贾琨精神也不错，遂放下心和贾甄氏告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