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袁超的大名
其实她和燕谈交情是最浅的一个,他却也是最了解她的一个。 记得燕语生和她刚开始交易的那段日子,燕语生怕她跑了,就把她锁在家里不叫她出去,有什么事儿都可以和这个燕谈说。可那时候燕语生一锁就是锁她两三个月,生理期也不能自己准备卫生棉去。只好厚着脸皮跟燕谈说,总不能不用是不是? 最后有时候甚至她自己都忘了生理期快来了,燕谈却早就为她准备好了...... 燕谈本来是燕老爷子从外甥亲戚里找来的一个资质较好的孩子,重点培养了给燕语生当助手的。而燕谈也没有叫燕老爷子失望,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完成的非常好。燕老爷子和燕语生是非常器重他的。 当然,他也从来不叫人失望,像个完美的人。 方浅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人。 不过...... 燕语生的三个铁杆哥们儿都来了,燕语生呢? 这一世有许多事情和上一世的轨迹完全不同了,大概也是她重生后就开始改变了。她以前听燕语生说过,他和这三人是一起下乡当过知青的。但那次他们去的地方并不是这里,而是邻村。 哎...燕语生呢?我想他了。 也不知道那场爆炸后燕语生怎样了,不过她能肯定,燕晨旭和陈怡都死了。因为她自爆的时候是抱着燕晨旭的,而陈怡就在他们一米外的汽车里面,绝无生还机会。 燕语生啊......我还真是想你了呢。 方浅想的有点出神,直到方竟被方mama拉着耳朵出来才反应过来,带着睡颜稀松的方竟去上学了。 方mama把他俩送出门去,看了看屋里蹲着的三个大小伙子,张张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倒是霍去病自来熟的招呼一声,“姨,咱们家有水不?哥几个这一路上没喝水呢。” “哎,有啊。在井里,我给你打啊。” “别别,我们自己来。”霍去病一巴掌拍在任重后脑勺儿上,“猪!打水去!” 任重捂着脑袋嚎叫。“我艹,你怎么不去啊?!” “你想桃花开?”霍去病用这个吓唬任重,“桃花开”这是他们几个哥们之间的荤话,意思就是捏肿了他的那两粒那啥,那啥一肿红的乎的,就像桃花开啊...... 果然任重一听这个词儿就熄火了,嘀嘀咕咕的跟着方mama去打水,霍去病在后面还不忘喊一句。“姨,家里有水瓮也叫他灌满咯,啊。” 方mama乐呵呵的应下,正好做饭那屋的水瓮里没啥水了呢....... 方浅拉着方竟走到村口,见村口的大槐树底下有个黑影蹲那儿不动,旁边还放着辆二八大杠。 本来还睡意nongnong的方竟哆嗦了一下子,哇哇大叫。 “姐啊,那是个啥。别是野狗啊,我怕狗!” 眯着眼看了看,方浅见那个黑影应该是个人。“没事儿,个小子这么胆小啊,那是个人。走吧,看你事儿多的。” 方竟吐吐舌头不言语了,他现在还是怕方浅。嗯,比怕狗还怕...... 才走到黑影不远的地方,黑影就腾的站起来冲他们这边招手。推着二八大杠往这边跑,跑了几步掉了鞋,这才又回去穿鞋。“浅浅,我接你来了。” 走到跟前了,方浅这才看出来,原来这人是袁超。 不过...他怎么蹲这儿了? “你蹲这儿干嘛呢?当门神啊?” 袁超穿上鞋,笑的灿烂。“哎,咱俩上午才说了要处对象,我来接你上学啊,你忘了?” 处对象?方浅纳闷了,她什么时候答应了?“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处对象了?” 袁超就苦闷了,一脸受伤。“你看,我上午跟你说:咱俩处对象吧。你不是默认了吗?” “我那是默认?别闹了,快走。”要是无语等于默认,那人还活不活了?方浅拉着一脸好奇的方竟就要走,没想到袁超一把把方竟给抱起来了。 “咱弟弟也上学啊?我驮着你,来,坐车子。” 方竟还没坐过车子,方大山轻易不去借车子,就算是借来了也是出门有事,就有一次没出门,还是驮着他姐去上学。方竟一直就馋着呢,一坐在车座子上也不管硌得慌,他就是不下来了。 “姐...” 方浅看了看期待的方竟,和一脸笑的袁超,也知道没法劝了,只好由他们去了。“我先说啊,袁超。我没想跟你处对象,咱才几岁啊,我以后叫你哥得了。”方浅觉得这话必须说明白了,她这辈子可不想耽误袁超了。 没可能的事儿,就要早早的斩断他的念头。 袁超推着车子,歪歪头想了一会儿。“叫我哥哥呗?” 方浅瞪了他一眼,袁超才又说。“那没事儿,反正初中三年咱俩一起上,毕业了都16了。到时候你肯定愿意嫁给我了就,我开大红旗娶你!” “滚蛋,大红旗你买得起么。”方浅气笑了,大红旗这个年代还只有中央领导才有资格开呢。 还买大红旗...... 到了学校,方浅发现自己的东西早就给收拾好了,看来是袁超找人干的,只要她一来了就能直接搬到最后一桌去。一进教室就看到陈怡坐在原位上委委屈屈的哭,方浅也懒得看她,直接抱着书就走。陈怡抬头抹了把泪儿,拉着方浅说。 “方浅,你很讨厌我啊?” “......没有,你想多了。”怎么回答?难不成叫方浅跟她说:我上辈子就是被你坑死的,你说我讨厌你不? “那你干嘛调桌啊?我...我哪儿不好,你说出来成么,我改。” 其实陈怡也挺委屈的,她在家里那是出了名的乖孩子,长得好看,学习又好。家里人也都喜欢她,都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着。她心里的自豪感那是比其他人强很多的,只是她没想到才跟她见了一面的同桌就这么不待见她。 难道是因为方浅长得比她好看,学习也正好比她好了那么点儿?这叫她的小心肝儿受挫了,有点下不来台。 这次轮到方浅没话说了,她跟陈怡没这么处过。以往要不是互相较劲,就是互相嘲讽,陈怡这么低姿态说话她倒不习惯了。“别瞎想,我远视眼,坐后面看的清楚。” 袁超进来看陈怡拉着方浅不放,眉毛一挑大咧咧过来。“呦,这不是陈叔叔家那个?” 陈怡抬眼看了看袁超,一会儿才有反应。 “嗯,我叫陈怡。” “哦,我叫袁超,咱俩一个院儿啊。”袁超笑的挺客气,呲了一嘴小白牙。 “啊?哦......”陈怡大眼一睁,但看了看袁超那双三角眼,心里咯噔一下不敢再说什么,哦了一声。 说道袁超,这也是个臭名远扬的主儿。他还是和陈怡住一个大院的呢,只是陈怡在他们院里是乖巧的出名。袁超,就是野的出名。凡是打架了,这家那家孩子伤了哭了,那肯定都是袁超有参与的。陈怡她爸从小就教育她,远离危险,远离袁超。 果然袁超这么一亮剑,她就不敢再言语了。 最后一排本来是袁超手下的小弟们集聚的地方,乱七八糟臭烘烘的都是汗脚丫子味儿。 方浅眉头也不皱一下挑了个守着后门的地方坐下,袁超也拿着书本过来,把原本坐在方浅旁边的小子赶走,自己乐呵呵的坐下了。 “我艹,这都臭死了,丫的回家都洗澡啊!一天一个澡,听见没?!”袁超一咧嘴,中午他忘了嘱咐这帮小子了。方浅一闺女坐在他们这地方,这么臭那也太受罪了。 “什么啊老大,明明你自己是个大汗脚!”被袁超赶走的那个小子不服的说。 “就是,老大也太欺负人了。”有个人又嘀咕。 “艹,老子回去就喷香水儿,你们也喷!” 方竟坐在小板凳上蹲方浅旁边的旮旯里,一脸欲哭无泪。这帮哥哥,这脚丫子这真臭啊....... 就在方浅和方竟捏着鼻子忍受臭气的时候,村里出了个稀罕事儿。 原来借了村长车子去县里置办东西的方大山,回来的时候带了个人回来。就说平时带了个人回来也不算啥,只是这个人方大山自己也不认识,叫他的话说,那就是路上捡的。 村长抹了把汗,嘴唇有点哆嗦。他这是老毛病了,一说话就得先哆嗦一阵。“这...这,这个人是哪儿,哪儿捡的?” 方大山也抹了把汗,捡个人这种事儿......他也是第一次干,有点激动。 “这...就我,我就从县里出来,沿着铁路走,回来路上就看见他在石头堆里摔折了胳膊了,问他是哪儿的人,他也不说,问他叫啥,他还不说。要带他去医院吧,我身上又没有钱了,这不...这不就给带回来了......” “这,这别...是,别是个,逃犯啊!”村长还在激动,说话还没利索呢。 逃犯?!方大山一听这个又是满头大汗的。 可这人都带回来了,现在人昏迷着也没法再挪了。村长也只好嘱咐他,把人先带回家去,人醒了再说。方大山觉得自己这是作死,捡了个麻烦回来,可他也没办法反驳村长。车子每次都借人家的,这得呈多大的人情不说,再就是这人是他捡回来的,他不带家去,那谁管? “成嘞,我带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