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变与不变
“叶子,等一等——”于进跟着追了出来,上前气喘吁吁地解释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做!“ 叶安然此时也已经冷静下来,捋了捋头发,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叔叔也有自己的难处,只是希望能够帮我转告里面的那些人,怎样做最正确的!“ 随后,她推辞掉于进相送的好意,背上包,往公交站台走去,难得来市里一趟,总的买点用得着的东西带回去。 虽然现在的X市与未来相差甚大,但住在这个城市十几年的的记忆,仍旧牢牢的印在脑子里里,她在城里七拐八拐,毫不费力地摸到了X市美术学院的大门,环视了下周围,她果断地拐进边上一条窄小的巷子,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前面一家招牌崭新的店,满意的勾起嘴角,不假思索地走了进去。 店子整体不大,却满当当的堆满了画画的器材,敲了敲玻璃的柜台,立刻有人从货架后面走出来,“请问要买什么?“ 来人是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人,笑容羞涩,叶安然盯着他年轻的脸有点恍惚,呢喃般道:“老规矩——“ “啊?“对方没有听清,声音不由的放大了几分 她蓦地醒过神,浅浅一笑道:“给我几罐油画颜料。” “恩,你等一下。” 趁着对方去拿东西的间隙,她慢慢打量着这间小店,此时天花板与四周墙面上雪白一片,还没有那些色彩绚丽的画,这里不是11岁的她熟悉的地方,却是28岁的她经常光顾的地方。 学生时期交往过的一个男孩子是美院的学生,热爱画画到痴迷的地步,他们很难约一次会,与他交往中她只学会了一样东西——等,等他放学,等他画完,等他出现。现在想来还会疑惑,那真的是脾气急躁的自己吗。 不过,那段艰辛的日子里,她幸运的发现了这家店,招牌破旧却吸引很多人,不仅仅买画材,还破例允许常客在墙上天花板上随性的涂鸦,周围几乎都是会画画的人,即使任意出手也不会很难看。 与那个男生分手时,她一个人抹着眼泪坐在这里任性地画了一个下午,最后老板出来了,人到中年,却依旧是微微羞涩的笑,递给她纸巾,温和的说:“画画就是这样,如果你一笔画错了,又改不掉,那干脆就全部涂掉重新开始好了,再继续画下去,不仅难看也会更难过···” “呃,你看看还少不少?”年轻的老板微笑着站在面前,叶安然轻轻摇头,甩掉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伸手点了点东西,确定是没有缺什么,便掏钱付账,在接过找回的零钱时,看着对方的笑脸,状似无意地说:“店里的墙面上有点空。” 然后她拎着东西,微笑着走出画材店,绚丽的晚霞落在眼睛里,映射出别样的光彩。 坐在回家的汽车上,天色已经减晚,大家估计也是累极,车内异于往常的安静,叶安然抱着一大堆东西昏昏欲睡。 突然罐子,“哐当”一声,有东西掉了下来,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双干净修长的手托着黑色罐子,伸到面前,迟钝地接过那罐颜料重新塞回袋子里,她抬头眯着眼看了看,然后含糊地的道谢,便又歪头睡了过去。 下了车,微风迎面吹过,叶安然已然清醒了很多,揉揉睡得印迹很深的脸,她完全想不起来刚刚帮忙捡东西的邻座的样子,只记得那双好看的手。她也不想再折磨自己运转了一天脑袋,遗憾地笑笑,骑上车往家里赶去。 繁杂的事情都忙完了,叶安然开始放下大半的心思在学习上,期末考的来临让大家很是紧张,因为这将是初一年级的最后一次考试,也是初二的分班考试,已经混的很熟的朋友,都不想被分开,她也是如此,这一年虽然遇到了很多事,但却交了不少朋友,也有好的老师,她打心眼里不想离开这个班级。 但是一切并不能围绕着某个人的意愿而运行,期中考轰轰烈烈的来了又走了,即使再不情愿,过完漫长的暑假,她不得不面对又一群陌生人。 “安安,快点——”报名的第一天,杜霞拉着叶安然飞奔向布告栏,今天那里张贴着分班的名单,全年纪的同学都很关注,等他们到那的时候,已经围了好几圈人,两人凭着娇小的个头硬是挤到了最前面,几张白纸上面印着密密麻麻的人名,叶安然的名字显眼的放在第一个,后面写着初二一班。 “一班,一班····”杜霞念念有词,眼睛仔细的搜寻,找到目标后,循着名字往后看,随即脸垮了下来,闷闷地说:“安安,我是二班,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叶安然拉着她走出来,看她低头哭丧着脸,笑着用手点点她的脑袋,说:“不在一个班级就不是好朋友啦?!二班和一班是挨着的,你下课就可以来找我啊,或者是我去找你。“ 这种事情没有解决的办法,也只能这样了,杜霞缓了脸色,但随即又认真地说:“你有什么事儿可一定要跟我说啊,不要怕麻烦!“ 叶安然笑着点点头。 其实她心里也很难过,杜霞和刘宇都是二班,只有自己一个人呆在一班。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终于摆脱了肖莉莉,不过她好像也去了二班,叶勤勤则意外的流落到三班,这让她颇感意外。 独自一人走进新教室,她下意识的准备坐到边上一排的位子,一声响亮的招呼声让她站住脚,抬起头,她抚额哀叹,看来自己这一年又不能平静。 叫住她的是初一时坐在她前排的王雯,倒不是叶安然不喜欢她,只是习惯安静的她真的忍受不了一只麻雀在身边叽叽喳喳,可是现在她却拗不过这只的热情,自虐般地与她成了同桌,还是她最讨厌的中间的位子。 这样恶劣的环境,让她实在端不起好脸色,所以当这只絮絮叨叨开始说话的时候,她一直冷着脸,气压低的让平时以迟钝见长这只不得不暂停的演讲,歪着头,可怜兮兮的的问:“你是不是不想和坐在一起啊?“ 叶安然对上她湿漉漉的眼睛,不禁想起家里的同样喜欢这样看她的那只,心里一软,淡淡的说:“没有——“ 结果眼前的这只立刻笑成一朵菊花,继续不遗余力地荼毒她的耳朵,她立马后悔不已,不过这种酷刑总算在老师进班级的时候结束了,然后她不由自主的笑起来,因为原来初二一班的班主任还是肖维。 初二对于叶安然而言,除了认识的人有改变以外,并没有太大区别,她也不断禁止身边的那位旁若无人的肆虐口水,近期看来略有成效。 然而,在开学后的第三个星期的某天放学,她却意外的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不是自己的老师,而是球球的班主任。球球开学上了二年级,一直以来都没有听说过有什么问题,叶安然疑惑的跟在老师后面。 一进办公室就看到球球耷拉着小脑袋站在桌子前,办公室里没有旁人,陪坐的是一只狗,没错,即使它身上毛色杂乱,但那确实是一只狗,而且安静乖巧坐在球球的脚边,然后,同样垂着脑袋。 叶安然愕然:“现在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