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谈判
第二十八章 谢朝华在府中听到传言,给蒋方和带了一句话,“在街头巷尾散布谢家风光时日无多的流言。,:。” 不久,整个京都流传出谢家必反的谣言。三日后,谢亭侯上了个告老还乡的折子,圣上稍稍挽留了一下便恩准了,不久,又陆续有官居要职的谢氏子弟或辞官或请调。大家都看明白这是谢氏在向圣上退让以表忠心。 谢朝华已经清闲在家多日,知道肖睿必定派人监视她一举一动,故一直待在府中也不出‘门’。 这日她正独坐院中摆着棋谱,蒋方和寻了来,“到底姜是老的辣,谢亭侯不亏是一族之长,权势富贵能如此轻易放手,委实难得。” 谢朝华微笑示意他坐下,两人下起棋来,落下一子谢朝华问:“我琼叔那里有什么动静?” 蒋方和摇了摇头,“几番动作,谢氏一‘门’如今也就只剩下他还位居高位,眼下看着他却是没半分动作。”他思索一会儿,下了一子,“近日军中调动频繁,从谢琼手下出来的,都明升暗降,领了闲差。” “琼叔一贯执拗,从前族里就对他没法子,他又是个极念旧的护下的脾气。” “呵呵,那皇上此举倒是对我们甚为有利。” 谢朝华轻皱眉头,“目前我们倒是可以喘口气,皇上着力对付谢家,琼叔带兵多年,亲信遍布军中,皇上要将他铲除也不是一日之功。不过王爷这头却不能拖得太久。迟则生变。” 蒋和方捻着棋子轻叩棋盘:“当日皇上登基,如今细想倒是谢太傅居功至伟,谢氏一‘门’除了他其余人都是静观其变做打算。万一他死守着忠君之名……只怕王爷这盘棋就不好下了。” “琼叔和我父亲从小长在一块。感情自比其他人好。我父亲如今就剩下我这点血脉了,谢家如今又岌岌可危,他若不依附于王爷,前途堪忧。我日前又将王爷的意思委婉转达给我父亲,他定会力劝琼叔的。” 蒋和方抬头看着她,很快将目光移开,道:“只是谢太傅事到如今都没个反应。蒋某担心……” 谢朝华沉‘吟’,“今晚我亲自去找琼叔,他一直很照顾我。”过了会。仿佛自言自语很轻声地说,“他一直很照顾我们母‘女’俩。” 是夜,有条人影静悄悄潜入了谢太傅府。 三日后,军中开始调职。很多和谢琼关系密切的将领大多明升暗降。领了闲差。坊间谢太傅造反的流言越传越盛。 京都山雨‘欲’来,黑云压城。 谢朝华在府里却是一派安逸自得的悠闲。 一旁的蒋和方看似是来了很久了,只是对弈的他却是有些心不在焉,他看着踌躇良久才嗫喏着:“谢太傅一直没什么动静啊。” 谢朝华撇了他一眼,轻笑道:“先生看来不惯与人讨价还价,需知明码标价不过是个噱头,双方心里的底价也都不会‘露’出来,所以要会等。等到对方先沉不住气主动谈价的时候,便占了上风。”。 蒋和方跟着一起笑。只是有些勉强,“我们时日也无多啊。” “所以更要沉住气。”谢朝华笑盈盈中吃了蒋和方一子,道,“琼叔是久战沙场的将军,自是比旁人更多份冷静。” 青桐此时走了过来,递给谢朝华一封信,打开一看是个请帖,她看了眼,将请帖递给蒋和方,“先生,烦请现在回去让王爷准备准备吧。” 蒋和方接过请帖,打开请帖看去,“今夜,二更,兰月坊。”并无落款,但心下却明白是何人所请,不由朝面前‘女’子看去,暗叹这样一个聪慧的‘女’子,难怪让王爷如此费心,只是不知对于王爷来说究竟是福是祸,倘若日后…… “呵呵,先生如此出神,是琢磨棋局呢,亦或是……”她笑靥若‘春’风,又落下一子,“担心朝华太难对付,怕日后王爷吃亏。” 蒋和方心里惊悸,连忙收拢心神,如今正是王爷收拢人心之时,而大业成败与眼前之人大有关系,“王妃此话让蒋某如何受得起,王爷与王妃已定秦晋之好,夫妻同心,蒋某……蒋某……”他特意称呼王妃,以此表明心迹。 “先生太拘束了,朝华不过玩笑,先生赶紧回王府让告知王爷此事吧。”说完也不再管那棋局,告辞回房去梳洗一番,晚上要看一出戏呢。 这棋蒋和方已是输了。 二更时分,谢朝华随着肖睿来到兰月坊。还没进‘门’,就有人带着他们往后院去,一路上未见旁人。 兰月坊一直以其独特的经营方式,低调,隐秘,奢华,每一样都合着京都人士的心意,在这个地界‘混’得风生水起。 肖睿刚踏进一个独立成套的院子,抬眼就见到一身淡青儒衫的谢琼坐在桌旁,左手托着茶盏,相貌清雅,气度雍容。 谢琼看见肖睿也未起身行礼,指了指一旁的石凳,“坐。” 肖睿也不恼他的无礼,在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谢朝华把自己看做一件摆设,很识相的也一句不开口。 谢琼一直沉默着不说话,肖睿也不开口,良久,谢琼方才出声:“我可以扶王爷登基,但是有条件。” 这话出口,却见肖睿一副悠闲的样子,端起面前的茶盏,掀开茶盖轻轻吹了吹,抿了两口笑说:“太傅,你我难得坐在一起吃顿饭,先不谈其他,听闻兰月坊的琼楼宴可是连当今圣上都赞不绝口的啊。” 一听这话,谢朝华便起身朝外走去,今日形势,当然是需她亲力亲为的,出了‘门’吩咐下去,却只站在‘门’口。 肖睿谈笑自若的眉眼。让她生出几分‘迷’茫,记忆中从未有过他这副模样,印象中有的只是他淡漠的样子。 不消片刻。酒菜已经备好,谢朝华亲自将酒菜摆上,复又坐了下来。 推杯把盏,双方表面功夫做得很好,都不再提此事半分。 谢朝华暗叹这两人都是谈判的高手,于是给谢琼布菜的时候抓着个时机打圆场:“王爷是一向看很敬佩琼叔的。” 谢琼根本没有搭谢朝华的腔,端酒杯敬了敬肖睿。说的话却是半点不客气,“王爷登基我可以辅佐,只是谢某需要王爷也给点诚意。谢某可不想到时候再尝一次兔死狗烹的滋味。” “太傅放心,我可以给你一个免死的手谕,保得谢氏一‘门’平安如何?” “呵呵。”谢琼笑得淡淡的,“我若求谢氏一‘门’平安。今日就不上王爷这船了。谢某看中的乃是昔日郗王的宝藏。” 肖睿冷冷地看了谢朝华一眼。谢琼观其眼‘色’,倒是解释了一句,“我与郗家乃故‘交’,王爷以为这点事情除了这丫头就没人知道了不成?” 肖睿微笑:“谢太傅断定这宝藏一说是真?” 谢朝华暗肖睿狡诈,这时候都找机会探虚实。 当然谢琼也不是吃素的,微微一笑,咪了口酒才道:“若是假的,今夜王爷还有必要赴谢某的宴吗?” 肖睿像是听了笑话。哈哈一笑:“本王仰慕太傅已久,太傅相邀岂能不来?” “谢某是个粗人。打仗打多了,不喜欢绕弯子。”谢琼看来是想捅破这层纸,“王爷若是看得起谢某,那宝藏是定要分谢某一份。不说别的,此番若是兄弟们跟着我,那都是拎着脑袋的事情,难道不该有点安家银子?” 肖睿放下筷子,整个人悠闲而放松,他随意指了指一旁的谢朝华,“这宝藏里的东西,其实本王也很乐意与太傅共享,只是太傅既然与郗家‘交’好,为何不问你侄‘女’,到来问我要?” 谢琼听了这话,怔了怔,喃喃低语:“我与郗家的‘交’情多年前就断了。”他好像感到自己失言,接着道:“都说‘女’生外向,她如今还不是一‘门’心思都在王爷这。”谢朝华听了这话,适时的咬着‘唇’,低下头。 肖睿夹了一筷子鳕鱼放在谢朝华碟子里,意味深长地道:“太傅想要的本王目前委实拿不出什么来,如何让太傅相信本王的诚意呢?” 谢朝华什么话也没说。 一顿饭吃完,双方都没应下对方什么来,这顿饭吃得好像有些冤枉。 可就谢朝华对于肖睿的认知来说,她明明白白知道肖睿是故意如此。他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让谢琼再也没立场和他谈条件的机会。近日将领的调职,下面已经颇多怨言,皇上如果‘逼’得再紧些,下面的将士怒气到时候怕是谢琼反而挡不住,到那时他走投无路才会真正的投靠肖睿。 肖睿一直很懂得如何将敌人的敌人拉入自己的阵营,并甘心为之卖命,而不担心被反噬。 三个人是从不同方向离开的兰月坊,这也正是它另一大妙处。 谢朝华不知是不是喝了点酒的缘故,觉得‘胸’口烦闷,遂打发了车夫,打算自己走走。 今晚星月无光,只有沿街道路两旁屋子里隐约泛出的灯光点缀着街道,她沿着街道缓步走着,头有些沉沉的。街道转角处有盏灯笼,在此时此刻显得尤为瞩目。 “深更半夜,怎么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清朗的声音,在夜晚寂静的黑夜里传入耳中,带着吹不散的暖意,丝丝包裹住她。她的胳膊随即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握住,“怎么穿得那么单薄,喝酒了?” 谢朝华抬起头就撞进一双黑沉的双眸里,熟悉温柔的目光带着一丝担忧,她笑呵呵,脸上尽是欣喜,“你怎么来了?” 离得太近,她一抬头,二人鼻尖几乎触到一起,近在咫尺的容颜让她感觉一股热气从全身散发开来,正‘欲’张‘唇’说话,眼前一黑,‘唇’齿相接,止住了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