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吃人！
见到小雪疑惑的表情，黎妈笑着解释。 “没事啦，不要害怕，这个每家每户都有的，防身用的咧。” 小雪张了张嘴，半晌才问道：“黎妈？为什么村子里每家每户都有这东西？这是违法的吧？” 黎妈脸色却瞬间难看下来。 “违法？哼，他们汉族的法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他们说我们瞰古族信奉的是邪教，就要来围剿我们，我们要是没有这些个枪把子，早在四年前被灭族了！” “啊？”小雪愣了一下，没想到听到了这么隐秘的信息。 “阿雪听着，不要相信政府的话，他们都是恶魔。我男人就是在四年前的战场上死掉的，被一个枪子生生打爆了脑袋，脑花溅出了一米多咧。当时满山都是尸体，我们村子全靠这大山的掩护才活了下来，你是咱们的圣女，你可绝对不能站在政府那边啊。” “哦。”小雪懵懵懂懂的回答。 “对了，说道信仰，阿雪在来这里以前有过别的信仰吗？”黎妈突然又恢复了温和的样子。 “没有……”小雪小声说。 黎妈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小雪是我们的圣女咧，就算不信仰瞰古族的神灵，也不可以信别的宗教！” 小雪点点头。 “对啦，小雪是绿族还是山族？”黎妈忽然问道。 小雪茫然地看向她。 黎妈只好解释到，“绿族就是信奉森林女神的。森林是自然法则最强的地方，弱rou强食。所以绿族的人一般都比较有攻击性。而山族则是信奉山脉之神，向往稳定安宁。” “对了，小雪你没有注意过吧，咱们村子里没有坟墓。你知道为什么吗？”黎妈笑着说，“因为我们绿族信奉——生命因需要而存在，只有为了吃的杀戮才是有意义的。所以那些战死了的人们，无论是瞰古族还是敌对的士兵。我们都可以毫不介意的吃掉他们，让他们重回到芙瑞斯的身边咧。” 小雪呆呆的看着一脸亲切和善的黎妈，只觉得后脊发凉。 “那，那你的老公岂不是……” 黎妈笑着低头伸手抚摸肚皮，“是啊，他和我在一起咧，我们永不分开。” 小雪连呼吸都僵住了。 明明是一个和平的小村寨，山清水秀，村民淳朴…… “黎。黎妈，我先回去了……” “咦？阿雪这么早就回去？不多坐一会？” “不，不用了。我还有布没有织完。趁着天还没黑我回去再织几梭子。” “那就再见啦，阿雪下回来玩啊！” “嗯，知道了！” 小雪快步跑回到属于自己的屋子，关上门，呼哧呼哧的靠着门背后喘气。 然后她缓缓蹲下，双手环膝。把头埋进膝盖里。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眼看即将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了。可是，人类怎么可以吃人，那是不对的……” “罗哥哥，我该怎么办……” …… 距离西临市西边400公里的地方，一个小镇里。罗亚凯四人正在艰难的披荆斩棘前行。 从镇子里源源不断的涌出大量丧尸，拥堵住了汽车。逼得众人不得不下车战斗，把那些闻香而来的丧尸全部打倒。 而黄齐飞则乖乖坐在车上，看着众人战斗，没有丝毫要帮忙的意思。 事实上众人也不想让他帮忙，万一他参与战斗时被那些丧尸激起凶性，变得失去理智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随着战斗时间延长，汽车周围的尸体越堆越多，几人的状况越来越危险。 汽车轮胎被尸体卡住了，赵岩举着钢板顽强抵挡着丧尸的攻击，郭彩洁在旁边用双刀辅助击杀。而罗亚凯则一边清理尸体，一边四处张望寻找转机。 猛然间，所有丧尸都停住了脚步。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几人松了一口气，虽然经过了两年的时间，他们的战斗力越发增强，但人力终有竭时，丧尸却是怎么杀也杀不光。 接着丧尸群从中间分出一条路，一个穿着军装的士兵走了过来，问道：“你们怎么会单独出现在这里？” 这个问题其实众人也想问他，一个人类怎么会单独出现在丧尸堆里…… 那名军装男自我介绍到：“我是虎子，人民基地的改造人士兵，我来这边执行特殊任务的，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罗亚凯从后面走上前说道：“我是罗亚凯，我们打算去西界区的方向找人，经过这里不小心被围攻了。” 虎子笑了一下，“哦，这样啊，抱歉我刚才以为这边不会有人出现，就没控制那些丧尸。” “你能控制丧尸？”罗亚凯皱着眉问道。 虎子咧开嘴，“军事机密，无可奉告。你们还是趁我还能控制他们的时候快走吧，不然一会儿又要被缠上了。” 罗亚凯脸色不是很好的点点头，领着众人转身上车。 “队长，改造人士兵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没有听说过”郭彩洁一上车就问道。 罗亚凯叹口气说道：“就是人民基地内部的一个实验，用丧尸基因改造的人类。” 郭彩洁和赵岩两人大吃一惊。 “其实，我在临出发前也接受过改造，”罗亚凯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不然我现在还是个瘸子。” 罗亚凯大致讲了讲自己两年前的事情，然后告诉众人，自己现在也算是半只丧尸了。 “……没事的，队长。”赵岩沉默了一会儿安慰道，“无论如何，你都是我们的队长。” 汽车缓缓向西界区的方向开去，中间需要绕开丧尸众多的城市，有时遇上道路堵死还需要往回走，所以等他们即将到达西界区的时候，距离小雪到达瞰古族村寨已经20天了。 而这20天里，西界区的瞰古族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 小雪蹲在门背后，双手抱膝默默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站起来伸手拍拍浆洗好的五色裙摆，走向屋内的织布机。 梭子带着彩线一行一行的穿过墨青色麻线，白皙的小手规律的来回摆动，然后用木板把线条推上去，压成一片，形成布。 规律性的运动逐渐麻木神经，小雪什么都不去想，只要继续织下去就好了。 什么都不去想，就不会痛苦，不是吗？ 直到天色渐渐变昏黄，屋内的光线越来越暗，再也看不清眼前的线条为止，小雪才从机架前站起来，静静走回床边，躺下。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起身跳下床，猛地掀开床单！ 一个拉环静静藏在床板里。 小雪哆嗦起来，伸手缓缓拉开拉环，果然，床下暗格里是一把土制枪！ 这个房间，这个房间以前的主人，会不会也是在四年前那场战斗里死去的？然后被同伴们吃掉，只留一个空屋子？ 所以，这个村子才有这么多的空屋？ 小雪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也吃过人类，或者说，她喝过人类的血，甚至她并不阻止小织吃人类。 但是她在喝血的时候，心里是有着一种淡淡的愧疚感的，为了吃而杀掉了他们，很对不起。 可是这个村子，这个看似和平安宁的小村寨里竟然能够毫不愧疚的吃掉自己的同类？ 这一点小雪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 那可是自己的同类啊，就像胡老师没办法接受小织吃人类一样，正常人不应该有一种保护同胞的意识吗？可为什么这个村子…… 好可怕…… 小雪索性连床都不睡了，穿上鞋子就跑出门，飞奔上了山林。 “小织！小织你在哪里？” 一个巨大的脑袋从树丛中钻出，四只晶亮的黑眼睛滴溜溜的转过来，两片巨腭在口唇间蠕动，毛茸茸的粗壮长腿从树丛后伸出，立在小雪身旁。 明明是这幅可怕的样子，小雪却如同见到了天使，飞扑过去抱住了小织毛茸茸的大腿。 ——“怎么？小雪，不开心？” 小雪低着头搂着怀里的大腿，哽咽道：“小织，还是你最好了，只有你才是纯洁的，人类都好可怕。” ——“小雪不哭，小织陪你。” “……谢谢小织。”小雪蹭蹭它的身子，心情平复下来。 她其实，有什么资格质问那些村民呢？她连人类都不是啊…… 小雪缓缓在心里下了决定——就这样继续生活下去吧，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生活下去。 但是，两天过后，瞰古族迎来的他们每年一度的最大庆典——丰收祭。 这是由村寨里山族与绿族两派同时举办的一个庆典，在这个庆典上，作为圣女的小雪要向上天祈祷来年的五谷丰登。 以前没有圣女的时候，这项工作一向是由大祭司花婆完成的，如今既然瞰古之瞳已经选出了圣女，那么花婆就必须在这两天内教会小雪如何祷告，如何跳祭舞。 于是小雪每天的工作繁重起来，不但要织布，还要一大早去花婆那里学习舞蹈。 小雪尽量让自己投入工作中，什么都不去想，只顺从的听花婆的安排就好了。 就这样，两天过后，庄稼收完，在丰收祭的那天晚上，篝火点起，小雪拿到了属于她的圣女的祭祀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