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和平相处
“呵。”这已经是唐冰儿今天打的第二百四十九个哈气了,自从沐云那家伙去了美国之后,她的日子就变得无聊起来,以前那个有事没事就好粘着她和云哥哥的桃桃最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总是有事情,一放学就回家。 一个人耸拉着脑袋走在马路上,特意嘱咐司机不要来接她,就是为了在大街上逛逛,打发时间,要不那么早回到家,爸爸和那个讨厌的哥哥都不在家,一个字:烦!两个字:很烦!三个字:相当烦!四个字:非常的烦! 和客户谈完生意的沈浩风刚走出酒店门口就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一身奶白色NIKE运动服的唐冰儿像一个焉儿了的茄子似的,只顾低头走路完全没有注意点前面的电线杆。伴随着“啊”一声一惨叫,唐冰儿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额头瞧着眼前的罪魁祸首。邪魅的黑眸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嘴角不禁上扬。 唐冰儿从地上爬起来,撇了撇嘴,揉着自己受伤的额头,在心中呐喊:天不助我啊,连电线杆子都跟我过不去,天呐谁来救救我呢? “上车”,一辆紫色的兰博基尼停在她的身边。 “天呐,上帝真好,竟然听到了我的祷告,派人来救我了,可是这声音……”唐冰儿一转头,“嘎”说着像看到了洪水猛兽似的像后面蹦了一大步:上帝我要天使,您老人家刚才是不是在打瞌睡没听清楚啊。 “上车,我载你回家。”沈浩风难得好脾气的再次出声提醒正在神游的唐冰儿。 “不要。”唐冰儿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紧紧抱着电线杆子,小声地嘟囔着:“万一你把我卖了怎么办。”她想象着电视剧中的情景,充分地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一个凶神恶煞地大婶把她绑到了一个小山沟里,以2000元的价钱卖给了一个名叫王二傻的傻子做媳妇,她婆婆每天就给她半个窝窝头吃,还逼她干活,还让她生娃娃,生不出来就揍她…… 沈浩风很不明白她那颗脑袋里整天都装的是什么,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又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啊。”沉寂在自己思想中的唐冰儿抱着电线杆子的力道逐渐的小了,也没什么防备,感到自己的脚离开了地面早已为时过晚,像小兔子似的被人家拎进了车里。 唐冰儿看着沈浩风阴沉的脸便不敢吱声了,但是心里却没有停止工作:同样都是哥哥,看看人家云哥哥多温柔啊,再看看眼前这个,哼!诅咒他车子爆胎。 “砰”才这样想着,车子就骤然停下了,沈浩风低咒一声后下车子检查轮胎。 将唐冰儿的车门打开:“下车,我换轮胎。” 后知后觉的唐冰儿下车后看着干扁的车胎,突然拍着手高兴地说:“哇,原来真的爆胎了。”没想到自己的诅咒竟然这么灵验。 本来就一肚子火的沈浩风把她的话听成了幸灾乐祸的意思了,森冷地开口:你很高兴?眼睛里射出的寒意化作无数的小刀向她飞来,可怜的唐冰儿识趣地跑到了一边去,不管怎么样也得给自己留个全尸啊。 唐冰儿从小就有一个本事,没人跟她玩,自己玩,而且还玩的不亦乐乎。她成功地发现了一群豆虫,大概有十几个的样子,一想到那一盘炸好的、黄黄的、焦酥的豆虫在向她招手,她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热吗?来,我给你扇扇。”跑到沈浩风身边,不顾他杀死人的眼神,用那两只小手的殷勤给人家扇着,脸上的表情明摆着告诉人家:我在向你示好,有事请你帮忙。 将换下的轮胎放到后备箱,擦了擦手,简洁地说:“说吧。” “说什么啊。”还想先摆个谱,不能让自己太掉架子。 谁承想沈浩风根本不买她的帐:“那就走吧。”说着去打车门。这下可把唐冰儿可急了,急忙“拖”着沈浩风来到那群豆虫跟前:“你帮我捉回家吧,谢谢你了、拜托你了、求你了……”跟个大婶似的,絮絮叨叨,让人耳朵生茧子啊。 看着那张皱在一起的小脸,沈浩风有点不忍心,也没问为什么,二话不说,圈起袖子,竟然屈尊蹲在地上捉起了豆虫,事后他想了想觉得唯一一种可能就是:那时自己鬼上身了。 “嗯?”沈浩风将手里的豆虫递给唐冰儿,谁知她却“哇”的一声跑到一边,一脸恐惧地向他摆手:“别,你别给我,你,你离我远点。” 这是干什么,她怕它们,却让他浪费宝贵的时间,像个傻子似的在这捉,难不成就是为了让他离她远点?刚才自己一定是昏了头,她是在耍他玩吗? “你赶紧找个东西把它们放起来啊,回家我们把它炸了吃掉,可香了。”一想到酥酥脆脆的豆虫那种香香的口感,她就好一阵回味,直接忽视掉沈浩风那张铁青的脸。 唐冰儿的一番话彻底搞的沈浩风无语,这种没脑子、说话容易大喘气的人说话真是容易把人气死:感情她是个只敢吃,不敢动,更别提捉的主。 找来一个矿泉水瓶子递给他,这下倒是非常诚恳、也非常小心翼翼:“可不可以麻烦你把它们放这里来啊。” 看在她今天的态度比较好的份上,他没有说什么,照着她的话,将豆虫一一放在瓶子里。 车子里谁也没有说话,唐冰儿时不时地偷看一下沈浩风:其实这个哥哥也凑合,为什么不是一个爹妈生的亲哥哥呢,非得搞的这么复杂。 尽管在沈浩风住进她们家之后,她的mama疯了,外公住进了疗养院,爸爸从未告诉过她什么,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还是隐约的从家里的佣人的只言片语里知道一些事情,例如好像他mama是她mama间接害死的。慢慢地她就也没那么恨他了,毕竟是自己mama做的不对,只是不喜欢爸爸也对他好,换句话说她吃醋了。 “看够了没有?”这丫头又在搞什么鬼,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而且她那是什么表情啊,一副狗看到骨头垂涎三尺的样子。 “呵呵,不是啊。”被抓包后唐冰儿有些尴尬,让她承认她才不愿意呢:“我是看你开车太闷了,我给你讲笑话吧。” “从前有一只狗,它被热死了,于是它变成了热狗” “有一天,有一个软糖在街上走路。走着走着,她突然说:‘啊呀!我的腿好软啊!’” 两谭水汪汪的大眼睛瞬时变成了两弯月牙,笑的不亦乐乎:“诶,我再给你讲两个,这都是我平常最喜欢的。”讲上瘾了,完全激发了她的冷笑话潜力。 “有个香蕉先生和女朋友约会,走在街上,天气很热,香蕉先生就把衣服脱掉了,之后他的女朋友就摔倒了。” “有一只北极熊和一只企鹅在一起耍,企鹅把身上的毛一根一根地拔了下来,拔完之后对北极熊说‘好冷哦!’北极熊听了,也把自己身上的毛一根一根地拔了下来,转头对企鹅说‘果然很冷!’” “哈哈,笑死了”,沈浩风看着笑的快要岔了气的唐冰儿,相当鄙视,很不明白她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当然对于笑点低的唐冰儿来说什么事不可能呢? 沈浩风喜欢这种气氛,尤其是她没心没肺地笑,像一朵跟太阳比笑容的向日葵,温暖、充满活力;又像夏天里一阵清凉的微风,让人清新、舒爽。 回到家之后唐冰儿才知道原来王妈今天请假回家了,老爹也不在家,怎么办呢?谁给她洗豆虫呢? 难道我唐冰儿命中注定今天吃不到它们?看着瓶子里努力挣扎的豆虫,她不甘心啊,她要改变这个所谓的“命中注定”,吃不了它们,今天晚上睡觉都不会踏实。 忽闪的大眼睛漂到沈浩风,一次都求了,也不在于两次了,可怜兮兮地跑过去扯着人家的衣服。 “嘿嘿,嘿嘿……”标准的露出八颗牙齿,先来一阵谄媚的笑吧,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总不会错的。 “你可以帮我洗洗豆虫吗”,继续摆着自己的招牌动作,有求于人家嘛,就不能太吝啬自己的笑容。 手上却死死地拽着人家的衣角,似乎在告诉人家: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决不松手。 头疼啊,为什么如此稳重、高智商的他竟会有这么一个meimei,可是要是不是他meimei似乎也挺好…… 天呐,他竟然溜神了,最可怕的是竟然在想些乱七八糟的神经事情,他怎么能打自己meimei的注意呢?他一定是中暑了,虽然还不是大夏天。 看样今天不是大发善心的日子,他就不该好心载他回来。后悔、相当后悔。 看在他一路上逗他笑,他虽然、尽管、确实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好笑的,还是赶紧帮了吧。 “啊,啊……”看到他动手了,唐冰儿也不能这么闲着啊,可是娇生惯养的她又能会干点什么,这不尖叫声又开始了。 “****,你这又是在干嘛?”沈浩风一边低声诅咒,一边将煤气关上,半锅地油依然在“滋滋”地向外蹦。 唐冰儿委屈地:“我想先把油弄热,你洗好了直接炸就好。谁知道它这样。” “那你也不至于倒半锅油吧。”沈浩风没好气的说,虽然他们家不穷,好吧,很富,富的流油,但也不能这样糟蹋啊。 “谁知道它一下子都倒出来了。”她还很不服呢,她哪知道倒多少啊,再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油就都从桶里出来了。 “你出去等着吧。”沈浩风将她“轰“出厨房,他相信再这样下去,她就会搞个火烧厨房,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将豆虫炸好,他又做了几个小菜,毕竟他们都还没吃晚饭,况且以外面那个不是女人的人,吃的少了,还不得饿的哇哇大叫啊。 客厅里的唐冰儿在沙发上一边跟着人家电视哈哈地笑,一边吃着饼干,茶几上堆了好几个袋子了,说明她惊人的食量。 饭菜都上桌了,唐冰儿知道自己每天最幸福的时刻来临了,迅速地跑过去,像是饿了几百年似的。 啧啧,真是没有淑女的样子啊,比男人吃起来还“野蛮”啊! 再看看她吃豆虫那个陶醉样儿,完全没办法跟先前怕豆虫那个样儿比。 唐冰儿觉得沈浩风做的饭简直太赞了,饭前的几包小饼干似乎真的只是她塞牙缝的,完全不影响她的晚饭,一边吃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好词(吃),太好词(吃)了”。 光是她吃饭的样子就太感染人了,再听着她的话,沈浩风突然有一种幸福的感觉,觉得自己一辈子给她做饭也乐意。 甩头、甩头,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老往外冒这些东西啊,她是他meimei啊,别说没什么,就是有什么也一定要将小芽赶紧扼杀在摇篮里,别忘了她娘还是他仇人呢! 看着桌子上光光的盘子,唐冰儿满足地、毫无形象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太幸福了”,伸了个大懒腰:“幸福就是猫吃鱼、狗吃rou、奥特曼打小怪兽。”接着还不忘补充一句:“冰儿的幸福就是吃好睡好。” 一会儿功夫唐冰儿便在沙发上和周公约会去了,脸上露出笑容。 沈浩风看着她,心中有一种满足被填满,宠溺之情悄悄爬上眉头:傻丫头,也太容易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