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说书
“不必了，黛玉meimei。老太太也是南边人，家里也有专做南边菜系的厨子，现在也拨给我使了。” “老太太、太太对仪jiejie真好！”淑君撑着头羡慕道。 “君小姐放宽心，凭我们君小姐的人才，太婆婆、婆婆见了，还不得像是自己亲生女孩儿那般疼爱啊！”杜嬷嬷又在一旁打趣道。 “真个杜嬷嬷，越发倚老卖老起来了。”淑君红着脸笑骂道。 “好了，嬷嬷，你就不要再打趣淑君meimei了，若是她以后害羞不来了，谁说那些诙谐话逗我笑呢！真不知道哪个有福的能娶了淑君meimei回去。”令仪掩嘴笑道。 “都是被meimei带坏的了，以往仪jiejie再不会这么贫嘴饶舌讨人嫌的。”淑君推了推黛玉啐道。 黛玉正在想着心事，被淑君猛的推了一把笑道：“我这是哪里招惹你了，我可一句话都没有说。再说了，仪jiejie在我们家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呢，可是来了这才这么贫嘴的，依着我看必是仪姐夫惯得吧！” “真真meimei是个好的，再不和jiejie、嬷嬷一样讨人厌的。”淑君听了黛玉的话忙拍手笑道。 令仪一听这话，把脸飞得通红，拧着手里的帕子道：“两个坏丫头，就知道打趣我。” 下半晌的时候，黛玉淑君一行人回了荣府见过了贾母后，庄嬷嬷跟着黛玉进了卧房道：“小姐，我私底下问过杜嬷嬷了，陆家太太已给陆姑爷安排了通房丫头了，是太太房里的大丫头。听杜嬷嬷说，那个丫头是个老实本分的，又不是家里的家生女儿，是单身一人在这里的，往日里在仪小姐身边伺候的日子比在姑爷跟前的时间都多。我也亲见了，不是那种轻浮的丫头，相貌也不是出挑的。” 黛玉听了庄嬷嬷的话点了点头，黛玉自是知道既是来了这个地方，就没有什么一生一代一双人的话了。其实自古以来也没有什么人能够真正做到一双人的，要不然纳兰性德的这句词也不会备受推崇，成了至高理想了。 庄嬷嬷看了看恹恹的黛玉，摇了摇头退了出去。黛玉一个人闷坐了一会就闪身进了空间，走到积珍阁里，头脑里飞快闪过各种天材地宝，思索着到底送些什么给令仪防身安胎。可是想来想去，却是始终拿不定主意。这么大个积珍阁，竟然找不出什么能送的东西，空守着这么一个宝藏，却没有任何价值。样样都是千金之巨，可是却都不能派上用处，最后还是捡了一块玉佩就闪身出了空间。黛玉又让婉娩多挑了些上好的皮毛缎子，让静客挑了些温补的药材，嘱咐庄嬷嬷第二天亲自送到陆府上去。 正在淑君黛玉看着众人给收拾东西的时候，李嬷嬷过来给黛玉请了个安道：“林小姐，听说东府里的小蓉奶奶病了，今儿琏儿奶奶亲去探望过了，听那口风很不好呢！” “怎么回事，前两天过去玩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就病了？”淑君疑惑道。 “说前一阵子就懒怠动弹了，话也懒怠说。这不家塾里闹了事，也有她兄弟的一份，因此又气又恼，这身子就更差了。” 淑君听了点了点头又忙问道：“李嬷嬷，今儿还有什么别的事没有？” 李嬷嬷点了点头道：“还有一桩就是薛大姑娘金锁的事，”说完觑了觑淑君的脸色，“满府里都传宝二爷宝玉上的两句话和薛大姑娘金锁上的两句话是一对儿。宝二爷的宝玉是落草时从嘴里掏出来的，上面都有现成的穿眼，满京城里谁不知道，都道是天下奇闻呢！不过巧的是，据说那薛大姑娘的金锁竟也是一个和尚特特让制的，又给了两句话錾上，还说是必是要有玉的才能配呢！这不是月老配就的姻缘嘛！因此府里头的人都说薛大姑娘可是宝二奶奶的命呢！” 黛玉一听这话倒是好笑：原著里众人一直拿贾宝玉和林黛玉说事，现在换上了薛宝钗，倒成了真正的金玉良缘了。笑了笑问道：“知道这话是谁说出去的吗？” “说是薛大姑娘的丫头一时玩笑说出来的，那日里宝二爷并这家的三位姑娘都在梨香院说话，不知怎么就说出这些话来了。现在老太太、太太们已是知道了。” 淑君一听这话朝黛玉挤了挤眼睛，“呵呵，这可是好事，李嬷嬷，月老是什么？” 黛玉听了淑君的话，“噗嗤”一笑，掩着嘴只是不说话。 “怎么，meimei知道吗？”淑君歪着脑袋好奇道。 黛玉听了忙摇头道：“这我可是不知道，老太太、太太那说什么了吗？” “倒没说什么，只是今日里因着两位小姐都不在家，琏儿奶奶又去了东府。老太太闷了，赖大家的特地叫了两个女先儿过府，给老太太说书听。”李嬷嬷想了想道。 “哦？说了一段什么？”黛玉忙问道。 “这我就不知了，女萝天香她们几个倒是跟着晴雯去听了，小姐可以问问她们。” 黛玉淑君听闻忙让庄嬷嬷把女萝天香几个唤了过来，问她们今日老太太正房里说的什么。 “倒是一段新书，叫什么《凤求凰》。” “你说说大概呢！”黛玉愣了愣道，没想到贾母破陈腐旧套的戏码竟是提前了那么多年，而且黛玉心里有预感，这番话并不是贾母的无稽之谈，反而确是有心之言了。 “大概我们也不知道，女先儿们根本就还没说什么，倒是招惹了老太太、大太太说了两车子的话。”天香努了努嘴道。 “老太太也会说书？说什么了，我们也听听。”淑君听了这话笑说道。 黛玉也笑说道：“女萝记性好，说说看呢！” 女萝听闻红着脸道：“小姐，里头有好些不太正经的话，真的要我说吗？” 黛玉笑了笑道：“老太太能有什么不正经的话，没事，你只管说就是了。” “女萝，这家的几位姑娘当时也都在，说给小姐们听听也不碍的。”天香也在一旁说道。 “这家是这家，你何时听过我们家说过这些的？”女萝白了天香一眼又向黛玉淑君道：“小姐，我们听着老太太她们说的那话总觉的不大对头，她们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都是说的薛大姑娘！” “是吗？那薛大姑娘在吗？” “薛大姑娘倒是没在！只是这家的姑娘们，连着大太太、二太太、薛家太太、大奶奶并好些个管家娘子都在呢！还有好些丫头嬷嬷都过去凑热闹了。”天香点了点头道。 “好了，meimei，快让女萝说吧！”女萝忙接口道。 黛玉笑了笑示意女萝开说，女萝点了点头道：“那我就说了，老太太一听了这个书名儿就说起得倒好，只是不知道是因什么起的。让女先儿先大概说说原故，若好再说。那女先儿便说了几句大略的缘故，老太太一听就止住了女先儿的话头说道，”女萝醒了醒喉咙学着老太太的样子道：“这些书都是一个套子，左不过是些佳人才子，最没趣儿。把人家女儿说的那样坏，还说是佳人，编的连影儿也没有了。开口都是书香门第，父亲不是尚书就是宰相，生一个小姐必是爱如珍宝，这小姐必是通文知礼，无所不晓，竟是个绝代佳人。只一见了一个清俊的男人，不管是亲是友，便想起终身大事来，父母也忘了，书礼也忘了，鬼不成鬼，贼不成贼，那一点儿是佳人？便是满腹文章，做出这些事来，也算不得是佳人了。比如男人满腹文章去作贼，难道那王法就说他是才子，就不入贼情一案不成？可知那编书的是自己塞了自己的嘴。”女萝顿了顿又道：“大太太听了这话忙笑说老太太说的是，既是世宦书香大家小姐都知礼读书，自然这样大家人口不少，奶母丫鬟伏侍小姐的人也不少，怎么这些书上，凡有这样的事，就只小姐和紧跟的一个丫鬟？老太太听了又说这有个原故：编这样书的，有一等妒人家富贵，或有求不遂心，所以编出来污秽人家。再一等，他自己看了这些书看魔了，他也想一个佳人，所以编了出来取乐。何尝他知道那世宦读书家的道理!别说他那书上那些世宦书礼大家，如今眼下真的，拿我们这中等人家说起，也没有这样的事，别说是那些大家子了，可知是诌掉了下巴的话。所以我们家从不许说这些书，丫头们也不懂这些话。又向薛家太太道这几年我老了偶然闷了，说几句听听，她们姐妹们一来就忙歇了。大太太听说了也忙道这才是我们大家的规矩。” “说完了？”淑君看着红着脸只看着自己脚面的女萝问道。 女萝点了点头，“老太太她们说完了话，就赏了女先儿让她们回去了，究竟也没听到那书儿。” 淑君拉过她笑道：“女萝真真好钢口，要是去说书，那些女先儿连吃饭站脚的地方都没了。”说着众人都笑了起来。 “好了，jiejie就不要笑话女萝了。”黛玉拍了拍淑君的手又向女萝道：“二太太、薛家太太有没有说什么？” “什么都没说，不过脸色很差就是了。”女萝摇了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