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锦绣添香》试读
四月天，暮色四合，乌鸦声声犹带寒。顾家后院，挥舞着足有半尺多粗竹杖的婆子却已满头大汗。杖下女子素衣染血，发丝凌乱，巴掌大的脸上早已没了一丝血色。 “夫人，你看……”婆子欲言又止，看着缩成一团的女子，血色嫣红刺目，若是再打下去，定是会闹出人命的。 宋氏面无表情，身子微侧，头上鎏金穿花戏珠步摇反射已经弱了的暮光，依然刺眼。 “继续打，打到她招了为止。”宋氏身边立着一位约十六七岁的少女，火红的撒花软烟罗裙，嘴角含笑，遮不住眼中的阴寒。 婆子又举起了竹杖，刚一发力，一声娇叱骤然响起：“通通给我住手！”两道身影匆匆而来，为首的身着浅蓝色素雪娟云千水裙，身姿摇曳，俏脸含煞，周身充斥着极度愤怒的气息。 婆子一杖已发了力，又被呵斥住，身形不稳，险些一个趔趄摔下去，刚稳住身体，又被后面的少女推到了一边，看着地上刺目的血迹，墨烟一双手不知如何，也不知能不能扶她起来。 “墨烟，把墨阳带回锦澜院。”蓝衣少女强忍着怒气，胸膛不住起伏。 宋氏不慌不忙，随意的捋了捋鬓角，玫瑰紫牡丹花纹锦长衣，衬着她肤色白皙，华贵端庄。 “宁颜，你是怎么管教你屋里的丫头的，竟然有胆子给宁依下泻药？莫不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指使吧。”声音平缓，似是胜券在握。 顾宁颜转念便已了然，这位即将被提为平妻的目前还是姨娘的宋氏终于耐不住了，这么多年，她忍到了极限，顾宁依也忍到了极限。 顾府顾湛是大赵的军机处散秩大臣，从二品，在京都极有威望，然其妻体弱，生下顾宁颜后便匆然而逝。顾湛心念发妻，一直并未续弦，身边便只有这么一个从小便伺候在身边的宋姨娘，熬了十几年，顾湛终于松了口，许诺将她抬为平妻。而年前，宁远侯夫人又有意想在顾家姐妹中挑一个嫁入宁远侯府。在这样的状况下宋氏终于坐不住了，她怎么可能让顾宁依错过这个将来可以成为侯夫人的机会，可顾宁颜嫡长女的身份实在碍眼，她必须毁她，彻底毁掉，让她永无翻身之地。 顾宁颜冷笑，“宋姨娘，你还没被抬为平妻呢，不管将来如何，现在你和你身后那个贱人不过是顾府的下人，我爹不在，顾府便就只有我一个主子！” 顾宁颜这话说的过火了，也因为她实在急红了眼，墨阳是锦澜院里的大丫鬟，自小便跟着她的，虽为主仆，却更像是相互扶持的姐妹，怎容得别人如此轻辱！ 而宋氏被一语戳中最介意的事情，便再也维持不了表面上贵妇的形象，瞬间变得面色狰狞，睚眦欲裂，狠狠的吼道：“继续打，打死了我担着！”她此刻唯一的倚仗便是月前顾湛前往南陈暗查南陈将军莫诉离奇死因之时曾交代过要她顾好这个家。 “且慢！” 声音清澈透亮，微沉，如细雨敲窗，极为动听。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南天象牙白苏绣，袖口用银线挑了几根竹枝，乌发如墨，只用浅紫绸系了，肤如寒天之雪，眸若墨点之漆，朱唇轻启，嘴角便漾开两只梨涡，身上无一名贵配饰，单是俏生生的站在那里，便会让人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宋氏心中微震，敛了怒容，这个墨辰，自打三个月前顾宁颜闹小姐脾气把她从不归峡救了回来，就没少坏她的事，她挑了今日处置墨阳，正是因为知道顾宁颜带着墨辰墨烟出了府。 相比于宋氏，顾宁依此刻心中的震撼更加的强烈，她从未真正注意过墨辰，平日里她跟在顾宁颜身边，总是低眉顺目的，如一道灰蒙蒙的影子，很自然的被人所忽略。而今日，墨阳伤重，却让墨辰无意中卸下了平日的伪装，蕴生出一种高贵而又独特的气质来，让人瞬间迷了眼。 “墨辰伤势未愈之时，因多次到珍品斋取药，倒也与老板熟识，据他账上记载，并没有墨阳购买泻药的记录。” 珍品斋是上都最有名的药铺，从主街到都城外缘，有大小十几家分铺，可谓垄断了上都所有的药材生意。 宋氏眼神微缩，冷哼道：“没有记录，并不代表她没有让别人替她做过，早晨就只有墨阳进过大厨房，而你们锦澜院从来都是用自己小厨房的，怎地她一去大厨房，依儿的早餐里就被下了料了！来人，继续打，不招就送她去见阎罗！” “且慢！” 还是墨辰，宋氏面色已有不耐。 “夫人且慢，我话还没说完。”宋氏心中怒极，却静坐在椅子上，下颌微抬，敛了怒意之后片刻便恢复了高贵端庄的姿态。 “珍品斋记载，三日前，夫人身边的春草是去买过泻药的。”墨辰玉手一指，葱白莹润的手指在暮色下氤氲出一层玫瑰色的光，就如她自身的气质一般，不慌不忙，静然恬淡。 春草不自觉的瑟缩一下，微微后退一步，站定在宋氏身后。宋氏眉毛都没挑一下，只是冷然道：“一派胡言！” “对……对啊，我才没买什么泻药呢，你说话是要拿出证据来的。”春草看自家主子护着自己，胆子也大了起来，她料定珍品斋每天的客流量那么大，没有人会注意到自己一个小丫头。 然，忐忑的心情还未落定，一个虽老却透着股悠闲自得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来，“小姑娘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三日前，小老儿正在珍品斋摆弄我的宝贝新花，可不就是你去买的泻药，小老儿此身没什么本事，就凭一双眼，混到今日，是绝不会看错的。” 珍品斋老板，徐老亲自登府，等等，为什么？就为作证！这笑话大了，徐老虽从商，在上都却是极有人脉和手腕的，盛湛曾绕了好大一圈就为了能与他攀上一丝交情，若是让盛湛知道徐老亲自上门就为了给一个丫头作证，不气疯了才怪，无论怎样，今日墨阳是不能动了，不过一个丫头而已，以后有的是机会处理，今日顾宁颜这只左膀没能砍掉，却也得残上个十天半个月的，接下来就是右臂了，宋氏眼睛瞥向墨辰，寒光转瞬即逝。 墨阳是被放在担架上抬回去的，因有客人在，顾宁颜没有再闹，但她看宋氏与顾宁依冰冷的眼神正式宣告双方和平共处的年代正式结束，今日撕破脸皮之后便是碧落黄泉，天上人间，今生今世，不死不休了，虽有点夸张，但也差不多就这意思。 宋氏正思索着如何笼络一下徐老，徐老便提出了告辞，他本不是爱管人家私事之人，只是今日之行，实在是有难以拒绝的诱惑啊！ 墨辰相送，至顾府大门，墨辰深深一揖，“徐老今日相帮，墨辰谨记在心，十天后，墨辰自会将培育出的两株上好的滴水观音，登门奉上。” 徐老一想到那可爱的宝贝新花，一双眼便笑弯了起来，捋了捋稀稀疏疏的胡子，竟是一副老顽童的姿态。 “墨丫头，有件事我想想还得告诉你。”徐老轻声说了几句话，墨辰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关月阁内，红衣宁依正用玉钗轻挑着金兽香炉中还未焚尽的紫烟，宋氏却坐不住，气的来回踱步，“不行，先把墨辰那小贱人解决了，锦澜院其他人都好说。” “姨娘且慢！”顾宁依双眉紧蹙，正思索着如何开口，怎料宋氏眼皮一抖，瞬间跳脚，“且什么慢且慢，以后不准跟我说且慢，全府上下都不准说且慢。”说罢拂袖而去！ 顾宁依眼神闪烁，不理会跳脚的宋氏，如剥了壳的笋尖般的白嫩玉手，轻轻提笔，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一个浅笑怡然的面容，眸如星辰颜如玉，端的是人间难得的绝色！“好一个墨辰，哼！可惜了，此女……不淑！” 夕阳正好，透过菱格窗倾洒在玫瑰色的床幔之上，墨阳苍白着脸，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墨月和墨烟正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她。 “大小姐。”墨辰低唤了一声，正盯着桌儿上青花缠枝四脚香炉发呆的顾宁颜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眼中一片迷茫。看清是墨辰，便起身轻轻走了出来，顺带关上了房门。 墨辰看着她轻手轻脚生怕吵到墨阳的样子，心中暗叹一声，这个世界里有几个小姐会像她一般如此在乎身边的丫头，或许这与她早早没了母亲，而继母狠辣，幼妹又狠毒有关吧。 顾湛虽然疼她，但毕竟有很多朝务要忙，这么多年来，也只有这三个一起长大的丫头能给她亲人般的感觉。 “墨辰，你是不是不赞同我与宋氏这么早便撕破脸？”顾宁颜眼中透出一丝疲惫，垂着眼睑，露出半截白瓷儿般的颈。 这一刻，墨辰突然觉得有些心疼，十六岁，在上一世的世界里，不过是个只要好好学习便可以什么都不用管的中学生罢了。 在别人还依偎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她却硬生生的催生了自己的羽翼，所为的不过是一席生存之地。 摇了摇头，墨辰说道：“不，宁远侯有意与顾家结亲，这当口，她怎么会放过你！” “想嫁给宁远侯，哼！我偏不让她如意。”顾宁颜嘴巴一撅，眼角飞扬，大小姐的脾气刹那间显露无疑。 墨辰笑，带着打趣，“那大小姐的意思是你要嫁过去咯？”顾宁颜被说的一愣，道：“我只是不想让她们母女如意，我可不想嫁给个小侯爷，天天当菩萨似的供着！” 顾大小姐向来崇尚低嫁，觉得高嫁那只是面上好看，最后委屈的还不是自己。 “大小姐，你不想让顾宁依如意，你就必须嫁过去，宁远侯那边既已经放出口风，顾家若不应，你让人家侯爷府的面子往哪摆！”墨辰肃然道。 顾宁颜并不是愚笨之人，相反她能与宋氏母女抗衡多年，自然是聪慧的，转念一想，便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更何况，若是顾宁依嫁到侯府，那宋氏地位定然会母凭女贵，再对付可就难了。 “墨辰，帮我去打听打听侯府的事情，尤其是那几个少爷，到底是谁要说亲，人品如何？”顾宁颜轻蹙眉头，缓缓叹了口气。 墨辰应了，看着顾宁颜担忧的面色，本不想告诉她的事情竟然脱口而出，“大小姐，你若能嫁到侯府，也是极好的，刚刚徐老告诉我，莲心几日前通过些渠道在珍品斋买了砒霜。” 莲心是顾宁依的贴身丫头，绝对的心腹。 顾宁颜的眼睛刹那失神，双拳紧紧握起，柔美的脸庞顿时变得冷厉，对墨辰道：“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那些事，明早出去打听也不迟。” 锦澜院的右后方，有着一大片花圃，花圃旁有一个小木屋，这里是墨辰的世界。 上一世，墨辰是一个研究花草的资深学者，不管多难培育的花，到她手里就像是吃了催生剂一般，绽放出绚烂光华。 墨辰将两株幼芽移植到青白瓷的花盆里，加了些腐叶土、泥炭土、河沙等为肥。黄绿色的佛焰苞似乎能给人身心带来平静。 “愿与你寄寓一方乐土，无悲无痛，奏一方山水，处处飘香，许一世安然。”突然，温润沉毅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触动她打不开的记忆，再往深处寻，却只觉得头痛欲裂。 墨辰放下花盆，抱着头，蹲了下来，脸色已然一片苍白。到底是谁在她脑中许诺，那声音直透心底，为何她会觉得如此悲凉。 “你又头疼了！”顾宁颜扶起她，道：“看来到底还是落下了病根。我明儿再找个大夫帮你看看。” 墨辰强自扯出一抹笑容，“大小姐别了，再看大夫，我这一辈子都要留在顾府还钱了。” 顾宁颜轻戳她的额头，“就你贫嘴，我什么时候要你还钱了，再说你把我那花铺子的生意救回来了，我感激还来不及呢，你知道的，那是我母亲生前最爱的地方，哪怕它一直在赔钱。” 墨辰亦笑，笑的云淡风轻，她那么做并不是真为了还债，应该说是在还情，在她最无助最困难的时候，是顾宁颜毫无保留的帮助她并且相信她。 她从心底相信，她遗传了她母亲菩萨般的心肠，虽然顾宁颜不承认，她说那样她将永远斗不过宋氏。 墨辰并不是顾府的丫头，三个月前，顾宁颜母亲的忌日，顾湛特地带着顾宁颜和顾宁依去南陈看望二老，顾宁颜母亲的家族是南陈有名的富商，顾湛年轻时到南陈办差，因缘际会下远远的看见过一眼，便发誓非卿不娶。 而在回大赵的途中，在南陈与大赵的边界不归峡中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墨辰，顾宁依嫌弃的讽刺了一通。 当时，顾宁颜完全是看不上顾宁依那副嘴脸，故意恶心她才一定要救墨辰，而顾宁颜的母亲生了个菩萨心肠，在世的时候没少用她陪嫁的银子帮人，顾湛正值思念亡妻之际，便由顾宁颜去了。 虽说救人的初衷有些搞笑，但顾宁颜把墨辰带回顾府之后为了救她可确确实实花了不少银子，所以墨辰伤好之后才会选择留在顾府还债。还曾戏说顾宁颜还是遗传了一半她母亲的慈悲善良。 说是还债，却也因为她醒来之后，对于这一世的事情完全不记得了，她可以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里一路成长起来，偏偏寻不到任何的记忆，脑中全部都是穿越之前的事情。 甚至是不是穿越她都不清楚，或许是受伤之后忘了这辈子的事情，反而想起了上辈子的事情。 墨辰摸了摸脖子上的紫玉，其上刻着一个辰字，还有一块云朵形的石头，便是她身上所有的家当。 “大小姐找我什么事？” 顾宁颜变得严肃起来，道：“你最近行事小心，她们既然已经等不及对付墨阳，定是想将我能用的人全部砍掉，你不是府里的丫头，她们不可能明着对付你，但暗箭难防，千万小心。” 墨辰微微颔首，这点她早已想到，下午的时候，她并没有错过顾宁依还有宋氏看她时候冰冷的眼神，不过她到底不会永远呆在顾府。 更何况，就现在而言，顾宁颜外面有很多她生母留给她的铺子，很多生意都是墨辰在照看，她想搬出去住不过分分钟的事，因此，倒也并不如何担心。 送走了顾宁颜，墨辰从口袋中拿出那块云朵状的石头，石头呈墨绿色，带着黑色的纹络，她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却寄希望于或许它会帮助自己找到自己真正的家人！ “咚咚咚！”一早，锦澜院便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墨月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迷迷糊糊的样子，急急忙忙跑去开门。 “小少爷，你怎么来了！”来人正是顾府四少爷，顾容予。 顾容予递给墨月一盒药膏，说道：“这是宫里的贡品，我背着我娘找朋友要的，对治疗外伤有奇效，你快去拿给墨阳jiejie用吧，希望她早日康复。” 墨月一听，小脸顿时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睛弯弯的，抱着盒子不撒手，极度欢喜的样子。 “把东西还回去。”顾宁颜不知何时出现在墨月身后，冷冷的说道。墨月刚刚还在的笑脸顿时变成了苦瓜。 “小姐！”声音已经变成了哀求。 “送回去！”顾宁颜的回答不容置疑。 顾容予顿时急了，说道：“大姐，我知道你很生气，我代我母亲向你道歉！你收下吧，据说这疗效很好，不会留下疤痕。墨阳jiejie毕竟是姑娘家，日后要嫁人的……” 话还没说完，便被顾宁颜打断，“小四，我锦澜院的人我会顾好，不需要你cao心，你还是回吧，别等到你姨娘知道了再打你板子！” 顾容予生性善良，与她的生母，胞姐和双胞胎哥哥完全是不同的性格的人，也因为他总是暗中帮主顾宁颜，没少受到母亲的责罚，可是无论顾宁颜如何冷眼相对，他都依然如故的帮她，代母亲道歉，多年来，从未更改。 顾容予将药膏塞回墨月手上，转头就跑。无论顾宁颜怎么叫，都不回头。 “大小姐，四少爷他，毕竟是和那三个不同的。”墨辰一早就到了，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直到现在，才开口说一句话。 顾宁颜叹了一口气，道：“我又何尝不知呢，在这赵府当中，他是唯一一个把我当亲jiejie看的人。可正因为这样，我绝不能和他有任何的牵扯，这才是真的保护他。” 墨辰垂下眼睑，清晨的阳光倾洒下来，地面上投射出三个少女的倒影，清澈，美丽。 “为什么？”墨月终于醒了，睁着个大眼睛好奇的问道，手中依然紧紧抱着那盒药膏，当绝世宝贝似的。 此刻她嘟囔个小嘴，一副迷茫的样子，顾宁颜最喜欢她无忧无虑的个性，笑着解释道：“既然顾宁依已经用到了砒霜我与他们，终究逃不掉鱼死网破的下场，他如此帮我，真到那个时候，他岂不是很为难，他才十五岁，毕竟是宋氏的亲生骨rou，真到那个时候，他一定会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 顾宁颜的声音很轻，却很沉，随着清晨的风，缓缓飘散。 没有人知道，转角处一个阳光般的少年正呆愣在原地，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真到那个时候，我该怎么办？ 他刚刚离开的太快，忘记告诉他大jiejie顾宁依偷偷买了砒霜，所以才折回来想提醒她们小心，却不知凑巧听到了顾宁颜说出心中的话。 十五岁的少年，一心希望家庭和睦，亲人友爱的少年，终于陷入了最后的挣扎。顾宁颜没有想到，刚刚的事情在那个少年里掀起了多大的涟漪，也没想到她的担忧在半月之后他给出了怎样的答案。更没有想到的是，她的一席话为大赵缔造了怎样一个少年英雄，一个前无古人的大赵将领，一个勇毅侯，一个像是莫诉将军在南陈的地位一般的神的存在。 后人曾多次相传南莫诉，北顾将！还有无数关于他们对战的故事，千百年后已经鲜有人知道在顾容予成名的时候，莫诉将军早已亡故多年，两个大将此生并没有任何的交集。 但是，谁在乎呢？那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