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姚满耕望着工作组几人步行远去的身影,紧皱着眉头自从工作组来了,就没有松开过,而且越来越紧。。:。 “呼!提心吊胆的这些日子,总算可以喘口气了。”丑的唏嘘道,“可真能折腾人。” 相对于其他人的轻松,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姚满耕可笑不出来,他可没忘了工作组组长青面兽可是黑着脸走的。 特么的这哪是割尾巴,这简直是割俺们群众的命,要不是及早准备,真是凶多吉少。 姚满耕在心里啐骂道:一个靠运动起来的‘混’蛋,真当别人不知道他的老底儿咋地!他就是一个地痞二流子。 “大队长他们只在‘鸡’‘毛’蒜皮的事上,折腾了折腾,没有抓住典型,会不会善罢甘休啊!”姚满仓担心地说道,“毕竟他们可是咱的上级,要是给咱使绊子太容易了。” “他们想挑麻烦也得找的到咱的错才行,该批得不是批评教育了,态度良好,都回队了。”姚满耕挥挥手宽慰大家道,“散了吧!都散了吧!田里还等着你们耕呢!耽误的时间都得给我补回来。” 工作组在姚湾村住了五天,没日没夜的开了几场批判大会,最终都以闹剧收场。 虽然工作组吃饭付钱给粮票,住在祠堂的办公室内,可说实在话,真不愿意接待。 社员们在小队长的带领下都上工去了,“长海,你过来!”姚满耕叫住了正要出工的姚长海道。 姚长海拉住了身边的人,‘交’代了两句后,跑了过来道,“大队长啥事。” 姚满耕直截了当道,“给我拿点儿桃脯。我去县城走一趟。” 姚长海闻言,漆黑如墨的眼神微闪,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好嘞,我现在去拿钥匙开仓房。” “那好你去拿二斤桃脯。我去办公室拿些材料,马上就走。”姚满耕步履匆匆地往村里走,“对了,叫你大哥把骡车给我准备好。” “是,大队长。”姚长海跑了两步道,扭头道,“大队长,咱们村会没事吧!” “这天塌不下来。放心我这肩膀还扛得住。”姚满耕拍拍自己的肩头道,“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行了赶紧去。” 姚长海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儿,这心里五味陈杂,说不出来的感觉。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气,朝仓库走去。 刘姥爷带着妮儿已经打开了仓库,姚长海打开一个泥封的小坛子。 甜腻的香气立马浮散在空气中,“唔!好好闻,是吧!爹。”妮儿‘奶’声‘奶’气地说道。 “妮儿说的对。”姚长海嗅嗅笑道。“看来咱的心血没有白费,光是这味道就勾人。”封好盖子他直接抱着坛子走了出去。 “姥爷,把‘门’锁了吧!”姚长海又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行了,忙你的正事吧!”刘姥爷挥手让他赶紧离开。 姚长海迈开‘腿’,大步的朝祠堂跑去。 &*& 刘姥爷和妮儿低头一起扶额嘘一口气,幸好来了,先其一步,不然‘露’馅儿了。 “咱们也得行动起来。”刘姥爷抱着妮儿说道,看相的他,怎么会看不出青面兽乃‘jian’佞之人。 “打倒坏蛋!太姥爷。”妮儿握着拳头高喊道。她的天眼可比刘姥爷看得更清楚,这位工作组组长青面兽。运动专家,也是制造冤假错案的专家。不知道多少人毁在他手里。 哼哼!他不是喜欢批斗人吗?这一回也让他尝尝被批斗的滋味儿。 怎么做还得借助城里的小将们,狗咬狗一嘴‘毛’!根本不用他们出面。 刘姥爷就这么一路琢磨着回到了家,“军远,修远,这时候就放学了,这么早就回来了。”刘姥爷看见他道。 “军远哥,修远哥。”妮儿叫道。 “呵呵……乖妮儿,军远哥给你采野葡萄。”姚军远卸下身上的柳条编的书包。 打开里面是一串串野葡萄。 “你这上学不带书,你得书呢!”刘姥爷问道。 “书在我这儿呢,就几本书。”姚修远指指自己的背后道。 “太姥爷,咱们进去说话。”姚军远说道。 四个人进了家,姚军远蹲在水井边洗好葡萄后,端进了西里间。 “说说吧!你们怎么这么闲。”刘姥爷盘膝坐在炕上问道。 姚军远扭了一颗葡萄塞进妮儿嘴里,看向刘姥爷撇撇嘴道,“城里的风声又紧了,我不愿意跟着瞎胡闹,所以就回来了。”接着又笑道,“还不如跟着太姥爷您学呢!”抛一颗葡萄向上,顺利的用嘴借住。 咽下后,姚军远又道,“哼,砍了葡萄树,咱就不吃葡萄了。”眯起眼睛,一脸享受样儿,“好吃。” 姚修远吐出葡萄籽,放在炕桌上,“学校现在开展斗‘私’批修运动,用报纸上的话说,‘既要把自己当作革命的一份动力,又应当把自己看作革命的对象;既要做批修的先锋,又要做斗‘私’的闯将。如果不斗‘私’,不革自己的命,那么,批修也是搞不好的,而且可能会被修正主义的东西所‘蒙’蔽,甚至跌入修正主义的泥坑。同样,也只有积极地投入批修的战斗,才能深刻触及灵魂,狠狠地斗‘私’。” “太姥爷,这斗‘私’批修,也就是自我批评,深挖思想根源,要狠狠的把脑子里‘私’念掐掉。”姚修远说道。 “修远也说了,‘私’念在人的脑子里,你们怎么知晓的。”刘姥爷轻笑道,“不会是公开的自我批评吧!” “太姥爷你咋知道的,就是通过学习和反省,提高了认识,主动讲出来的。还有一种是被强迫讲出来的。主动讲出来的人,有的是为了向组织上表忠心,或者向组织上表示积极进步,也有的是真诚的反省。被迫讲出来的是因为周围的环境造成的,让你非讲不可。不说就不能过关,所以我们就比着葫芦画瓢了。如果你硬要坚持说没有‘私’念,那么斗‘私’批修会就可能变成对你一个人的揭发批判会,或者叫帮助教育会,大家会根据你的平时表现,证明你是有‘私’心的。所以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会主动斗‘私’批修。” “哦!”刘姥爷挑眉道,“你们是怎么自我批评的。” 姚军远讪笑道,“我就说我贪图享受,不爱吃窝头,一吃窝头就用刀切成片放在火上烤,烤的焦黄焦以后再吃,批判自己是资产阶级思想做怪,缺乏吃苦‘精’神,其实我看到听的同学已经有人在咽口水了。估计馋得不行了。” “呵呵……” “太姥爷,妮儿你们别笑,还有比这更……”姚修远清清嗓子道,“我们现在都提倡学农、学工,我是这么自我批评的:我下乡去生产队劳动锻炼时,总嫌小队部旁边猪圈里的味儿很臭,一走近猪圈总要捂鼻子,这是资产阶级的思想作风,通过斗‘私’批修就不感觉臭了,跟贫下中农的感情加深了,还引用了一句语录:没有大粪臭,哪有五谷香!‘精’神变物质,斗‘私’批修改变了鼻子的功能。” “噗……”刘姥爷差点儿没把嘴里的葡萄吐出来,“你这小子,睁着眼睛说瞎话,挑粪的时候可没见你们躲,还‘挺’积极的。” 这种流于形式的自我批评,“真是难为你们了。”刘姥爷理解拍拍他们的肩头道。 可这就是这年月学生的必修课,还每个星期一次。 斗‘私’批修,“革他人的命”易,当“革自己的命”成为任务就比较难,比较痛苦了,何况是要“斗”自己头脑里与生俱来、无处不在、每时每刻都蠢蠢‘欲’动的“‘私’”心杂念呢。 所以在上级指导,报纸的宣传攻势下,斗‘私’批修很快进入到平民百姓的灵魂深处,渗透到了日常生活小事中了。田头、车间、教室、商店、车厢、病房、里‘弄’、家庭,甚至饭桌、炕头都能见到人们慷慨‘激’昂、痛不‘欲’生地在“狠斗‘私’字一闪念”。 斗到什么程度呢?当然是越极端越好。于是就出现了“狠斗‘私’字一闪念”的口号,就是说,连‘私’心杂念在脑子里闪一下都不允许。当‘私’心杂念刚刚在脑中闪过的时候,就必须立刻抓住不放,狠狠批斗,把它扼杀在萌芽之中,否则,闪过之后就可能会生根发芽,就可能会慢慢侵蚀我们的大脑,直至毒害我们的灵魂。 “太姥爷我们斗不斗啊!”妮儿展开笑颜看着他们天真的问道。 三个人一愣,姚军远拿着葡萄塞进妮儿嘴里道,“吃葡萄,吃葡萄。” “对了,村子里这么安静,青面兽走了。”姚修远问道。 他这一提,刘姥爷朝他们两人招招手,“军远、修远,你们附耳过来。” 刘姥爷再他们耳边如此这般的嘀咕了一阵,两人的眼睛越来越明亮。 “太姥爷,这风水杀阵真的这般厉害。”姚军远‘激’动地问道。 “你们亲自去体会一下不就知道了。”刘姥爷老神在在地说道,“一句话,你们干不干。” “干……干……”二人忙不迭的点头道,着急的两人立马起身道,“我们现在就去。” “还真是心急。”刘姥爷看着急匆匆的两人摇头轻笑道。 至于什么阵法,刘姥爷没有具体明说,让他二人自己决定,也有心考较二人。 两人走在回县城的路上,边走边讨论,用什么阵法整死青面兽龟儿子。Q ps:感谢冰水潺潺、懒彤二位书友投的粉红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