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冥顽不灵
首尔当地中午时分，齐子默回到位于汉江边的公寓。处理了美国那边的紧急邮件后，他换了身稍薄的套装向MBC出发。 已经将近一个月未去电视台，虽说有华秘书亲力亲为地坐镇，但齐子默理应去慰问下。 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办公室门前，透过落地窗瞧见室内正在会客，人数不少。齐子默在犹豫是否等会儿再进去时，办公室内的人似乎发现了他，惊喜起身朝他点头问好。 “哟，真是齐教授啊！您这是来MBC参加客座讲坛吗？那可是MBC的荣光啊。”前来开门的华秘书一顿吐槽作为欢迎词，室内的众人闻言轻声低笑。 齐子默环视一眼，发现这些人他都见过，《SHOWTIME》的PD与编剧，还有AOA七位成员一个不少。 “华秘书，你这个月的奖金提高了，你没收到消息吗？”齐子默点头回应其他人的问候，找了个空闲的沙发坐了下来。 “您早说这句，说什么我也不能让您尴尬啊！您老请喝茶……”华秘书犹如一个狗腿子似得，赶忙冲了一杯茶递到齐子默身前，脸上的笑容快挤成了花。两人风格诧异如此之大的组合，却可以这么诙谐、默契，围观众人感到好笑的同时也由衷地佩服。 “您老先坐会儿，一会儿给您汇报工作！” “你们这是？” 此时《SHOWTIME》的PD对齐子默汇报道：“齐理事，是这样的！我们在商讨AOA这次节目拍摄最后余留下来的小分歧。” 自从《蒙面歌王》踏入正规之后，《SHOWTIME》摄制组成员就回归了自己岗位，PD与编剧多次前往FNC协商相关事项，最后双方决定在拍摄时间定在AOA2015年第一次回归时，既可以宣传AOA也可以为MBC赚来不少收视率，双赢。 “AOA成员刚好今天来MBC打榜，所以也顺便邀请她们一起参与讨论了。” “齐理事，你是有所不知，AOA这次回归大发，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大势女团了，您当时真是慧眼识珠啊，早早就定下这次节目人选，现在去邀请，不说邀请不邀请地上，就算邀请上也要排队等好久。” 在华秘书有意无意地话语引导下，办公室里的人心思各异，一直坐在沙发边角的金雪炫忍不住偏头想看下齐子默脸上的表情，这幕恰好被暗自观察的华秘书看到，嘴角扯起的弧度更大了。 “还有什么问题没解决吗？”齐子默喝了一口热茶，不接招。 “其他问题都很好商量，就差拍摄地点问题需要您与华秘书做决定，还有……主要想请问您有没有什么要指示的，比如好的创意或者特别增加的环节？”PD这句话说得隐晦，但都是混娱乐圈的精明人士，怎么不懂这句暗语，摆明就是问齐理事是否要特意照顾某些人。 也别怪华秘书与PD多想，联系节目何时需要理事这种身份的人去考虑，像这种高层人物就关心下自己盈利多少就够了，其他事自然有工作人员去实施策划。如此诡异地越级指定AOA参与节目，而且是几个月前的二线女团AOA，没有猫腻谁信呢？ PD、理事这种高层人物对话，作为IDOL是不好失礼参与的，AOA成员也只好对了下眼神，将希望投在自己的队长身上。申知珉想说点什么解释一下，但她此时说话确实可能给人留下莽撞无礼的印象。可不说不行，自己队友被如此怀疑，男方是单身还好，可此人不仅不是单身，而且女友同样身名远扬，一旦有小道消息传出去，自己队友就会被千夫所指。 “PD，正常拍摄就好！不用特意照顾我，我跟队友一样就好！而且我大概不能全程参与拍摄，因为这个期间我还有其他通告。”申知敏还没说出口，离中心有些远的金雪炫突然开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此话一出，办公室鸦雀无声。 震惊，PD、编剧以及华秘书都大张着嘴震惊地望着金雪炫，AOA成员除了感到诧异以外还有些佩服金雪炫的勇气。申知珉则脸色不太好看起来，她现在很担心雪炫的莽撞不仅得罪人，而且可能被伤地一塌糊涂。 众人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投向了决定一切的齐子默。 齐子默惊愕是肯定的，但转瞬间也大概清楚金雪炫此举背后的门门道道。放下茶杯瞟了金雪炫一眼，回应他的是一个很自然的微笑，但她眼角抽搐的神经还是表明了内心的紧张胆怯情绪。 “现在只剩下拍摄地点问题，PD继续说吧。” 默认了？PD好像坐过山车一样，心绪跟着剧情得荡起伏，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按照剧本设定，我们这次是以水为主题，所以拍摄地点要选择有海的地方。” “这个问题很难抉择？有海的景点很多啊！夏威夷、爱情海、马尔代夫，连我都知晓不少。” 齐子默所提的几个景点让AOA激动不已，她们做梦都想去那些美丽的地方，可之前是因为没钱。现在是因为没时间，如果能用工作的名义去旅游再好不过了。 PD讪讪一笑：“理事，您误会了！这些地方我也知道，可经费根本不足以支持我们去那么远的地方拍摄，而且AOA的档期也不允许。” “那经费够去哪里？” PD有些窘迫地答道：“济州岛或者釜山海岸公园。” 从天上到地下只需要两句话的时间，AOA的失落全写在了脸上。 齐子默则被逗笑了：“PD，你今天不是来找我要意见而是要经费的吧？” “大哥你终于明白了啊。”虽然内心这么想，但PD还是不能表现出来，苦涩地干笑一声，表示自己迫不得已。 齐子默习惯性地敲着桌子思考，手指敲击茶几的击打声引领着大家心脏跳动的节奏。 “档期不够就在亚洲选个地方吧，日本，东南亚都行，是韩国海外就行！华国海景好像不多，就秦皇岛与海南的天涯海角，你们自己做决定吧，差多少经费找华秘书申报好了。” 一句话拍板，这就是上位者拥有的权利。 “海南挺好的，上次《极限挑战》海南特辑收视率很好，那我们也去海南！” “你们有其他意见吗？” “没有，我们也觉得海南很好。”申知珉作为队长代表AOA回答。 事情已定，PD与编剧也起身告辞，AOA成员也随即跟上，她们要去音乐中心后台化妆做准备。 “金雪炫XI，请留一下。”众人即将走进房间时，齐子默叫住了落在最后的高挑身影。 果然没那么容易过去，这是要事后算账啊！ 申知珉重新走了回来，对着齐子默鞠躬道：“齐理事，我代表雪炫向您道歉，她年纪小做事不经大脑有些鲁莽得罪了您，您请勿怪罪。我们马上要录制音乐中心，改天我再带雪炫亲自向你登门道歉行吗？” “欧尼没事的，你们先去化妆，我马上来。” 申知珉恼怒地瞪了金雪炫一眼，让她闭嘴。自己在这里低声下气化解矛盾，她却来添乱，难道单恋也可以让智商化为零？ “只是聊几句而已，申队长不用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还有第一次见面时许诺你的事我还记得，会找机会实现的。” 齐子默所说的是带她见阿姆的事，别因为自己迟迟未实现而被人认为是失信之人。 听齐子默提起几个月前的事，申知珉微愣。转而一想MBC公共场合，齐子默再怎么生气也会顾忌身份不会对雪炫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便言谢告辞。 一道门隔了两个世界，一个世界就只剩下站立着的金雪炫以及办公椅上的齐子默。 私密空间犹如一个魔鬼，不断地诱惑着金雪炫。心神放松的她很快释放出自己的最真实的心绪，眼光灼灼地注视着齐子默那张平淡甚至有些冷漠的脸。 不禁联想到：“他的笑脸何时会因为我自然出现了？” 齐子默虽然在情场未有经验，但或多或少能明白些男女情感表现。从寥寥无几的几次见面中，他确实发现这位总是长发披肩的美丽少女对自己的态度是有些与众不同，眼神里总是暗藏着某些秘密，一闪一闪地诱惑着他去探索。 人难免会因为某些原因产生喜爱或者关注之情，可随着时间流逝会逐渐消失、淡化，这也是齐子默未放在心上的原因。况且人家什么表示都没，仅仅是交流方式有点特殊而已，难道你要拉着别人说你放弃之类的话语，别人不把你当神经病才怪。可今天金雪炫胆大的语出惊人，让齐子默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不知这姑娘是深思熟虑还是智商高情商低的一时冲动。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有女朋友，你应该认识。” 齐子默的固有套路，不想伤和气或者顾忌他人颜面时，总是委婉侧面攻击，这种方式适合聪明人或者意愿不坚定之人。 “PD、编剧，刚才在办公室的所有人都知道这点。” 很明显，金雪炫两种人都不是。 “既然他们都知道，你刚才那副言论就可能让你陷入很困难的境地，风言风语在所难免。” 娱乐圈就是这样，藏不住秘密的地方。一个人知道，就有第二个知道，接着整个圈子都知道了。金雪炫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可能各种版本解读出来，不管哪种版本都对她很不利，最好听的版本也只是“金雪炫傍上MBC理事大腿，星途一路平坦。” “所以你现在担心我？”金雪炫好像关注点不同，身体不由向前倾，两眼泛光地盯着齐子默。 齐子默很讨厌不受自己掌控的谈话氛围，深皱着双眉：“难道你不知道这条消息传播出去会毁掉你？” “相对的，也可能成就我。而且不管是毁灭还是成就，至少我在某方面已经利于不败之地了，你说了？理事大人！”金雪炫第一次叫出这个一直想叫却不敢叫的名字，自己内心一颤，同时震住了那位冷言冷语的理事大人。 金雪炫现在不是不担心，她知道自己今天冲动可能带来什么，但她就是想赌下，因为她担心再晚就一点机会都没了！她不是APINK，不是少女时代！如果不是工作需要，她根本没有见到齐子默的机会，想靠短暂的几次会面让他心里留下印象实在是难于登天。她不得不破釜沉舟做出这个毁灭性的举动，用自己的未来作为赌注，只为让齐子默能够清楚自己这个爱慕之人的存在。 爱情的冲动，在金雪炫身上体现地淋漓尽致。 还好，目前来看她赌对了，她没看错人。不管齐子默是否对她有回应，但他至少依然在担忧金雪炫的处境，而不是与我无关式的不管不顾。 此时，金雪炫有些贪心了，她更希望齐子默表达出对自己的付出所带来的感动，而不仅仅是担忧。 齐子默半响未说话，一向清晰的逻辑有些短路。他确实震撼到了，一个才出道几年的小姑娘竟然为了一时的好感如此不理智，齐子默不知该指责她愚蠢还是替她父母着急。 “我们总共只见了三面，加起来不超过一个小时！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金雪炫看着齐子默愤怒的表情开心地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我们了解不多是吗？想要多与我见面，你就直说嘛！我又不是不答应你。” 齐子默真的恼羞成怒了，重重拍了下实木办公桌。 “金雪炫，端正你的态度，不为你想也要为你团队想想，她们还无辜被蒙在鼓里。”齐子默这句话确实让金雪炫严肃了起来，她情绪一直围绕着自己与齐子默两人，却忘了自己出事有可能会让整个团队受到牵连。整个人立即惶恐不安起来，下意识地望向对面的那个男人，在她心中无所不能的齐子默肯定是有办法的。 金雪炫的不安表情让齐子默顺畅许多，又有些出自道义的不忍。 “这件事我会解决的，不会有消息传出去，但仅仅只有这一次，下不为例。多冷静思考下自己的恋爱观，把有些错误不理智的念头早日打消。” 办公室就那些人，AOA自己不会泄露这个消息，直接解决掉PD与编剧两人便好。 金雪炫听闻这件事可以完美解决，惊慌的心也安稳了下来。但齐子默后面的话让她脸色第一次难看起来：“你是在拿这个跟我做交易？那我不需要，后果我自己担，回去后我会跟成员们坦白，她们会理解我的。” “你一定要这么冥顽不灵？” “我没有后路了，而且这是我想争取的，你可以认为我飞蛾扑火。” 话说到此处，已经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齐子默烦躁地摆手示意金雪炫可以走了。 金雪炫鞠躬告辞：“我只是想让你多关注我，不是绑架你。希望以后见面能愉快一些，我等你电话。” 金雪炫离开后五分钟，华秘书探头进来，未像往常开口调侃而是识趣地向齐子默汇报着最近的工作。 《蒙面歌王》很成功，收视率已经稳定在18%，已经成为MBC周日黄金档综艺节目，华国已经有视频网站前来购买播放权。再就是《Kill_me_Heal_me》演员已经确定，除了陈秀完编剧指定男主角人选以外，其他人选均是经过多次选拨最终确定下来的。3月中旬将赴美拍摄外景，大概4月初上线第一集。 齐子默耐心听完报告，也给与了自己几个小意见。 “理事，不给《SHOWTIME》的编剧和PD打下招呼吗？”正事说完，华秘书良久没等到齐子默其他吩咐，试探询问了一句。 齐子默沉吟许久，才道：”你有好的建议？“ ”当然是要打招呼为好。” ”是吗？我像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不管从表面还是内在都不像。”原则性强是自律的典型表现。 ”但你是新大男子主义晚期！“华秘书紧接着补充道。 ”此话怎讲？“齐子默兴致勃勃地追问道。 大男子主义代表着男尊女卑，是男人以自我为中心的偏激思想。假设齐子默真如华秘书所言，那就应该不管不顾，任由风言风语散播出去，何故反而要反其道而行呢？ ”你潜意识里认为我们女人相对柔弱、感性，需要呵护照顾，与男人天生存在着天沟似的差距。所以你下意识谦让、宽容女性，只要不打破你的原则。况且这次只是举手之劳，对象还那么年轻漂亮，你的最终选择不难猜测。“ ”从某个层面来说，你比某些真正意义上的大男子主义更加可恶一万倍。“华秘书咬牙批判道。 齐子默嘴角微不可察一撇，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语气平淡地吩咐道：”给那个PD与编剧涨些隐性待遇，以后有什么困难只要不过分就帮衬一下。” 作为聪明人他们应该能懂为什么突然涨工资，即使不懂也不敢对外说这个八卦，因为有小道消息传出来自己的嫌疑不是最大的吗？为了一时嘴快得罪理事，自己还要养家糊口了，何必吃力不讨好。 “理事，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吐槽归吐槽，该检讨还是要检讨。华秘书之前确实未料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她很清楚齐子默的洁身自好，不会招惹了人家而不承认。实在是金雪炫那丫头胆子太大了，冒着惹祸上身的危险表达爱意。 齐子默摆摆手表示没事，有些心累地干笑了下：“你说这是红颜祸水还是美人垂爱” “也许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就看你注不注重门当户对呢。”齐子默的自我调侃让气氛好了很多，华秘书也适时打趣了句。 一说到这个，华秘书想起个事。 “理事，最近有几个小户网站在报道您与徐贤恋情作假的消息。” 齐子默心里一沉，脸色也严肃起来，便让华秘书将事情从头到尾讲诉一遍。 原来是一些娱乐记者得到一个自称是徐贤前男友的爆料，称徐贤与齐子默根本没有谈恋爱，两人只是寥寥见过几面，承认恋情是迫于媒体压力。小网站为了博取关注度，没有调查直接发了新闻，可见证过齐子默雷厉风行的司法手段的大门户网站可不敢轻举妄动，而且SM的影响力不是一点两点，只好赶紧派出记者到处找知情人搜索相关消息。 “我们已经找到那个最新发出消息的记者了，他经过利诱也表示愿意透露报料人的联系方式，应该一会儿就可以得到消息。” 齐子默思考片刻吩咐道：“拿到联系方式第一时间发给我，那个记者能因为钱把联系方式卖给我们肯定也会卖给别人，然后联系SM与他们商量下对策！” 华秘书点头称是，然后询问起齐子默助理的事，她很早之前就让顶头上司找个助理，一直未有消息。这不好容易来了个叫南天一的家伙，她遂关心一下。得知不久之后就会上任，华秘书也不再多问，等南天一当助理后，自己免不了会与其经常接触，像这种消息肯定要第一时间通过他让齐子默知晓。 “您不联系下徐贤XI吗？毕竟是你们两个人的事，给她打声招呼也好啊！” 齐子默摇头说不用，理由是自己能处理好！ 华秘书惋惜一叹，又是大男子主义思想作祟，明明这么优秀的一个孩子，偏偏有这个毛病。你什么都不给人家说，别人怎么知道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