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宋大状师
“好,本官宣判——” 正在这时,衙门外突然传来阵阵击鼓之声,一边击一边大喊:“大人,冤枉啊大人!” “带上堂来!” 被带上堂来的是一书生模样的青年,穿戴不凡,就是摇头晃脑的样子好生搞笑,手里握着一把扇子,这模样咋看都有点面熟。 “大人,学生是鄂家公子鄂齐请来的状师,特为鄂府家奴黄叔被殴致死一案前来击鼓鸣冤,忘大人莫听胡家一面之词。此案疑点甚多,请大人再多加详查!” 原来是个状师,我说这打扮怎么这么眼熟——我们谁小时候没看过《状王宋世杰》,这下好了,我遇着同行了。还是一熟读大清律,无论天时、地利都比我要好上许多的同行。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还没说话,金祥就已经沉不住气的说道:“还有什么好审的,案情不早已水落石出了吗?摆明着是鄂少爷调戏民女不成,恶意陷害我胡大哥。” 相比之下,那个状师素质和涵养都要高上许多,他一点也不急着反驳,反而绕着我俩慢悠悠的踱着步子,半晌才说:“公子此言差矣,这位姑娘刚刚只是证明黄叔长期患有痨病,但这并不能说明黄叔的死就与胡行风完全没有关系。大人试想想,这黄叔早不死晚不死,偏偏一与胡行风起了冲突就死了,这死的也太蹊跷了吧!” “你这根本就是胡搅蛮缠。”金祥气得不轻,这也可以理解,好不容易案子有了转机,半路竟杀出这个程咬金。 “我是否胡搅蛮缠,大人自有公断。但方才这位姑娘仅凭帕上鲜血和痰迹,就判断王大夫是庸医杀人,是否也有点牵强附会了呢?”那个状师冲我眨了眨眼,眼神中有明显的挑衅意味。 看来这家伙是跟我对上了,我要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大家还以为中国的法制改革了五十多年完全不见成效呢!“那这位公子所说的‘蹊跷’二字,也是不是单凭臆测,有点儿强词夺理之嫌呢?” “好,好,好!”状师先生倒是给我鼓起掌来:“姑娘果然伶牙俐齿,应变非凡。但最终孰是孰非,还得交由大人定夺。”他冲大人长揖一下:“请大人在给学生三天时间,学生一定会证明,到底是我在强词夺理,还是——”他故意站到我身旁,将脸拉的与我特别近:“还是,姑娘在牵强附会。” 如此明显的挑战我如何能够置之不理,我也上前一步道:“大人,我大哥就算要出来也要清清白白的出来,我不容许任何人再向他的身上泼脏水。民女恳请大人,将此案押后三天再审,民女一定会给大人一个交代。” “好,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此案本官就押后三天再审。”少卿大人一拍惊堂木,“退堂!” “谢大人!”大家异口同声的说。 走到衙门口时,那状师突然快步拦在我面前,一挥扇子:“姑娘可要记得三日后之约,不可爽约噢!” “你才不要临阵脱逃,丢你们状师的脸!”我气呼呼地说,他当我是谁?我张小颖自出道以来身经百战还从来没有怕过哪件官司,他要为他的小瞧我付出代价。 “好说,好说,姑娘记得就好!”他摇着他的扇子不以为意地走了,倒显得我像是多小气似的,气得我恨不能将他的扇子踩在脚下。 等等,他那扇子写的是什么,好像是——宋青云三个大字。 不会吧!传说中那个状王宋世杰的那个无往不胜的先祖,好像也是叫宋青云唉! 不会那么巧吧?我第一次在古代接官司,就遇到那么狠的角色,上天你用不着如此厚待我吧! 看来三日后之约,我是凶多吉少了! “金祥啊!” “你又想干什么?”金祥对我用这种口气叫他已经很是感冒——那代表着,我准没好事找他,立刻警觉的问道。 “那个,三日以后,我们还是另请一个状师对付他好了。”我怯怯地说,在心中告诉我自己我这不叫胆怯,我是尊重前辈,总不能让宋状师光辉的一生留下一个败笔。 “我觉得就你就挺好的,我相信你三日之后准能赢。”死金祥,你可别这么相信我,现在连我都不那么相信自己了。 “可我不懂大清律例唉!”这我可说的是实话,虽然我学过中国法制史,可那毕竟不是刑法典,论对法条的熟悉程度我绝对比不上这个时代的法律工作者,比如——宋青云。 “那没什么问题啊,我会不就行了。”金祥满不在乎的说。 你会?真的假的,这不会又是诓骗我去送死的说辞吧?等等,金祥会大清律例,那不就代表着—— 大理寺的大门前传出一声可以媲美狮子的狂吼叫声:“死金祥,你熟读大清律例还骗我替你上堂,我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