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顾忌
“还别说，打人是痛快，当然是打了该打的。”杜若香甩甩手，身为淑女，这可是难得的体验。 “打人自己手也会疼，还是小心点。”姚小茗提醒道，他可不想让自家小师妹也养成打人的坏毛病。 “现在吕家的弱点我们知道了，欺软怕硬，那该怎么办？”林行羽问道，他觉得只两巴掌太便宜那老东西了。 “他没亲手杀人，但这种一点点沾上的血腥更不可饶恕，这十足十一个恶人。”姚小茗觉得还不如干脆给一刀的呢，长年受罪啊。 既然确定这是恶人不是什么误会，三个修道者就开始计划上了。 …… 杜长安和杜若怡姐弟是住在林行羽家不远处的一间客栈里，杜长安带着年轻的jiejie如何好住在林家，林行羽可是没成亲，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呢，这不是更让吕家有理由证实杜若怡品行不端吗？ 不过这细节也不是杜长安想到的，是林氏安排的，但对姐弟俩将来怎么办，林氏给不了主意，林行羽则说要考虑。 杜长安的希望则全在林行羽身上，他一夜没睡好，第二天早早便起身，想再到林家问林行羽有办法没有。 结果他出来早，有人则更早的等在客栈外面了。 “爹！？大伯！？三叔公…五叔公…七叔公…” 杜长安很吃惊，二月份天还是很冷，这些长辈衣服冻得绷绷硬。可见不知道在这天微亮的寒天里等了多久。 “你去把若怡叫出来。”杜如海先开口。 “不！”杜长安马上警觉的往后退。 “你jiejie刚嫁人才三天，你不送她回夫家却带她住客栈，她的名声你一点不考虑？？”杜家三叔公的拐杖重重顿在地上，声音却不太大。 “吕家在成亲第二天就毒打我jiejie。他们怎么不考虑这是新娘！？”杜长安怎能再把jiejie往火坑推。 “这事我们都知道了，确是吕家不对，所以我们今天是要去和吕家讲道理的。不过若怡已经是吕家的人了，我们不送她回去便是我们没理了。”杜如海是杜家的族长，这事他是躲不了的。 “不可以让吕家休了jiejie吗？七出其他几个名义都行…”杜长安哀求道，不是他当弟弟的狠心非愿意jiejie被休，实在是他无法对吕家有信心了。 “胡闹！才嫁三天就被休，你让你jiejie将来怎么活？杜家别的女孩的名声你也不顾了？”五叔公板着脸斥责他。 “将来再说将来，重要的是现在啊。吕家心狠手黑的，你们真让jiejie回去，你们就放心？！”杜长安看着这些平素和蔼可亲的长辈们，不信一夜之间他们就变得这样心狠。 “若怡已经是吕家的人了，”七叔公先强调这点。然后也是一叹，“长安，我们都知道你心疼jiejie，若怡是我们杜家的女儿，我们也疼她，可你也得为杜家别的女儿想想，你的堂姐妹，你的姑姑们，她们和你没仇吧？” 杜长安张了张嘴。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他的行为也是一种自私，可要他“无私”，难道就不心狠了？ “我跟你们回去。”杜若怡出现在客栈门口，她的衣服也有点冻硬了，可见也是站了一会儿的。 “这便是了。”三叔公点点头，“若怡我们这些长辈一块儿送你回吕家，我们不会不管你，吕家不能无故打我们杜家的女儿！” “jiejie…”杜长安还是想拦。 “长安，我是吕家的媳妇。”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她杜若怡不会连累娘家的。 杜长安知道面对这么多长辈他没有胜算，可他是跟到吕家还是去找行羽求助，想了一瞬间，他便选择了前者。 …… 早上一去厅里吃早饭，杜若香便发现自己父亲不在。 “你爹爹和族里的长辈，还有你二叔去接若怡和长安了。”何氏给儿女们解释。 杜若怡的事杜家差不多都知道了，杜长平先出声：“真要送若怡回去？”他也在矛盾，今天这事他爹没带他一块去，但他是杜家下任的族长，如果是他面对这种事，他该怎么处理？ “吕家休妻的名目你们也知道，不送若怡回去，她也没有活路，还有其他杜家女孩的名声…”何氏叹气，嫁出去的女孩的生死，本来就不归娘家管了。 “娘亲…”杜长宁却看向杜若香，这种事不该是未出嫁女孩该听到的。 “在你二叔家她就偷听到了，知道了也好，至少她懂得有些事娘家也护不了她，她要有本事能自己保护自己，那更好。”何氏看了女儿一眼，意味深长。 杜长宁则和兄长对视一眼，要保护不了meimei，还要…哥哥做什么？ 杜若香在装乖，一直安静低头吃东西，其实她一直在注意纳戒的变化，这个戒指还可以用来当同门间传递信息用，刚才姚师兄就通知她，杜家长辈已经在客栈找到了杜若怡姐弟，现在正往吕家去。 等早饭吃完的时候，姚小茗又传来信，杜家长辈现在正和吕家那老东西谈判，双方未起冲突，她这边也先别着急。 这边杜长宁放下碗筷，擦擦嘴便问meimei：“香儿你说那吕家的老秀才，他的妻是因为常挨打才病死的，消息可靠吗？” 杜若香点点头：“应该差不多。”那老东西还想娶第四个。 “那她们的娘家就算没真凭实据，但应该心里也有数吧，我想等今天晚上去她们的娘家打听一下，如果她们肯上告，这事就好办了。”打死丫环律法上都不允许，何况是妻，杜长宁想走正规程序。 “那我现在就去打听她们娘家的地址，晚上和你一起去。”杜长平也觉得抓住吕家的把柄才能救回杜若怡。 何氏对此并不乐观：“我看他那两个妻的娘家也不是好人，要不然就算是没证据，这自家女儿在吕家没的，怎么也该去闹的，他们要是当初就闹得满城风雨，谁还会把家里女儿嫁到吕家去。” “就算当初他们没本事闹，心里总记着仇吧。”杜长宁仍想试试看。 …… 等两个哥哥都出了门，杜若香又收到姚小茗的信，吕家那边谈得也差不多了，杜若香便走到何氏面前：“娘亲，我想去吕家接怡jiejie到我们家住几天。” 何氏意外：“你爹爹他们不是去和吕家谈了吗？” “吕家就算现在答应了，他们也改不了这习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杜若香亲见吕老秀才折磨死两个还想再娶，就知道这老东西根本没反悔的心。 “可你一个小孩…这事还是长辈出面吧…”别人婚姻间的事，何氏不愿意未出嫁的女儿牵扯进来。 “本来我也不想管，就说那个郭氏，着实让人讨厌，”当着自己亲娘，杜若香不用掩饰她对郭氏这个所谓的长辈的厌恶，“可怡jiejie到底是无辜的，她这要回吕家，是她打算死在吕家了。” 何氏一怔：“若怡想寻死？这是你胡乱猜的，还是…” 还是什么，何氏没说明，不过杜若香清楚，她郑重而言：“是我知道的。” 怎样能知道，何氏也清楚，母女心照不宣。 何氏便犹豫了，明知道杜若怡要寻死却不理？她也没那么狠的心。 “你去也行，但前题条件是保护好自己。”何氏眼也不眨的注视女儿。 杜若香严肃的答应：“我保证，所以娘亲，我要带十个护院十个婆，再加十个丫环同去，你可以借人给我吗？” 何氏笑了：“和娘亲还说什么借？杜家的下人还不任由你使唤，娘亲让春红也跟你去，”转头便吩咐春红，“你们这些人好好跟着三小姐，三小姐要你们做什么便做什么，但是不许让人家欺负三小姐，三小姐要是少了一根头发回来，我就把你们全卖去当苦力！” …… 吕老秀才快天亮时是惊醒的，醒来便觉得两颊有些疼，可照镜一看却不红不肿，他觉得奇怪，再回忆梦境，这有多少年不曾想起他的元配了，昨晚怎么会梦到呢？ 可见了儿他不能提这事，只是这儿媳妇昨天被亲家怒气冲冲接走了，居然一天都没送回来，这如何使得，他吩咐儿一会儿便上门去要人。 吕秀才喏喏答应，试探着又问：“那爹爹，岳父他们要是让我保证再不打人，我该怎么办？” “你就说她若安分守己，自然不会动手。”吕老秀才有些不耐烦，多大的儿，还用他来教怎么说话吧。 吕秀才可是高兴了：“那我一会儿就去，其实她人挺安分的…可能是刚来咱们家，才会有些事做得不合规矩…”他试着为妻说好话，这晚上孤枕难眠，早上自己穿衣服，让刚尝到新婚甜头的男人格外受不了寂寞。 吕秀才却瞪儿：“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女人算什么，打死一个再娶一个就是了，咱家又不是没钱！我和你说，这女人就是要打的，打了她才会怕你，怕你她才会老实！老实了才不会去勾三搭四的！” 吕秀才的亲娘抛夫弃的时候，吕秀才还不到两岁，吕老秀才当然也不会和儿提这么丢人的事，所以吕秀才不知道生母的事，不明白父亲为啥这样防女人，但孝者顺也，他是不会顶撞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