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看不破
“对不起。”莫十七说道，一直以来她都是在做主导的一个，虽然童默是跟随了她没有错，但是她最近的习惯的确是保守了，既然不确定要怎么活，何必那么拘谨呢。她自信自己还是有能力全身而退的。 “我可以替你看着童话，但是看戏还是保持安全距离的好。”莫十七说道。 童默这这才笑了起来：“十七，我要是死了，你也不用非得救我。”童默说的很认真，“当然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抛弃我是说真的，最好能救就救一下。”童默的声音轻快起来，“但是如果我们都朝不保夕，甚至我就这么死了，那你自己逃就可以了。我活的太贪心了，不看一看，不走一遭我不甘心。我想要的活着不是现在这样，或许有一天我会重新回到这种安宁，并且不觉得这是憋屈，但是至少现在我不能习惯。我可以为我的贪心付出代价，但是不想连累你，我也是有野心的，但是，还有那么一丝良心。” 莫十七皱眉：“乱七八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童默轻笑：“好，你不知道。”说的语气还挺纵容。 莫十七认真的说道：“我不会给你承诺的，即使你说的这么恶心，我也不能保证会在你危险的时候去救你，那是你的选择。” 身后的童默应了一声：“我想让童话恢复记忆，至少要是三级丧尸，但是我清楚，从这段时间的修炼也看出来了，我可能一辈子都是三级丧尸了，我怕童话也是这样。她还是个孩子，她的记忆是干净快乐的，所以即使恢复也不会怨我。”童默的声音越来越轻，隔着帐篷，最后是一片安静，莫十七躺下来，甚至不知道童默是不是睡着了。 这天晚上，莫十七没有修炼，也没有听见童默拉开帐篷出去的声音，其实她不太明白童默想要干什么，估计童默自己也不太清楚。但是要不要这样，一直在深山或者废墟里游走，修炼，偶尔在人类当中隐藏身份，就这么消磨下去，甚至想要拉着童默一起，还想要寻找更多的同伴。 莫十七也不知道，这是她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问题。不过既然童默想去看，那就去看看吧，即便是为了自己的关系，她也准备去红日基地，她不讨厌安静的日子，但是却是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肆意的生活，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在这样一群等级不高的异能者里还需要隐藏异能，为什么要隐藏呢？她跟童默甚至都不用商量，下意识的就这么选择了，归根结底无非还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是丧尸，不想曾经的同类知道而已。 莫十七脑中无比清明，一向懒得怎么思考的脑袋，在真正面对事实的时候，却是一针见血，即使戳破的是自己做的壳子。因为心有桎梏，因为即使做过不合格的杀手，还是本守着曾经的观念，虽说是最喜欢自己，但是她也不是多聪明的人，到底还是在心底留了一份给自己的歧视。 帐篷里鼓涨了起来，莫十七体内一直都有着的能量，只有在月光之下才能调动的能量，竟然鼓动了帐篷，童默似乎被惊醒了，开口询问什么，莫十七听见了，不过因为能量忽然的运转，比起以往都要剧烈的运转，她竟然开不了口，就这么躺着。 莫十七也不着急，左右人就在面前，童默不是莽撞的人，她专心凝神，原本不能内视的精神力，此时竟然清晰的将体内的状况反映在了头脑里。 莫十七的修炼其实多数是身体本能，她能看得清楚身体内的能量，是和空间里的雾气差不多的颜色，淡薄的灰色，莫十七看着能量运行的路线，精神清醒的如同旁观者，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这么一直看着，沉浸在这简单又繁杂深奥的能量运转之中。 莫十七的动静不小，童默一时着急，想要靠近却被无形的能量弹出去了，他甚至不能靠近帐篷一米以内，原本他的帐篷离莫十七的最近，可是此时帐篷竟然像是被狂风刮开一样，慢慢的被排斥到了一米之外，童话在童默怀里发抖：“妈…妈…” 童话的反应让童默皱眉，一边安抚住童话，一边应对已经被弄醒的人们，秦旭是最先察觉的，此时正站在一边，对着要过来的人说道：“不要过来，这是在进阶。” 诧异的小声议论不时的出现，郭老大披着一件羽绒服过来了：“这是怎么的？异能进阶了？” 童默看了他一眼，眼神凌厉：“是，靠后，不要再往前了！”语气中的警告分外明显。 郭老大还没有说什么，身边的大程就开始瞪眼，郭老大一摆手：“没事没事，异能进阶总是大事，家属的心情我能理解。” 秦旭看了他一眼，这人出身草莽，打起官腔来倒是不含糊，他此时没有心情跟郭老大纠缠，也就没有说话。他和莫十七联系的多了也不好，这个郭老大心思还不浅，他想要暗地里进入红日基地，虽说有了孟久洲，但是他的身份并不能光明正大的回归，这也是他放任这个郭江江的原因。 哪怕他的回归会给秦家带来生机，但是此时他却只能在暗地里谋划，为秦家出一份力，他会联系父亲，但是也必须坦诚自己的身份，不然一旦有个万一，他丧尸的身份，就是秦家的催命符。再说……的，还有童默在。 没有人比孟久洲更不敢靠近，这几天没有了秦旭的帮助周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天真，实力不够，四肢无力，他根本就不能养活自己和老师，他不甘心，但是也没有迂腐到家。 彻底投诚的时候，也让秦旭保证过不会做伤害人类的大事。秦旭是个很会做事的人，他将红日基地现在的情况隐约点了一些给孟久洲。以孟久洲的心思，只能明白秦旭是为了救家人，不得不冒险潜入基地，秦旭诚恳的时候，孟久洲甚至有了那么一点感同身受的感情，毕竟他也是为了重要的人而妥协。 孟久洲相信了秦旭的话，或者说只能相信秦旭的话，人在潜意识里都不会把自己逼紧，要是被逼得紧了，那就跟越晶一样了，因此看得透自己的人，敢看透自己的人才是难得的。秦旭给孟久洲留了足够的心理余地，但是也用残酷的方式告诉他，现实的真实，同时不能容忍他的背叛。 孟久洲能感觉到那股危险的气息，平时他看不透秦旭和童默的气息，能感受到童话的气息，木系亲近自然，对于气息有着其他异能者无法比肩的敏感。但是对于莫十七，他则是见了就下意识的想要逃，此刻莫十七的气势爆发，尽管那种气息和普通丧尸的死气不同，可是他感知的比其他人敏感的太多，那股气势实在是太过可怖，让孟久洲本能的想要逃。 “久洲，你怎么了？”甜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脸上都是汗，不要着凉了。”柏染凑近说道。 孟久洲勉强笑笑，然后摇摇头：“我去看看老师。”说着，逃也似的跑了，甚至不乏狼狈。 柏染在心里摇头，不懂得秦旭干嘛维护这个废物，腿软了的跟没有骨头似的。她抿紧了唇，看向莫十七的帐篷，即使不想承认，她不得不说，她是眼红了，被莫十七戳破了的时候，正是她越来越不能压制自己的不舒服的时候。 “染染，不要着凉了。”黄海洋靠近，将自己的灰色羽绒服披在她身上，柏染垂下眸子，嗯了一声，黄海洋没有再说话，一直陪在她身边。 莫十七帐篷那边陡然爆发出很大的威势，靠近的童默都不由得后退一步，秦旭离得稍微远一些还好一点，郭老大张大嘴要说什么，还没来得及，那气势就如同海市蜃楼一般消失了，郭老大吧嗒了一下嘴：“看来是完了吧，这妹子动静不小啊。”他说着，看了一下秦旭和童默，这两人俱都是一副平静的样子，郭老大皱眉，还是没有再问：“回去了！睡觉吧。”到底是个身体变异者，就是能耐能厉害到哪里去呢。 柏染神情复杂的看着，莫十七的实力好像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弱，一瞬间的气势，甚至比得过自己见过的任何异能者。 “你会更厉害的，总有那么一天。”黄海洋的声音就在耳边，柏染回头看他，黄海洋在笑，因为这个笑容，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面容，倒是有了那么一分可取之处。 柏染沉默了片刻，终于“嗯”了一声，她对于黄海洋的态度，有些不能控制的冷了下来，她被迷了眼，想来黄海洋也是察觉到了的，这个男人虽然不出声，但是看得都明白。她也知道自己这样会让人心冷，应该抓住眼前这个人，最起码他有实力，对自己也好，只是… “回去睡吧。”黄海洋见柏染没有其他回应。在柏染转身走的时候，他忽然在身后补充：“我可能一辈子都达不到秦旭的水平，”柏染的脚步猛然一顿，回头来看他，黄海洋目光温和平静，“但是我会为了自己重要的人选择活着和死亡。我也说不出来可以放你离开的话，你要走，就自己走吧。”他说完，没有在多说什么率先走了。 柏染站定在原地，楞然之后就是怔怔的。难道没有看透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