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自作主张
第九十四章自作主张 豪格被何洛会这么一拦却也是停了下来,济尔哈朗却在后面有些跳脚:“你每次就跟那大炮一样一点就着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皇后是个明白人,若真有个万一她也不敢瞒着不报,现在能瞒着上上下下还不是你皇阿玛的意思?你现在冲过去算什么?逞能呢?告诉你皇阿玛你在宫里安‘插’了眼线盯着他呢?” 豪格被济尔哈朗这么一顿训却也是有些尴尬了。。。 原本张着双手拦着豪格的何洛会却是又垂下了两只手,往后退了几步站到了‘门’边上。若是不仔细瞧,还真没发现那边还站了一个人。 ** “何洛会,你平时在你主子身边也提点一些。”济尔哈朗训完豪格不算,对这个在自己面前一向沉默寡言的豪格的谋士也是一顿批。 何洛会垂着手低着头由着济尔哈朗训着,嘴上只是答应着却也不回嘴。 对豪格济尔哈朗还有些估计,对何洛会自然是百无忌禁,结果何洛会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站在那边由着济尔哈朗说,反倒是豪格知道何洛会这顿训是为自己挨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好了伯父,是侄儿孟‘浪’了,平日里你让这些奴才拦我也是拦不住的,也怪不得他们。” 济尔哈朗也只是借题发挥,倒不是真的想对何洛会发作。而且相比‘毛’‘毛’躁躁的豪格,沉稳端着的何洛会倒是‘挺’入济尔哈朗眼的。这个由着豪格身边第一谋士之称的人一向低调,非正蓝旗的人根本不知道豪格身边还跟着这么一个影子。甚至不少正蓝旗的人都以为这只是豪格身边的普通‘侍’卫。 “何洛会,这事你给你主子分析下。”济尔哈朗弹了下袖子上的灰尘,对着何洛会道。 何洛会恭敬的冲着济尔哈朗鞠了个躬,然后冲着豪格作揖:“主子,这事其实瞒着外面对你的好处比较大。” “怎么说?”豪格知道何洛会很得济尔哈朗的心,也知道他很能猜皇太极的心思。最重要的是,他很会替自己担罪名,这样的谋士对于他来说却是最好不过的。 “其实若是有个好的借口,主子你进宫去面圣倒不是不可以,奴才想,皇上要瞒着的人不是主子,而是那位。” 济尔哈朗点点头。 何洛会又道:“其实两红旗到底站在谁身后,对主子来说都不重要,因为只要两红旗是大清的八旗,是皇上的八旗就行了。” “那是自然的,难道他两红旗还能自立不成?”豪格瞪眼。 何洛会却是笑道:“两红旗不能,两白旗自然也是不能。” 豪格皱着眉看着何洛会,又回头看看济尔哈朗,济尔哈朗却是闭着眼噙着笑,似乎对何洛会的分析很是满意。 豪格到底不是傻子,心里默念了几遍倒也是有些反应过来了:“你们是说,只要皇阿玛选择的及继承人是我,那么两红旗就算和多尔衮勾结在一起也不足为虑?” 何洛会点头:“主子,如今咱们大清可不是当年的建州了,八旗也不是旗主的‘私’兵,是咱们大清的军队,而大清,是皇上的。” 豪格听到这里倒也是有些放松下来了:“可是皇阿玛却至今不肯立我做太子。” 何洛会道:“皇上倒未必不是不肯立,而是暂时不能立。这立太子不是说立的越早就越好的。” “这名分一定,哪里不好了?”豪格有些不爽。 何洛会却是笑:“主子,您忘了,当年的诸英贝勒还有礼亲王,可都是被立过继承人的。” 豪格愣了下,这会倒是明白过来了。 “这立谁是皇上说了算,可是这立的时间却也是有讲究的,立早了,怕是变成众矢之的,而立晚了又怕是难以服众。可是主子现在的情况,恐怕是越晚越好。” “为何?”豪格皱眉。 “奴才说句大不敬的话。”何洛会作势冲着皇宫方向拱手,“皇上如今瞒着外面,恐怕也是这个打算,只有到了万不得已的那一天,皇上才会公布,到时名分已定,木已成舟,正白旗那位也就无力回天了。若是早了,就怕那位被‘逼’的狗急跳墙,那倒不美了。” 何洛会抬头看了一眼避着眼睛的济尔哈朗,又看着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的豪格,上前一步又道:“主子,若是硬碰硬的话,咱们现在可是不占优啊。” 豪格重重的喘了一口气,‘胸’中苦闷却又无话反驳。 原本他们四旗对两旗就只是略占上风,如今两红旗明确站队,四旗对四旗,他那边人数占优,而战术,他再狂妄也不敢说自己打多尔衮能以少胜多。虽然看不起多尔衮一直仗着叔叔的身份占着他前面的位置,但是他内心也是不得不承认多尔衮的地位是他自己一刀一枪拼回来的。 “行了,我再给你去打点一下,探探清宁宫的消息,免得你坐卧不宁的。”济尔哈朗见豪格让何洛会给安抚下来了,这才开了口,“凡事别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多找我商量,若是我不在,不是还有何洛会吗?” 何洛会闻言却是拱手到底:“郑亲王谬赞了,奴才只是为主子尽力而已。” 济尔哈朗嗯了一句却是起了身走人了。 外面的臣子们揣测这宫里的情况,清宁宫里却是难得的温馨中。 皇太极躺在躺椅上,屋子里焚着香,不过香气里却是弥漫着一股子的‘药’味。外屋里头,几个太医青黑着眼圈是在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嘀咕着应该开什么‘药’方。 陈贤闭着眼似乎在假寐,也没人敢上前叨扰他,可是他心里却是急的很,一来是想着怎么把消息给送出去;二来却还是有些为自己做的事情有些害怕。 那个人不是别人啊,是大清的皇帝。虽然周围这些太医这些年来几乎全都被他收买了,但是这件事实在太大了,他不敢假人之手,只是能瞒着的时间已经越来越短,再过几日怕就要瞒不住了。 皇太极的身子不行了,一来是年老的自然衰弱,二来却是年轻时征战四方留下的暗伤,三来是元妃薨逝之后伤心过度。不过如果用‘药’慢慢调理,其实倒还能有个三四年的光景,可是陈贤却是下了猛‘药’。只是这‘药’方子却是他家祖上从宫里带出来的。给伤了元气的人服用最是见效,不管从表面上还是脉相上,都会给一种在渐渐痊愈的错觉,但是一旦连续服用超过半个月,身体就会迅速垮下去。倒是就是‘药’石无医了,简直就是杀人无形的利器。陈贤之前没有用过,却没想到有一天会用来给皇帝使用。 陈贤不笨,相反他极其聪明,不然不会在家中断了两代医术之后还能取得现在的成绩。入宫之后又能自学成才,如今已经是整个太医院首屈一指的全科型神医。正是因为他的聪明,他在睿王爷和睿王福晋的只字片语和朝廷的一些细微动向中敏锐的察觉到了多尔衮的真正野心。 夺位。 动辄就要被灭满‘门’的事情,可是他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站在了多尔衮这边。富贵险中求,若不下大注,怎么可能得大富贵?而且睿王夫‘妇’对自己也算是有大恩。平日里对自己两个不争气的徒弟也是照拂有加。 本来这次陈贤被招来,倒是没想过动用这方子,房子放在‘药’箱里,只是他的习惯‘性’的准备。甚至给皇太极号脉之后他也未曾动了那个心思。可是随着皇太极把所有太医都圈在清宁宫,又亲眼见到了他口吐鲜血,陈贤心里那个豪赌的念头却是愈发的强烈起来。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陈贤换上了那个方子。 方子开出来,是要所有太医都过目然后同意才能呈报然后下去配‘药’。 这方子一看就是古方,‘药’物也都是没有相克相冲的,几个太医琢磨了一下觉得没问题,然后就呈了上去。 在验方子的时候陈贤觉得背后都湿透了,在方子递出去配‘药’的瞬间陈贤就知道自己再也没了回头路。 原本他想着这‘药’得用半个月,自己‘弄’好之后去给睿王递个信,让他早点做好准备。可是皇太极却是始终不放他们出去,聪明的陈贤就知道皇太极是想隐瞒自己身体不适的情况了。他要瞒着谁?瞒着大臣?礼亲王已经薨了,郑亲王是他的死忠,肃亲王是他亲儿子,那么剩下的让他忌惮的,恐怕就只有睿王了…… 想到这里陈贤却是更加的着急了,一定要把消息递出去啊,可是被皇太极这一关就关了十来天。若是再不给睿王递消息出去,一旦皇上突然驾崩,外面岂不是都被打个措手不及?虽然在同等情况下他相信睿王能赢,但是总是早一天知道,就多一份把握啊。 正在陈贤胡思‘乱’想的时候,屋子里的皇太极倒是睁开了眼睛。一直在一边伺候着的哲哲立刻站了过来:“皇上醒了?” 皇太极却是扶着椅子站了起来,虽然有些打晃,倒也是站稳了。哲哲眼中闪过一丝喜意。皇太极虽然又坐了回去,却也是觉得还算满意:“还好,看样子没什么大碍了。” “让太医先瞧瞧。若没什么事了,让他们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