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洗礼_第七百七十六章 琉璃
酒席大概是七点半左右开始的,八点钟,江晓杰就因为工作的原因,先一步告辞离开了农家乐。 他走之后,剩下的几个警察彻底放开了。 有总局的人,也有天宁分局的人。以前就听说过周青,而今见他没半点架子,慢慢的打成了一片。 周青开始喝酒来者不拒,七八两酒下肚,感觉要到极限之时把住了量,说什么都不肯喝了。 碍于身份,他们也不好再劝,几个人就把重心放在了聊天上。 酒是最好的催化剂,平时根本没见过的人,也能好的跟亲兄弟差不多。尤其是一帮经常应酬的警局领导,对周青各个跟对亲兄弟一般。 笑着,聊着,酒菜也很快见了底。 离席之时,五六个男人,有两个走路都已经有点摇晃。 门口,各自摆手再见后,那个天宁区警局的副局长探出脑袋道:“小杜,你们小两口路上注意安全。” 小两口…… 杜绣正想辩解,几个同事的车已经慢慢开走了。 周青则像是没听到别人说什么,主动把车钥匙递给杜绣,坐在了副驾驶席。 他没醉,但也是昏昏沉沉的,想靠着睡会儿。 杜绣上车,边启动边看了眼周青:“没事吧!” 周青把座椅放低了些,侧着脑袋,毫不掩饰的看向开着车的杜绣:“当然没事,再喝下去,你那几个同事全得倒下。” “不吹牛能死啊!”笑着斥了句,杜绣狐疑道:“平时也没见你喝过酒,今儿怎么了,逞能一样。” 周青把旁边的矿泉水打开一口气灌了半瓶:“你同事就是我同事,当然要陪着喝点。” 理所当然的口气,让杜绣听的却是一愣,车身也因为她心情的起伏而稍抖动了一下,随即平稳。 她声音不知不觉多了些轻缓:“还去你家吗?” “嗯,我先睡会儿,到了叫我。” “好!” 杜绣答应着,没一会,就听到身边男人传来了轻微的呼吸声。 她侧头看了眼,心想睡着的真快。 好笑摇头,她把车速放缓了一些。 到了别墅群,因为是周青的车子,一路畅通无阻开到了门口。 杜绣本想叫醒他的,看他呼吸平稳,便没立刻惊扰,潜意识里也不想打扰。 好久都没机会跟他这么安安静静的相处过,看着他睡眠中完全舒缓下来毫无戒备,杜绣出奇的心安。 她其实一直都还喜欢着他吧?应该是的。 不然为何每次跟别的男性相亲总说不了两句话就急着告辞,为何那天他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她人险些崩溃掉。事后想想,真是挺神奇的,她就抱着他没骨头一般的身体,从楼上到楼下…… 那等绝望感,经历一次,这辈子也铭心刻骨。 把窗户放了下来,夜风随之灌入。 凉凉的,拂动着发梢。 手机这时响起,看是一块吃饭的同事打来的。杜绣猜测他是在询问自己跟周青到没到家。 没接,她不等音乐响起就挂断编辑了一条短信,说已经到了。 电话果然没再打来。 可能等了五分钟,也可能等了十分钟或是更久。 杜绣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试探摇了摇周青:“到你家了。” 她没用力,周青也就没醒。 “喂!” 杜绣又晃了晃,还是无济于事。 她低下了头,近距离打量着睡着的周青。一个调皮的念头忽然到了脑海,她本能附身到了周青耳边,突兀大声:“起床了!” 待想起身离开之时,却发现颈部被人给揽住了。 车上就她跟周青两个,不可能是别人。 她眼中惊诧一闪而过,装睡?这王八蛋在装睡? 意识到这一点,已经是迟了。 蓦然间,她嘴唇就被男人捉住。 略带了些酒味,不难闻。 她愣了下,下意识的挣扎起来,双眼迅速睁大。 可根本无济于事,反而惊呼声中,人随即混混沌沌的再也没了分寸。 周青是在装睡,事实上窗子打开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但不愿意醒来。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跟杜绣有多少机会再这么单独相处。 酒意让他大脑思维变得单一,也让他将顾忌全部抛开到了九霄云外。 而杜绣那种前所未见的调皮举动,就像是被点燃了引线的爆竹,将他理智炸的一丝不见。 像是好些天没喝水的人找到了甘露,周青贪婪到了极点。 座椅慢慢倒了下去,周青人也到了杜绣身上。 四目交接,杜绣看到了男人因为酒意而密布着血丝的眼睛,浓重的呼吸熏她人也像是醉了。 她主动搂住了周青颈部,闭上了眼睛。 周青收到了最准确的信号,急迫的像是一个未经人事又一腔热血的大男孩,直至,他双手顺着她T恤底摆蔓延上去,停驻…… 杜绣牙齿咬住了他的肩头,颤声道:“青,青子,我想去酒店……我不要在这。” 酒店,好,去酒店。 周青哪儿有任何喝醉的样子,手忙脚乱起身,驾车掉头。 酒店,滨海实在是太多。 不求最好,只求最近。 停车,他牵着杜绣的手,就急促往里面走。 风,迎面吹了过来,让周青察觉到了些冷意。 他所有的冲动跟忘我潮水一般的来,又潮水一般的退去。 在干什么?他能给她什么? 杜绣低着头,前所未有的乖巧。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她真的好奇……也确信自己不会后悔。 看男人不动,她抬起了头。清晰注视到了他眼中的挣扎跟变换着的情绪。 她柔意顿生,轻言道:“我很清醒。” 乖巧,顺从。 周青从来都没见过她的这一面,也没想象过她会有这一面。 他撰紧了她,像是一个勇士,大步进入酒店。 这一晚,周青真的不确定到底是现实还是幻境,太多次梦里的场景,真正发生之后,他反而分不清楚。 但不管是梦中还是醒着,都是他所最渴望的。 就如对待一个最完美的工艺品,紧张到不知所措,也笨拙到技巧全无。不敢稍用力气,不敢稍有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