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先下手为强
不难想象,若是被二叔知道真相,该是一番怎样的情景。 萧若蓝看着凌向月若有所思,他派人再次查过,凌家家室确实清白,虽然与萧家的世代奴仆段氏有些复杂的渊源,但毋庸置疑的,凌起善就是一名普通的商人而已。 对这代的段氏家主段云山,凌起善觉着有些亏欠,于是当初介绍起凌家的时候,萧若蓝只是犹豫片刻,便同意了将凌家‘女’儿给萧云作妾室的事。 两人心念电转,只是一瞬息。 凌向月打开话匣:“公公,其实儿媳今日来找您,是有一件事想同你知会一声。” 萧若蓝扬了扬眉,笑着放下手中的碧‘玉’盏,问道:“哦?我倒是很好奇你要知会我什么事。” 凌向月素来很少单独找他,就是一月两次的几房聚餐,也是很少单独见面会谈。 如今却直接跑到丞相府衙来找他,显然是不想当着儿子的面。 萧若蓝目光落向她已经显怀的身孕上,脸上的笑意越深。 凌向月受到他的鼓励,心下大定,凝了凝神,组织语言:“儿媳觉着,太常寺卿吴大人的外甥‘女’在丞相府住着,却有不妥。” 在来的路上她已经想好了,若是对丞相说毕菲纤的坏话,恐会让人误会她起了妒心,不放心任何一个外来的‘女’人住在丞相府内。 虽然她的确是借机想将毕菲纤赶出去,不过,得站在萧家的立场上来考虑。 萧若蓝食指敲在旁边的方几上,脸上并未因凌向月的话起什么‘波’澜,淡淡的说道:“你可能不知这其中的渊源。吴永早年与我萧家有些关系——” 于是便给她讲了吴永是萧太爷‘门’下一名受重视的‘门’客的事,只不过因为萧太爷去世后,就无人重用他了。 凌向月却不知这些事情,心下一惊,面上笑了笑,仍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儿媳是觉得,吴大人如此放心的将毕小姐放在丞相府。无论是对萧家还是他的外甥‘女’。都是一件极毁清誉的事情,最重要的是——” 她咬了咬‘唇’,有些意外今日自己的大胆。不过眼下她处在一个十分危险的处境。 若是被人猜到半分或者是看出她跟汲墨扮演的戏子有异常,那么她肯定会受到萧奕澈的猜忌。 只要萧奕澈有了那方面的猜忌,以他的能力和势力查下去,相信应该不难。 所以。她唯有先下手为强! 毕菲纤,对不起了。谁让你今日要撞上来问那么一番突兀的话。 凌向月说的萧若蓝自然知道,只是没放在心上而已,他比较感兴趣的是她那句“最重要的是——”后面会说些什么。 看到萧若蓝眼中的鼓励,凌向月一狠心。无风捉影的说道:“最重要的是,毕小姐若是在丞相府出了什么状况,以如今外面那些流言。恐会对丞相府造成不利,若是被有心人利用——” 当初杨家。安家的安宓和安惜妍的事,虽然流传被萧家力压了下去,无人再说三道四,若是眼下再有人在丞相府出什么意外—— 刚刚丞相说吴永以前是萧太爷的‘门’生,因为萧太爷去世后萧家便冷落了他。 凌向月原先以为吴永是个三品大官,听丞相的语气,似乎官大权力小。 若是这样的话,那她的那个大胆的猜想更是有可能了? 不过这话她不敢同丞相明讲。 萧若蓝听后果然正了正脸‘色’,第一次认真的打量凌向月,这个‘女’人在他的印象中一直很怯弱,适合养在后院,不会生事端的那种。 今天却亲自到这里来跟他说了一番这样的话语。 之前萧若蓝是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他久经官场,没有放在心上也就罢了,一旦真的放在心上,只需将前后因果一想,便知晓她在暗示他什么了。 萧若蓝定定的朝凌向月望去,原本深沉如海的双眸染上了一层震撼。 如果不是她无意中撞见了别人什么秘密,那么—— 这个儿媳,心思也太七窍玲珑。 萧若蓝是喜是忧,沉‘吟’不语。 凌向月有些忐忑,见丞相的模样,八成跟她猜的一样了,不知他会如何处置。 之后他们再没谈什么话题,凌向月见目的已经达成,便起身告辞。 萧若蓝迟疑了一番,对她劝道:“这事我已经知晓了,还有,奕澈不喜自己的妻子‘插’手朝堂上的事情,你切不可在他面前谈论这些,只管安心养胎照顾好他的日常起居即可。” 凌向月冒出一层薄汗,恭敬的低头对萧若蓝行礼道:“谢公公提醒,公公说的儿媳记下了,只是此事攸关萧家,所以儿媳唐突了,回去定不会多嘴半句。” 萧若蓝满意的颔首:“如此,便退下罢。” 待凌向月离去,萧若蓝脸上的慈祥渐渐敛去,再无半分,抿紧的‘唇’含着一股冷意。 他叫来暗卫。 “去查查吴永最近都与哪些人在接触。” 暗卫领命,消失在暗处。 凌向月出来府衙后松了一大口气,里面可真让人压抑沉闷,她多少年堆起的胆子,也只敢在府衙里走一遭。 若是再来一次,她肯定会‘腿’软。 刚喘了两口气,便见封阳翌笑眯眯的等候在府衙大‘门’外,见她出来,笑容越加灿烂。 几步就跨了过来堵住她:“月书,事谈完了?” 凌向月匪夷所思的看向他无知无识的笑脸,这厮怎么敢,这在丞相府衙的大‘门’外,被人看见多不好。 白了他一眼,便想绕过他回去内宅。 青竹拦住他‘欲’追上来的步伐:“停——,我们小姐要回府了,慢走。” 如果第一次在凌府见着他还顾忌他是个六品官不敢对他指手画脚外,这几次小姐和他的见面便让青竹对他一点顾忌也没有了。 而且她现在是大公子正室的贴身丫鬟。俨然身份也随着凌向月水涨船高,胆子便滋长了不少。 封阳翌嬉皮笑脸的故意恐吓道:“青竹,敢对本官不敬,小心我拿你是问。” 青竹退缩了一分,瞧了瞧小姐避之若蛇蝎的步伐,赶紧跟上,回头对他扮了个鬼脸。 封阳翌委屈极了。月书为何现在一点不待见他? 不但是她。就连伯父现在也无需他的帮忙了。 凌向月正准备回府,此时天‘色’已经不早,大概再过半个时辰便会天黑了。 所以她完全没料到能在进府的‘门’口与下午才见过面的毕菲纤撞上。 两人见着时均是一愣。 毕菲纤只身一人。身后碧螺没有跟上,穿着简单的青卦和裙子,凌向月只想到两个字,朴素。 她眯了眯眼。不由地好奇她这是准备上哪里去? 毕菲纤面若冰霜,眼底深处一丝不可察觉的惊慌和心虚闪过。接着竟然一反常态的理也没理凌向月。 径直出了丞相府的大‘门’。 凌向月笑容浅浅的看着她傲然的背影。 这么晚了,穿成那样,是准备去买菜? 对于一颗棋子,凌向月心想自己没必要与她计较。 还真让她猜对了。毕菲纤的确是乘着天黑人少去买东西,不过不是买菜,而是另外一样东西。 她买好了以后。包裹在一团白布里,买的并不多。搂抱在‘胸’前,目不斜视一路脚步急促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天半黑,丞相府已经掌上了灯。 好在路上并没有遇见什么熟人。 她在丞相府形同虚设,认识的就那么几个,其余的人甚至见了她招呼都不打。 确定院子里没有碧螺的身影,毕菲纤才脚步轻微的走了进来,见灶房掌着灯,猜想她可能是在摆膳。 忙提了脚步,匆匆的进了主屋。 她推开房‘门’,嘭一声栓上‘门’栓。 忙将怀里的东西放在自己的‘床’箱里。 此时碧螺在外喊了一声:“毕姑娘,是你回来了吗?晚膳摆好了!” 毕菲纤从‘床’上站起来,对着‘门’外应了一声:“等一等,我换身衣服就来。” 她左右看了看,从衣柜里拿出一身贵雅点的衣裳换上。 这个院子较小,主屋只三间房,一个‘花’厅,一个卧室,还有便是盥洗室。 所以平日的作诗弹琴休息,都是在‘花’厅和卧室里。 剩下的便是灶房和如厕了。 用晚膳时碧螺脸上明显写着不爽,摆碗筷摆得叮叮当当响。 她可不会亲自给她做饭,所有日常饮食都是去大锅饭里端过来的。 毕菲纤心知她定是在发泄今天下午出‘门’没带她出去一事。 也不说话,自顾用完了膳,便回自己房中了。 碧螺见她那无动于衷的模样,手上的筷子摔的那叫一个响。 “什么人啊真是。” 她们主仆俩的关系时冷时热,始终不能敞开心扉,坦诚相对。 毕菲纤确认碧螺又出去串‘门’了后,便从‘床’箱底下拿出那包白布包的东西。 神‘色’微动的拿到桌子上,一一展开。 ‘毛’笔,白纸—— 她坐定,试着用左手在雪白的纸上写了几个字。 她惯用右手,左手肯定写出来不够美观。 房间里其实有这些东西,只是丞相府用的纸张有它的特‘色’,‘毛’笔的粗细亦是。 为了保险起见,她便独自去店铺购了这些东西回来。 ps:求粉红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