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北极之巅二
天空漆黑，因为被如泰山般的番天印和巨蛟龙般的软剑遮住了天际；大地通透明亮，因为公孙雨祭在空中的宝剑绽放出灿烂的光辉。 可是黑幕道人的眼睛中的景物却是血红的，整个世界都是血红的。 他大口喘着粗气，低头看着已经被穿透的前胸后背。鲜血直标，喷涌出五丈之远，把大地都染红。 他笑着，疲惫地笑着，无奈地笑着。 本来已经胜券在握，却因为自己的托大，自己的得意忘形，而遭到灭顶之灾。 这场毕生的战役就这么无厘头的结束，他实在是不甘心，却无可奈何。 李萧天躺在不远处也是大口地喘着粗气，也是仰望着天际。不过在他看来，天空是那么的湛蓝，一望无际，如同大海一般，清澈充满梦幻。 番天印猛然变小，自由落体般掉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神奇；软剑也软绵绵的跌入尘埃，如同死透了的毒蛇，没有了一丝生机。 貂儿机警地从李萧天怀中探出头，然后一窜身，从不远处将番天印叼了过来，又躲到了李萧天怀中。 公孙雨叹了口气走过来，他对着眼神已经没有丝毫光彩的黑幕道人说道：“这场对决应该是你获胜的。” 黑幕道人面带微笑，可惜已经笑不出来。他断断续续道：“应该是我赢的。” 软剑砰的一声断为数截。这柄跟随了黑幕道人一生的宝剑终于随主人而去，没有一丝留恋。 “好小子，你不赖嘛。”公孙雨对李萧天笑道。他一把将李萧天拉了起来，往他嘴里灌了两粒不知名的药丸。 这药丸一到他的嘴里，立刻溶解开来，而且那种难受的味道溢满整个口腔。紧接着，一股暖暖的风游走整个身躯，他甚至感觉到几乎要散架的身体神奇地愈合，再也不疼痛了。 “谢谢师叔。”李萧天惊喜，他拱手答礼的要感谢公孙雨，却立刻弓着腰咳嗽起来。 公孙雨拍拍他的肩膀道：“不必这么客气，你服用的这药丸有一定的治疗作用，不过它最大的作用是激发你自身的潜能疗伤。所以你要好好休息一晚，明日起来便可以满血复活了。” 李萧天惊喜，连连点头，却不敢再妄动了。 两人缓步往前走了二十里，公孙雨提着李萧天上了一棵大树，然后在树杈上休整。 他对李萧天说道：“小兄弟，说到底今日是你救了我。” 李萧天连连摆手，然后试探着说道：“是师叔仗义相救，否则我早就一命呜呼了。”他惊喜的发现，说完这话后，只是轻轻咳嗽了两声，内伤已经好了一大半。 公孙雨笑道：“还不是你那玄义师父怕此去路途遥远出事，所以才请我出山暗中相助。这一路上我已经帮你打发了许多障碍，好多幽兰教的高手都被我悄悄处理掉。”他打趣地对李萧天说道：“不然你还真的以为运气如此之好，破坏了幽兰教的阴谋没有人找你麻烦吗？” “师叔，”李萧天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保护我的？” 公孙雨摸了摸脑门，然后苦笑一声道：“我本来清闲自在，闭关修炼了十年之久，不想却被你师父请出山相助。至于是多久，我已经不记得了。不过我对你面对公孙大娘却坐怀不乱感到相当欣慰。” 李萧天后背立刻惊出了一声冷汗。原来早在他破除幽兰教绑架李敖白女儿一案中，这位性情古怪的师叔已经在暗中保护自己。那么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他恐怕都是历历在目吧？ 想到这里，他的脸立刻唰地一下红了。若是当时他年轻气盛做下了对公孙大娘不敬的事情，不知道这位师叔会对自己怎样？ 公孙雨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是一般，接着说道：“当时你若对公孙大娘不敬的话，只怕不能活着走出那扇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十分严肃，没有了刚才那股风趣的笑脸。 李萧天倒抽了一口凉气，幸好这些年来自己一直怀揣着正义之心，没有做下任何不轨之事，否则早就成了师叔的剑侠亡魂。这或许就是人在做天在看吧！ 公孙雨又笑了笑，恢复了他那种一惯的戏谑表情道：“不过我可杀不得杀你，你那师父对你可是关心得紧，我若是动了你一根汗毛，他还不跟我拼命？” 他又略带严肃地说道：“其实我也舍不得你。”说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了。 李萧天觉得他话中有话，于是问道：“师叔，你不舒服吗？” 公孙雨笑道：“傻孩子，其实我是舍不得你呀！” 他叹息道：“这些年来虽然你我从未正面交谈过，但你所经历的所有事情我都亲身经历，对你的好感也越来越强。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就如同我儿子一般亲近，却又是那么的遥远。” “翻过这座山便离开大周国了。”他幽幽地说道：“百年前，我们西洲曾经定下一个规矩，修为超过鱼渊境界的修道者不得随意出入本国，否则便会遭到江湖追杀。我虽然是无极境界的修为，但凭借手中柄神剑，道法早已是到达鱼渊境界，所以只能将你送到这里了。” 李萧天这才明白为什么公孙雨为如此唏嘘不已。他甚至还没有深入了解这位慈祥的老者，便要离开他了。 “师叔，我一定会小心的。”李萧天用坚定的眼神让公孙雨放下了心。 公孙雨点头道：“你是个好孩子，前途无限。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会超越我，成为大周王朝新一代的翘楚，我们这帮老家伙呀，也该找个深山老林躲起来咯！” 李萧天心头一酸，道：“这天下仍然是你们的天下，我们晚辈还需要你多多指导，多多提携呢。” 公孙雨嘿嘿一笑道：“不过论修为的话，你的确应该多向我学习一二。” 他说道：“出了大周王朝，估计幽兰教对你便是鞭长莫及了。只要你保持那种谦虚谨慎的态度，凡事多动脑子，不要心浮气躁，凭借你的道行应该会安然无恙的。” 他指了指李萧天的腰间说道：“这番天印威力巨大，你一定要善于利用，相信一定会所向披靡的。” 他说：“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法宝威力巨大是好事，但若运用不当便有可能反噬使用者，这一点你一定要注意。” 李萧天解下番天印，双手奉上给公孙雨道：“这法宝是师叔和黑幕道人斗法时候得到的，理应由你代为管理，请笑纳。” 公孙雨嘿嘿一笑，把手一推道：“这是你那个小宠物叼回来的，归你了。” 他说：“番天印上面有咒语，你照着念便可以收放自如，但要熟练掌握运用尚须时日。希望你好好掌握，好好运用，这东西一定能够保你平安的。” 李萧天用力点点头，将番天印小心翼翼放进了袖口。 公孙雨道：“你我分别在即，临走我还要告诫你几个事情。” 李萧天欠了欠身道：“请师叔指教。” 公孙雨道：“我看你的修为，好像除了我派之道法外，还参杂着许多其他宗门的道法。” 李萧天正要解释，公孙雨摆摆手说道：“我派不是不让本门弟子修行其他门派的道法，你看我们宗门也有拳脚功夫，这些都是舶来品，都是外宗门的道法。所以，只要是好的东西，我们都可以接纳，这个你不用担心，也不用解释。” 李萧天尴尬一笑，点点头。 公孙雨咳嗽了一声道：“我的意思是，艺在精不在多。你虽然懂得不少道法，但真正精通的我看不多。按道理说，到了你这样的修为，在我派做一个内门长老都是绰绰有余，但你的剑法却稀松平常，甚至连御剑之术都不会，这太让人唏嘘不已了。” 李萧天默默点点头。想想也是，自打他开始修道以来，机缘巧合便学会了清风剑法。这套剑法威力非同寻常，但他却学得个七七八八，只不过达到中级阶段而已。 轻功方面虽然已经较同级别修道者来说算是登峰造极，但遇到真正的高手，比如黑幕道人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实在让人汗颜。 至于那个天罡真气护体诀，虽然也练到了初级巅峰境界，但仍然抵不过黑幕道人轻轻一挥手袖。若不是公孙雨及时来救，他必然成为黑幕道人刀下亡魂。 至于龙门派的飞天剑法和龙门剑法，他都是练得稀松平常而已。至于剑道门派的御剑之术，虽然玄义道长教过他，但他何尝有时间和精力去下过苦功？到现在为止连御剑飞行都不会。 而且他现在已经陷入了兵器法宝论的阴谋之中，总想着用绝世神兵来代替修道，用外来的法宝来弥补他自身的不足。 “这样是很危险的，年轻人。”公孙雨说出了李萧天心中的呐喊。 他说：“我建议你先将宗门的剑道练到出神入化，毕竟经历了上千年历史，龙门派的剑道绝对非比寻常，至少也是你修炼其他宗门道法的基础。” “然后将你的修为不断提升，只有修为不断提高，你所学的道法才有发挥的余地。”公孙雨语重心长地说道。 的确，就像一个剑客，不管他的剑术有多么超群，但若是他手中无力，那么再漂亮的剑术也是花拳绣腿而已。非但杀不了人，还会被别人所杀。这个道理，李萧天心知肚明。 “好了。”公孙雨脚尖一点，早已飞升空中，“我能够教给你的就是这些，希望你一路平安，早些回来参加宗门大会。” 李萧天拱手答礼，使劲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