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考验
等太皇太后一行人回到京城，柒七的大名已经传了个遍，比起一开始听到的，京城里的更现实，言语措辞里的猎奇心依旧，更多了尊敬，让人无法忽视。 人已中年，却保持二十余岁面容的皇后座驾，低调跟在太皇太后的座驾后，缓慢前行着，听着马车外的议论，脸色很不好。 和她的脸色一样差的是太皇太后，她原本一听到消息就砸了一个茶杯，想好一回来就禁足柒七禁止谣言，不曾想，回到京城后趁着难得的机会，特意低调进城想听听京城地动后私底下的百姓是如何想的。 不曾想，对皇帝百姓讨论的少的可以，只提了两句皇帝的检讨和反思，一路听的都是‘七公主’‘鬼公主’的话题，那荒唐的事件，，一件件在她耳边不断响起，毫无重复。 马车慢吞吞走了一路，太皇太后就听了一路柒七在现场三天三夜不休息救人的故事。 一天比一天的神奇，从第一天开始用针缝病人伤口，让踏入鬼门关的病人起死回神，再到语出惊人说能看见鬼，开始指导救援队伍救人。再到救援最艰难时刻，指导救人。 那些人人相信也人人不相信的鬼，通过七公主的所言所行所表现，一点点展现。 太皇太后看来最荒唐的和鬼对话，只是最简单的，让鬼帮忙救人、接生等等，让七公主这个鬼公主的热度，超过了地动事件。 “去查查，此事背后有没有人推动。”太皇太后听了一路，进了宫门时终于吩咐了一声。 “是。”一路基本没离开过太皇太后身边的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嬷嬷忙应了，看了看太皇太后，忍不住劝道，“您可千万别动怒，老奴听着虽说有些夸大其词，也有几分真实。” “哀家知道这世上有奇人奇事，看见鬼也算不得什么，哀家只是不能容忍借鬼生事，这小七真因为鬼救了人是立了大功劳，可不该提什么‘鬼医队伍’，病了就得找大夫治病，多少人因为病了不找大夫而病死。”太皇太后声音低低说着自己心里最真实的心里话，这样的话只有从小一直跟在她身边的虞嬷嬷能听到。 “小姐不要多想，小姐回了宫，还怕阻止不了七公主嘛，”虞嬷嬷知道太皇太后想起了她那被害死的小女儿，忙去安抚，连旧时的称呼都叫了出来。 那呕血的痛，时隔几十年依旧刻骨铭心，那终身难忘的痛，起因就是装神弄鬼，所以太皇太后最厌恶鬼神之说，坚决杜绝，不想离开京城没多久，回来会出现七公主这一变故。 “皇帝也不知如何想的…”太皇太后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 肯定有理由，不过这话虞嬷嬷没说出口。 谈话间，在太阳西落之时，马车终于驶进了皇宫，太皇太后到了宫门口才得到消息的皇帝立刻放下手里的事迎了出来。 迎到太后、太皇太后，看到皇后和最喜爱最器重的儿子，皇帝紧绷了几日的面容终于有了笑意，随侍的人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 请安寒暄之后，再收拾洗漱用膳后，天色已经晚了，世间最尊贵的，皇宫真正的主人们四代同堂坐在一起说事。 说了地动，就是七公主。 说道柒七，一直做汇报说明的皇帝话忽然少了，一直等着听皇帝如何解释的皇后看着皇帝心一凉。 就算皇帝最尊敬看重她，太子也是他最喜爱最看重的儿子，可很多时候，皇帝还会避开他们，如同此刻。 皇后心中一片冷然，面上却依旧贤惠懂事找了理由，和太子告辞。 殿内只剩下太后、太皇太后和皇帝这血脉相连最为亲近三人，外加一个最特殊的虞嬷嬷。 “连皇后太子都不能听的话是什么？为什么没阻止小七，也没采取任何措施的理由，鸿羲，我希望你能给我让我满意的答案。”皇后和太后一走，已八十岁满头银丝的太皇太后就立刻说道。 “皇奶奶…”皇帝满面复杂抬头，欲言又止了片刻，在太皇太后不耐烦的眼神中，苦笑一声说出了最真实的情况，“因为当初没能交代清楚，父皇一直留在宫里。” “你父皇？”太后被吓了一跳，太皇太后眉头一跳，“你竟然胡言乱语！” “皇奶奶，是真的，朕听过父皇的声音，也和他相认过，就在昨晚。”皇帝苦笑一声，看太皇太后的表情解释，“小七之前死了一次，身体都凉了，要抬出去时突然醒来，之后性情…大变，还有了见鬼的能力。” “她先救了……”皇帝简略讲了之前的事，“昨晚小七才从城东回来，说又见到了父皇，后来父皇又上了一次小七的身，和儿子说了话…” 七公主的事件在皇帝反应前传开，原本要出手，后来见所有人的视线被柒七吸引，少有人提及他皇帝的过错，甚至七公主的事件起到了稳定民心的作用，最后他就没出手。 小七和老四在城东不明不休待了三天三夜，直到前一晚才回归，回归当晚不待他问什么说什么，柒七就开口说她又见到了鬼上皇，在城东，和他们一起救人。 下一瞬，柒七的声音就变了，虽然她的声音已经沙哑得可以，可女孩子的声音换成男人的声音，说的那些话，让他确认了柒七所说的事实。 父皇和他确认了身份，说了柒七说的一切是事实，并让他不要阻止柒七所做的一切之后，再次消失。 “…按小七所说，父皇上身太费神，所以不能坚持到交代要交代的事。”皇帝解释着，永远也想不到这一切都是柒七安排的，在柒七的监控下，鬼上皇根本没机会说最想说的话。 太皇太后在原七公主的记忆中深刻非常，柒七的计划要实行，离不开皇帝的支持，以摆脱太皇太后的压制。所以，在事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的情况下，柒七在回宫路上和鬼上皇‘商议’了好一番，达成了合作协议。 “小幺…”太皇太后听了皇帝的话，久久没能回过神，喃喃叫了一声之后，终于恢复理智，“哀家也见见小七。” “朕让人传小七。”皇帝看太皇太后的表情，松了一口气。 体力消耗过度，休息的柒七睡得天昏地暗，不知道皇帝正找人传她，更不知道皇宫常客某吃货鬼听了她的事迹后专门找来，想看看她什么样，好奇她是不是真能见鬼。 虽然吃货鬼每次都是夜里才来，最熟悉的也是御膳房，不过整个皇宫也不陌生，轻易的找到了传闻中的七公主。 目标人物七公主睡觉不淑女也不老实，蒙着头睡得香甜无比，周围没鬼的机会难找，吃货鬼心痒痒只能钻进被子去找七公主的脸。 这一靠近，熟悉的失重感来临，再睁眼眼前一片灰暗。 吃货鬼猛地坐起身，低头看了看手和身上的衣服，“…嗷！为什么附身成功的还是一个小丫头，还是个小公主！” “七公主醒了？”迷迷糊糊听到动静，小青艰难睁眼进来看。 吃货鬼猛地抿嘴闭嘴不开口，只是矜持点点头，正想怎么打发小丫头，外面就有人求见了，带来了皇帝的口谕，让七公主去慈宁宫。 小青就看到七公主露出普通人见鬼的表情。 被压着收拾了一番，七公主出了门往慈宁宫去，一路某吃货鬼拼命挣脱，可惜就是离不开，心中惶恐之余，更害怕，害怕要去见皇帝，更害怕离不开这身体，一直被困在小女孩的身体中。 “我是男人啊！就算这小女孩是公主，我也不要啊…”吃货鬼心中的哀嚎无人懂。 怎么挣扎怎么祈祷最后还是被送到后宫三大巨头前，看到殿内三个人那一刻，某吃货鬼有一种再死一次的冲动。 按着记忆中的动作别别扭扭行了礼，却不开口，三大巨头皱眉，“小七，哑巴了？”皇帝先开口。 探寻的目光在柒七身上看。 某吃货鬼低头咬牙抿嘴。 “抬起头来，你又在玩什么？”皇帝沉下脸。 某吃货鬼指了指喉咙摇头挥手，表示喉咙痛不能说话后继续低头，可惜殿内气压还是越来越低，等传说中的老佛爷也开了口，某吃货鬼知道死期来了。 “父皇…”浑厚悦耳的男声从柒七的嘴里发出，她自己也似被吓了一跳，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讪笑，“我正学发男声…呵呵…特别像吧？” 皇帝：“……” 太后：“!” 太皇太后：“！！！！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