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院中学剑
白如心不禁打了个寒颤，身子僵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怯怯的望着沈霆萧，不明所以。 “这一剑下去，会如何？”沈霆萧淡淡开口问白如心，脸上无任何表情，架在她脖子上的利剑仍未移开，此刻他确实心情甚差，他总觉得父亲有事在瞒着他，只是他却不好相问。 “你这问的不是废话吗？”白如心轻声道，这一剑下去，必是命丧黄泉，莫非他是在责怪她偷看他习武？只是她断定，他定不会下手。 果然，沈霆萧轻轻收起剑，只道：“这么晚了，白姑娘怎还未睡？” 白如心舒了口气，这沈霆萧的举动真是让人琢磨不透，“你不也还在这院中练剑？” 沈霆萧背过身，缓缓道：“我一向晚睡，且喜欢在月色中练剑，今日也不例外，只是你……”说到这，他回过身来，望向白如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房里太闷，睡不着，就出来转转。”白如心如实答道。 “如此而已？” “对，如此而已。”白如心道，“后来听到剑声，便闻之而来。”见沈霆萧不作答，她又道：“其实我不懂剑，但我知道剑的招式是以劈、砍、截、刺、压、等为主，我在心里记下了几招，不如让沈公子为我指点指点，可否借公子手中剑一用？” 沈霆萧看了她一眼，把剑递了过去，白如心伸手随意一接，手中陡的一沉，意外道：“哇，好重！”整个身子都被这把剑的重量给带的差点栽倒在地上，而这把剑长仅只有三尺，不过三指宽，看似小巧，却似有千斤重！剑柄似精钢所铸，入手处顿觉一股凉意直袭心头。 白如心把剑展开，伸手一挥、一劈，再一划，回身踱步一扬，再重复动作……沈霆萧脸上不禁露出笑意，她的整个剑招虽是连贯，但却笨拙，跌跌撞撞的如同站不稳一般。 白如心几招下来，已是气喘吁吁了，双手把剑奉上，道了声：“好累！” “还没开始你就说累了，你道底还打算学不学？”沈霆萧故意沉着脸问道。 “学，当然学……” 见她那股认真劲，沈霆萧笑了笑，道：“不同的剑法，握法也有所区别，切忌紧张死力握剑，使剑在掌心转动不灵活。”说完便给她示范了几招，只看他刺、砍、劈等手法招招有力，却又似行云流水般流畅，的确是很好看。 “武学动作是用来调整人身十二正经，奇经八脉的，像你方才那样的招式只叫‘绣花’，我再重复一次，不要以为会玩什么动作，打什么套路，就是会武。”他把各个招式都放慢了练，希望她能看清。 “我试试。”从他手里接过剑，白如心雀跃一试，只是剑一到手中便开始颤抖。 “我说过，切忌紧张死力握剑，全身心放松。”沈霆萧在一旁提醒道。 “哦……”白如心应了一声，却还是不免紧张，挥剑间，身子似在摇摇欲坠。 “哎，孺子不可教也！”沈霆萧叹气道，“停！” 白如心只好停下来，丧气道：“我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吗？” “我的话不知你有没有听进。”沈霆萧无奈道，转身走到她身前，握住她持剑的手，摆好阵势。 白如心一时愕然，全身僵硬，手脚不听使唤，心也在噗通噗通的快速跳着，直到沈霆萧开口，她才反应过来。 “握剑的另外一只手，要做成剑指的形状，十指中指并拢伸直，其他三个手指屈握在掌心，剑指也叫剑诀，是剑术练习中特有的一种手形。剑指在剑术练习当中，可以助势助力，更好的表现剑法的力度，维持身体的平衡……”沈霆萧边说边纠正她错误的姿势，可谓是手把手亲自教导。 十指中指并拢伸直，做成剑指的形状……白如心默默的记着，一一按他说的去练，虽是汗流浃背，但她仍不肯歇下，明日他就要离开这里，趁他还未出发前，多让他指点一二，总是会有收获的。 这样一想，她就更加用心起来，开始时还是有些笨拙，但总是要比之前好了些许，至少她懂得了用剑的基本方试，掌握了几招简单的招式。 “学武之道，唯在勤修两字，招式是rou，勤修得骨。若你能做到刚柔相济、吞吐自如，飘洒轻快，矫健优美，那你的剑术才算是开始上阵了。”沈霆萧一边看着她那笨拙的身法，一边为她解说。 拱门外，一抹紫色身影站在柳树后方，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陆倩娆静静的望着院里的两人，女子身法苯拙，男子便手把手给她纠正，这般的泰然自若，像是他们相似已久。何时起，他变得这般有耐心，竟会亲手教一个完全不懂武功的女子习武，且还是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其实她也并未睡着，本想出来找霆萧说说话，谁知他早与佳人有约，不忍打扰，却又不愿离去。 想了想后，还是姗姗离开了，面上不带任何丝绪。 沈霆萧感觉到院外有人，回头一看，却未看到什么，方才那个身影莫非是他的错觉？ 白如心用衣袖拭了拭额头上的密汗，喘气道：“今日就且先练到这里吧，好累！”说完便一屁股蹲坐到地上，院中的空地上也全是用青石板铺就而成，她并不担心会弄脏了衣裳。 “也罢，总之，你记着，对战时，剑法要灵活的发挥，没练过你会不知所措，招式不是必须的，目的是击倒敌人，招式只是工具，只要有机会能击倒敌人什么方法动作都是招式。”沈霆完道完，拾起地上的剑，准备离开，“天色不早了，早点回房歇息。” “沈公子请留步！”沈霆萧刚迈前脚，白如心便叫住了他。 “还有何事？” “公子救命之恩，如心无以回报，明日你要离开山庄，我也将要继续行路了，这一别，不知还能不能相见。”说到这，白如心感到一阵莫名的苦涩，“你若不嫌气的话，我这有丹药一颗，愿赠与公子。”她掏出藏在腰间的瓷瓶，拔开木塞，倒出一粒置掌心，伸手端到沈霆萧面前。 沈霆萧拿起看了一眼，问道：“这是什么？” “它叫‘还魂丹’，能治百病，解百毒！”白如心说道。 “这么神奇？”沈霆萧稍有不信，道“治百病，解百毒，世上难道真有这种药？” “就算是没那么神奇，它也是对人是有益无害的，你就先收下，说不定哪日定能用得着。”白如心笑道。 “好吧，白姑娘的心意，沈某就暂且收下。” “等等。”白如心又掏出一块白色方帕，从沈霆萧手里拿过药丸，小心翼翼的用方帕包好，再交给他，提醒道：“公子回去后可找一个小瓷瓶，把它放入其中，以免弄丢！” “谢了！”沈霆萧一笑，转身离开。 待他走后，白如心望着瓷瓶，叹息道：“只剩下最后一颗了，一定要妥善保管才是，希望沈公子也能如此，万万不能将它遗弃，不然，就浪费我的一片苦心了，我可是忍痛割爱！” 回房后，沈霆萧拿着丹药在烛光下仔细看了看，实在看不出什么倪端来，就算她的话不能全信，但也不可忽视，它若真是一粒奇药也说不定。想到这，他便把药丸放入了事先找来的瓷瓶中，至于那丝方帕，明早起程时再还她也不迟。 次日一早，众人在山下为两人送行。 “萧儿，倩儿，路上小心。”沈天君嘱咐道。 “爹放心，我会照顾好倩儿，再说有幂幽在呢。”沈霆萧笑道，向他晃了晃手中的剑，有了它便如猛虎添翼。幂幽剑已饮过他的血，有了剑魂，它便犹如宠物一般，完全听从主人指示，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宝剑。 “少庄主，刘平也随同您一起去吧。”刘平说道。 “不用，你还是留在山庄察视那批剑的铸剑进程，要一一盯牢了，万不可有差错！”沈霆萧对刘平说道。 “是！”刘平应道。 “倩娆，放心好了，你一回去准能见到你爹。”白如心笑着对陆倩娆说道。 “嗯，谢谢你……”陆倩娆盈盈道。 一番嘱咐过后，沈霆萧和陆倩娆两人跨马而去。 远处树梢上，一蒙面紫衣女子默默探视着这一切，随后翻身一跃，消失在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