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六 斗酒的结果
他们俩一出门,我才想起来,忙说:“石头,你快去跟着他俩,他们俩都喝酒了,不能开车。” 林羽石拿起外套,匆忙出了门。 我们家里终于安静下来,我本来想伸个懒腰,然后去床上眯一会儿,让他们仨回来陪老妈打牌,可是,老妈一声:“小雪,来。”破灭了我的美好愿望。 我乖乖坐在mama旁边道:“什么事啊?mama,够手,不用我凑手的。” “你先给我说说你们老板是怎么回事?” 穿帮穿帮。“我们……老板,你不是都看到了?就是……一个人呗。” “但是,你怎么不告诉我,他还没结婚?” 我苦笑:“mama,人家结不结婚,管你什么事?你有老爸这么帅的老公……” 啪—— 我话说了半截,被老妈一巴掌拍在头顶,把后半截话拍回去了。 “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能这么跟mama说话吗?” “我错了,mama,您让我去睡一会儿吧,我好累。”我可怜巴巴地哀求。 “甭给我来那套可怜相,mama不吃。你们老板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呵,”我自嘲地笑道,“妈,你想象力太丰富,太自作多情了吧?您以为您生了个女儿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吗?我们老板对所有女孩都是这样,林羽石可以作证。他是中国爱情第一导演,不过现在已经彻底退役了,他曾经娶了个英国公主做老婆,但是后来又离婚了,这些有钱的人把婚姻当儿戏的,处处留情,其实根本处处无情。” mama想了想道:“那,王子谦呢?” 我眨了眨眼道:“你觉得呢?” “还不错吧。” “那就行。” “你选他了?” “您说的。”我诡异地笑笑。 “死丫头。”mama笑骂,“王子谦和你们老板,谁钱多?” 我摇摇头:“不知道。” “少糊弄mama,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人家也不会把存折、银行卡、股权证、银行贷款……给我看,我怎么会知道谁更有钱?” “你就不会看看他们谁的公司大,谁家房子好,谁开的车好?” 我真的没了耐心:“这样子好不好?改天我带您参观他们的房子车子,然后再转转他们各自的公司工厂,您最后下结论,我还巴不得知道谁更有钱呢。” 然后我回房间睡觉,爸爸mama在客厅拌嘴。 我一觉醒来时,外面是稀里哗啦的洗牌声,不时有mama的笑声,听这声音就知道,肯定是赢了。你想啊,那三个人精陪mama打牌,能让她输吗?不过,我还真没见过党寒夜认真打牌什么样子,他以往都是从右往左,挨个扔牌,打麻将从来没见他赢过。王子谦呢,我从来没见过他打麻将,我们真正交往的时间还短,他也还没有给我介绍过他的狐朋狗友们,也不太清楚他业余生活喜欢做什么。 起床梳洗,然后看几人打麻将。mama一脸灿烂地笑,估计她打麻将从来没有这么手气好过。 “小雪,快来看看mama这牌怎么样?” 我过去还没看清就叫:“哇,好棒的牌!”心里想,你就是再烂的牌,他们仨也能让你赢了。 mama忙给我眼色,示意不要说,因为她老早就教育我,好牌不能张扬。 王子谦和林羽石坐在mama两侧,党寒夜坐在对面,我把他们仨人的牌挨个看了个遍,然后停在王子谦身后,胳膊扶在他肩上,看他出牌。我这个很暧昧的动作,自然招来一道寒光,但我真的想忽视他。 王子谦对我温柔地笑笑:“要不要摸两把?” 我忙摇头:“你们打,我最怕打麻将。” “那你平时业余时间都干吗?” “我有业余时间吗?我们老板比黄世仁还残忍,我每天干的比驴都要累,一下班,倒头就睡,连饭都没力气做了,还业余生活!”我痛苦地描述自己的“悲惨工作”。 王子谦和林羽石没忍住,笑喷了。mama不可置信地道:“真的吗?可是我觉得阿寒是个不错的人!” 党寒夜一脸无辜无奈的苦笑:“我做深刻检讨,我以后尽量减轻小雪的工作压力。”然后随便从右手边拿起一个麻将牌扔下去,看来他的打牌套路没变。 我心想,最好是在我了结了林羽石的事情后,把我这个CEO给就地免职了。 爸爸从书房出来道:“说只玩儿一会儿的,现在都俩小时了,该散了。” mama说:“这个老头子不通情理,孩子们玩儿的正尽兴,哪有半路赶人的?” 爸爸说:“不是孩子们正尽兴,是你正尽兴,我看这仨孩子都跟小雪一样,根本不喜欢打麻将。” 可能爸爸mama有约在先,mama很不情愿地停了手,那三个人也从只输不赢的牌局中解放出来。 党寒夜道:“叔叔阿姨,你们以后,就跟小雪在海都多住些日子吧,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话,我尽力帮忙。” “那就太麻烦您了。”mama忙笑道。 “不麻烦,大家都是朋友。你们好好休息,改天我请您们吃饭,我先走了。” “那怎么行?吃了晚饭再走。”mama热情挽留。 林羽石拿起他的外套道:“我也该走了。” 党寒夜道:“顺路,咱们要不要一起去喝杯酒?” “好。”林羽石答应。 党寒夜再看王子谦:“你有没有兴趣一起?” 王子谦看看我,然后道:“好。” 我可真的奇了怪了,这仨人平时都对酒很不感冒,今天气候完全反常,看来京都议定书、气候大会都没什么作用。 然后三人一起要走,找地方去拼酒。爸爸mama和我将他们送到楼下。我真的不愿意让他们仨在一起,王子谦和党寒夜俩人一碰面似乎都会变性,原本睿智冷静的成熟男人,突变成冲动感情用事的毛头小伙子。但我知道,当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成了这样的局面时,我根本束手无策,索性让他们去吧,难不成他们还能喝到浦江去? 第二天周日,原本以为王子谦会约我出去玩儿,但是一整天,既没影子也没个电话,应该没出什么事儿吧?我给他打电话也无法接通,凭白无故跑他家里找他,王太太往中间一摆,我还真拉不下脸来。 周一到公司,一上午没看见党寒夜,当然,就算他在公司,我们整天不见面的时候也是常有的,我不觉得异常。 但是下午在韩乐翔传媒的美工室,徐立向偶然说起党寒夜住了医院。 “他得什么病了?”我心里疑惑。 “没得病,酒精中毒,这小子越来越不正常,明明不能喝酒,还往死里灌。” 果然又进去了! “哎,小雪,你不知道吗?寒夜是跟你的新男朋友王家少主在一起喝酒的。寒夜在酒局上被救护车接进医院,你的男朋友在回家的路上掉进浦江里,也被送进医院。” 还真被我不幸言中,就是进了浦江!我撒腿就往外跑,也没问他们进了那个医院。 徐立向追出来喊道:“都在药科医院,病房也挨着……” 到了药科医院,打问到病房,在门口,一个护士认出我,说:“一个还昏迷着,一个醒了,但是头撞了口子,你来探望那个?” “两个都看。” 我冲进一个房间,床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人,前天完美无瑕的美男子脸已经不复存在,顽固的斑痕在诉说着他曾经的沧桑。他睡着的样子很安详,像个熟睡的婴儿。 “他怎么样?”我问守在旁边的侯羽箭。 “医生说没事的。” “齐医生怎么说?”齐医生和美国的伯顿医生一直是寒夜的主治医生。 “齐大夫说,他真的不该喝这么多酒。别的没了。” 估计从这个顽童口里也问不出什么正经话来,我一会儿去问齐大夫。离开党寒夜的病房,去了王子谦的病房,我差点以为我走错地方,进了医院的交费处,一屋子人。现在是下午,这些人应该不是来看望的,那就是来陪床的。 王爷爷、王奶奶、王mama、王爸爸、王叔叔、婶婶、姨姨、姑姑、表哥、表姐……一大堆人。王子谦头上缠着绷带,坐在床上。看到一直是阳光的他这种受伤地样子,我心里感到心疼,都怪我,没拦住他们,或者,该跟着他们。可恶的林羽石,怎么就没拦住这俩疯牛? 见到如此热闹的场景,所以我愣在门口,不知道自己是否该进去?如果进,这是下午,长辈一般都很迷信,特别是有钱的人家,肯定在心里责怪我不懂事,下午来看病人。如果不进,这都进来了,还退出去? 我还没犹豫完,王子谦发现了我。 “小雪,”见到我,他很高兴,表情上已经带出来了,“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打电话一直不通,才听说你受伤了,对不起……”我强作镇静挤着笑。 “没有没有,就是头上擦破点儿皮。我的手机掉江里了,估计是捞不上来了。我怕你担心,没敢告诉你。” 这下肯定把他的家人心疼坏了,特别是王太太,不知道掉过几遍眼泪了。我认为她现在心里该恨我,若不是我,她的宝贝乖儿子怎么会喝醉掉到江里?除了让她心疼rou疼,这也是很丢人的事情,特别是在那些豪门贵族圈里。王家大少爷和韩乐翔掌门人为了一个女人,拼酒喝醉,一个酒精中毒、一个喝醉掉进江里,双双住进医院,这个消息会乘着光速传开。 但是,不管他们心里怎么看我,这时候都要装作很欢迎的样子待我。王mama赶忙过来拉我道:“小雪,来,里边坐。阿谦这孩子,越大越不让我省心,这都什么事……”说着,望着她宝贝儿子头上的绷带又红了眼圈。 我忙硬着头皮安慰她:“王太太,子谦的体质很棒,很快就会恢复了。” 旁边几个人也帮助安慰王太太,王子谦也说自己没事,王太太的泪才没流出来。 我站在这里的感觉相当不好受,满屋子人的目光像针一般扎我,我还要拿出很镇静热情的神色与大家搭讪。而且,我第一次见王家老家主王老太爷及夫人,还有王子谦的几个姑姑姨姨,居然是在这种场合,这确实是很尴尬的。 王子谦一一为我介绍:“小雪,这是我爷爷奶奶,这位是大姑,这是小姑,这位是三姨,那是三姨夫……” 我努力地记住每一个新面孔,对每一个人挤出甜甜又不失恭敬地笑。无论怎么说,俺也是经过大场面的人,应付这种场合,虽说不情愿,但还能游刃有余。 王老太爷快八十岁的人了,看起来依然很硬朗矍铄,他可是当年海都的风云人物,他的那些传闻轶事,还在浦江畔流传,他的奋斗史已经成为海都创业史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位泰斗亲自挪动金身到医院来陪护这位孙子,由此就能看出,在他众多的孙儿孙女中,他最疼爱看重的是病床上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