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解开心结
[[[CP|W:400|H:310|A:L|U:http://file2.qidian/chapters/201010/2/1714524634216365759021250821445.jpg]]]遥远的天边，一道金光撕破灰暗转而慢慢凝聚成一个金色的圆形，愈发光亮炫目，旁边的云彩染上一丝羞涩美丽如同七色彩虹覆盖着整个杏花林，一阵风过，拂下了一阵粉色杏花雨，只是谁也没有心情欣赏这美景。 阎菁看着在床上已经躺了一天一夜的青羽，原本圆润的脸瘦了一大圈。 指腹轻轻地划过青色的眼袋，红肿的脸颊，一声叹息划过寂静的夜空。 “青羽，难道你不打算再醒来了吗？你的师傅已经死了，我，已经把他和你师娘合葬了。是不是很生气我没有等你醒来，没有让你见师傅最后一面，生气的话就醒来骂我打我啊，呵呵，你人这么好又怎么会生我气，对吧。才一天没有你围着我打转，我居然还不习惯呢。还记不记得我受伤昏迷的时候，你也是整天在我耳边吱吱喳喳的呢。你听见了，对吧，不然怎么会流眼泪！” 阎菁从怀里拿出锦帕拂去她眼角的泪水。 “还记不记得这条锦帕？是你求老狐狸绣给我的呢！青羽，醒来吧，不要再睡了，再睡就再也看不到我，老狐狸也会生你气不理你了。” 看着青羽白皙的手紧抓着被褥，青筋乍现，眼角的泪水滑落鬓角，额头的碎发被汗水打湿，眉头紧皱，极力忍受着什么痛苦，干燥发白的嘴唇轻启。 “娘！爹！不要走，不要走，师傅~师傅不要生气…..师傅…师娘不要扔下我…...” “青羽！青羽快醒醒，不要被梦魇困住，快醒来！” 阎菁用自己冰凉的双手包上紧握住消瘦的手掌。 “师傅，师傅你在哪里？不要扔下我了……呜呜呜……” “青羽，我就在这里，不要害怕，我会陪着你的，睁开眼睛看看，我就在你身边！” 看着被梦魇困住的的青羽痛苦的挣扎，她的心如同针扎。 “啊！青羽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醒来的青羽却哭得越来越凶。 梦里她看到了当年不相识的爹娘狠心遗弃自己，看到记忆里印象模糊的师娘带走了师傅，谁都不要她了，不要她了，不管自己怎么苦苦相求，她们不理她，不要她了，连最疼自己的师傅都不要她了。越想越伤心，越哭越忘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吓坏了床边的阎菁。 “青羽，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你不要吓我好不好，你还有我啊，还有我啊，你看着我，看着我！” 阎菁双手狠狠抓住青羽哭的颤抖的肩膀，尽量放柔自己的表情，看着两眼哭得红肿的她。 “青羽想知道你师傅埋在什么地方，想去看师傅和师娘吗？” 听到“师傅”两字的青羽眼中恢复了一丝清明，却瞬间污浊。 “师……傅…..师傅他，师傅他不要青羽了，呜呜呜，阎菁，我要怎么办？是你！是你让师娘带走师傅的，还给我，把师傅还给我！” “啪！”阎菁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这是她第三次动手了。 “没出息！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幼稚，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亏你师傅苦苦哀求我让我护你一辈子，我对你很失望，青羽！难道你一点也看不出来这些年来你师傅因为思念你师娘郁郁寡欢身体越了来越差，若不是为了你，早已在十五年前追随师娘而去，即使那般思念你师娘却因为不忍扔下你一人苦苦硬撑，如今他撑不住去找那个在奈何桥苦苦等了你师傅十五年的师娘，难道就过分了吗？拖着你师傅一辈子，这就是你敬爱你师傅的方式吗？” 衣袖一甩，走向门口。 “你自己好好想清楚，要生要死都随你的便，总之不要碍了我的眼！” 阎菁走向门口，留下已经停止哭泣的青羽呆坐在床上。房门刚开，就看见一手端着碗，一手悬在半空的洪雅。眉头舒展开来，这人倒是不讨厌，做事稳稳当当、心细如尘，或许是个值得相交的朋友吧。 “我担心青羽快醒了，就吩咐下人做了点吃的端过来，阎小姐，这是要去哪？” “青羽已经醒来了。” 阎菁疑惑看着她，怎么她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不想也知道青羽那厮还是被人套出了话，真是个折磨人的家伙。 “哦？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自便！” 洪雅看着落寂的背影，晃过神，走进房间就看见一个清瘦的身影坐在床上发呆，原来人的生命竟这般脆弱，虽然只是一夜居然折腾至此。 走到床前，那消瘦的身影才反应过来，看着还残留泪痕的脸颊，心里没来由的一痛。递过人参粥。 “青羽，节哀顺变，保住身体，你师妹很担心你，她守了你一天一夜。” 床上的青羽闻言全身一震，眼睛追向已然消失在门口的阎菁，呆愣的脸上多了一丝诧异，莞尔微笑着接过人参粥。 “谢谢，我没事了。” “嗯，那我便不打扰了，告辞。” 洪雅走出房间就看见原本空荡的木台上多了一个苍凉的身影，竟是苍凉的感觉，她到底经历过怎么样的人生才会有这种倍感苍凉的心境。倚着房门而立就一直静静地看着她，清风勾起泛黄的衣角，青丝却扰乱不了她的思绪。 阎菁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知道木台上的花瓣多了又少，少了又多，直到照射在自己身上阳光被什么挡住。抬头，看见一脸毫无表情的青羽，眉头慢慢皱起。 “带我去见师傅吧。” 阎菁看了她良久，久到青羽以为她会拒绝的时候，那没有一丝感情波动的声音响起。“走吧。” 洪雅一直注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不知在想什么，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了，才转身回房，留下一声叹息。 两人并肩而行，谁都不曾开口说话。 虽然阎菁尽量去平复着自己复杂的心情，但是眼中一丝焦急泄露了她的担心，这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对不起，刚才是我太激动。” 突然道歉是阎菁没有预料到的，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同样是和青羽一起上山，上次是有说有笑、又吵又闹，心情是轻松和愉悦的，如今两人却是各怀心事。阎菁忽然感觉时间过的太慢，明明两个小时却像两天两夜那么长似的。直到蓝色花海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才呼出闷在心口的郁气。 转过身，发现青羽红了眼睛，似乎想起了什么，愣在花海边缘。 “你自己过去吧，你师傅和你师娘就合葬在花海对面，我在这里等你。” 青羽衣袖一带，抚下眼角的泪水，径自走进花海，原来师傅每年清明之所以带她来这是因为师娘就葬在花海对面，原来师傅每次都让自己在花海这边等只因为不想自己看到脆弱的他，原来自己的师傅和师娘就埋在自己最喜欢的花海对面。 走出花海，一座新坟出现在眼前，重重跪在墓碑前看着碑上似曾相识的文字，原来师娘叫御风啊。 含泪磕了三个响头，发现墓碑的旁边放着一束没有凋谢的扁竹花。 “师傅、师娘，羽儿来看你们了，是羽儿不孝现在才来。不用再担心羽儿了，羽儿已经长大了可以照顾自己。只希望师傅和师娘能够再做夫妻，幸福生活。阎菁师妹为我做的一切，羽儿也明白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虽然她从未心甘情愿叫我师姐，但我知道她对我真的很好，我也会听从师父的教诲，无论做什么决定先和师妹商讨。师傅，以前是羽儿太不懂事，常常惹师傅生气，我答应师傅我会好好活着。” 起身走进花海抱出一束扁竹花，放在墓碑前，站立，良久，直到风干了脸上的泪水，转身走进花海。 阎菁席地而坐，左手拿起手边的青铜剑，右手轻轻抚过剑柄处，“阎菁”两个字的触觉越来越不明显，原来它也感应到自己不是原来的阎菁了啊。 呵呵，这把剑倒是稀奇，还会认主，只是她真的很讨厌刀剑一类的武器，因为她真的很讨厌见血呢，也难怪这把青铜剑会不认她。再抬头时，花海里已经没有了青羽的背影，只微风带着花朵在翩翩起舞。要怎么做，才能唤回以前开心的青羽，她，真的不知道。失落的低下头，望着手中的青铜剑，似乎那青铜剑会告诉她该怎么做。 唦唦声在四周响起，是绸缎摩擦叶子的声音，阎菁持剑而起果然看见花海里的青羽向自己走来。阳光洒在洁白的衣服上，脸上是释然的轻松，眼眸深处是自己的倒影。 “师……阎菁。” “还是叫我师妹吧。” 也许老狐狸就是希望自己这么做的吧。 “你说什么？” 她应该是听错了吧。 “以后就叫我师妹吧，我答应师傅会好好保护你的，我们回家吧。” “呵呵，好.....呜呜呜......” 她也不知道，明明有千言万语，可到了口边却只剩下一个“好”。 “你哭什么！难看死了，闭嘴！” 头大了，头大了！ “我太高兴了，师妹！” “嗯！别抱着我！” “不要嘛，师妹！” “嗯！” “师妹！” “嗯！呃~能不能不要把眼泪鼻涕蹭到我身上！” 面如黑炭，她新洗的衣服啊。 “我哪有！师妹！” “青羽你有完没完！” “师妹！呵呵！” “.........” 又活过来了呢，老狐狸你安息吧，嘴角不自觉的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