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出府
“皇上”。 帐幔内，茹妃半熟睡的娇容上唇边轻喊，朦胧中伸出修长白皙的藕臂欲抱住枕边的皇，却见痴痴的笑意正慢慢的从嘴角消失，茹妃逐渐清醒，迷糊的睁开杏仁双目看着空无一人的枕边，已不见皇的身影，手臂支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昏昏沉沉的脑子顿感一阵疼痛，低头抬眸扫了一眼身上穿带完好无乱的衣衫，才算清醒的彻底。茹妃纤细的手指揉揉头额，尽可能的回想昨夜与皇的温情**，皇，将自己抱上床榻后，再看下去，脑子里就如一张空白的纸愈想愈痛，未有丝毫的记忆。 “启儿，启儿”。茹妃双手捂住头，克制自己不去想。 “娘娘，娘娘，您醒了，奴婢伺候娘娘更衣”。启儿脸色无异样的走进寝宫内，步到床榻边手握刻有鸾凤的挂钩正欲将帐幔附挂于两边，手腕却被茹妃紧紧勒住。 茹妃抬眸厉色的看着启儿质问，“本宫问你，皇上是何时离开茹蕊宫的，你为何不及时唤醒本宫。” 启儿虽好奇，茹妃娘娘重新得宠，为何娇容上未见欣喜之色，可面对茹妃娘娘此时的怒气，也顾不得思量太多，“回娘娘，皇上是子夜时离开茹蕊宫的，皇上说娘娘正睡的香，特意吩咐不让奴婢打扰娘娘休息。” 茹妃松了启儿的手腕，怔了怔，忙气急败坏的将枕头扔出帐幔外，手拿枕头正准备在扔，意识到自己刚刚扔出去的是皇昨夜枕过的枕头，忙从床榻起身，捡起地上的枕头紧抱在怀里回到床榻上，转头向启儿斥责，“没用的奴婢，下去”。茹妃狠厉的双眸直到启儿走出寝宫外，看着空荡荡的寝宫，流下两行清泪双臂环抱双膝埋头低声抽泣，茹妃感觉昨夜皇在身边就是一个梦，梦醒了便没了。 鸟语花香，徐离府的早晨最为忙碌，府中花园、茶园到处可见丫鬟拿着瓶瓶罐罐接着清晨香甜的露珠，男丁每人拿着小箩筐摘着一筐子鲜嫩的茶叶，说说笑笑甚是热闹。阁楼内来回端着洗漱盆的身影在各院穿梭，一阵的忙碌，府中陆续吃过了早饭后才慢慢消停了下来。 “小姐，装扮好了吗？” 水环站在徐离紫莎的阁楼门外，如黄莺的甜音伴随着敲门声脆脆悦耳，耳朵贴近门窗细听自吃完早饭后至今都未有动静的阁内，娇容上溢出的嘻笑并带着大为困惑。小姐除了打扮小乞丐身份偷溜出府时，平日在府里的穿着梳洗打扮都是自己一手伺候，今日出府看望娘亲与小九，是得老爷的特准，小姐自然是不用打扮成小乞丐的装束。 稍等了片刻，听阁楼内还未传出徐离紫莎的回音，水环显得有些心急，“小姐，让奴婢伺候小姐吧！”。不觉的又加大嗓音试探多喊了几声，“小姐，小姐。” “快好了，快好了，给彦姨娘和小九带去的银两、衣物、药材都准备齐全了吗？”。阁内终于传出徐离紫莎的回答和探问。 水环站在门外顿时面容上一喜，像是听到小姐的声音，心里才安定了许些，“奴婢都准备齐全了，若是娘亲和小九知晓小姐带着奴婢去看望他们定会很高兴。” “只要彦姨娘与小九高兴就好。” 听着阁楼内声音离门外越来越近，水环心知小姐定是已装扮好了，想到此，娇容上忍不住咯咯直笑，门上的门栓松动声传来，眼见门扇就要被打开，水环兴奋的心难以平静，“小姐，你终于……”。话未说完，水环惊愕的双眸紧紧盯着站在门内的徐离紫莎。 “水环，没事吧！”。 水环张着嘴巴修长的食指游走在徐离紫莎的头、衣裳、鞋，为何是头顶像蜂窝，为何绝世倾城之色的容颜又变成污垢微点墨迹的面容，还有上衣的下摆为何会是一块一块碎布条，脚上又为何穿露出脚丫的破草鞋。水环感觉双腿正发软动惮不得，百思不得其解。 “小，小姐，你……”。结结巴巴了半刻水环也未说出几个字。 徐离紫莎倒很有耐心的等水环回神，似是对自己今日的乞丐装扮甚是满意，虽平日里都是水环伺候梳洗打扮，因那是在府中。但凡自己出府时的乞丐装扮，从来都是自己着手，水环不敢也不会打扮，无奈之举，徐离紫莎俏皮的朝水环吐了吐舌头，便走出了阁楼。 见徐离紫莎就快要下阁楼，水环总算回过神，忙追上，“小姐，等等奴婢。” “水环，你快去拿好银两、衣物、药材，出了紫玘阁你自行出府，不用管我，出了府我们后院门外会和”。徐离紫莎一边下了阁楼一边吩咐着水环。 “是，小姐”。尽管心里还存有疑惑，现下也不好再问，水环应着转身走进另一边的阁楼内。 紫玘阁院内，羽离正在给白鸽喂着食，突看到小乞丐装扮的徐离紫莎，清秀的面庞上展开笑容，放下手中的喂食，快步走近徐离紫莎，“乞儿”。 徐离紫莎转身见是羽离污垢的面容上松了松，双眸扫着院内，修长的手指按放唇边，示意羽离不要大声，让羽离靠近自己，小声嘱咐，“羽离好好待在紫玘阁，不要在府中乱跑，等乞儿和水环姐回来。” 羽离双手把玩着徐离紫莎乞丐装的上衣下摆一块一块的碎布条，面庞上全是嘻笑，“嗯，嗯，羽离知晓，乞儿的这次装扮更像一个小乞丐。” 徐离紫莎听了捂嘴偷笑，让羽离继续去给白鸽喂食，见水环也拿好行李出了阁楼抬手朝水环打了一个手势，便一使轻功不见人影。 凤凰城繁华热闹的街道对徐离紫莎来说习以为常，已无多少新鲜，好奇。而对于水环，一路呈现眼前的酒楼茶肆应有尽有，茶馆、客栈、米行、布庄、当铺、古董铺，纤陌纵横。街道两边小贩的摊位人满为患，胭脂水粉、珠钗手镯、风筝香囊、字画，各种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一切都让水环看的眼花缭乱。 “小姐”。抓着徐离紫莎已破烂的袖口，水环愣愣的的唤道。 徐离紫莎凑近水环耳边轻语，“水环，现已不在府中，称呼得改了，乞儿，喊我乞儿。” “奴婢习惯了，一时忘了改口”。水环也同样凑近徐离紫莎耳边轻语。 “也不可自称奴婢”。徐离紫莎又是细语一句提醒。 “是。” 徐离紫莎注意到街道上人来人往都在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自己与水环，看看自己乞丐装扮和水环翠绿的锦衫确实格格不入。若是从前那样怪异的眼光打量自己倒是不在意，可今日却见一个花容月貌的姑娘家紧紧站在一个小乞丐身边，自然会惹起非议，忙拉水环躲闪进入身侧的巷口。 “倪公子，你瞧那边的小美人居然当街对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那样亲热，不知羞耻。” 街道上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停下脚步，喊住走在前面的身穿蓝袍的男子，怒目滚圆的眼中满是轻视。 “我说李熊，小美人又不是你媳妇，你走自己的道管小美人闲事做甚。” 被称为倪公子的蓝袍男子也立马停下脚步，虽嘴上训着站在身边的李熊，自己一副事不关己，但一双眯着的眼睛本能的朝斜对面的巷口瞄去，只看见一抹翠绿色的倩影全进了巷里，收回了眼光也未感有什么兴趣。 “倪公子训的是”。说完，一前一后走进了酒楼。 拉着水环进入巷内，徐离紫莎未多考虑，正准备开口说话，水环却先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小姐，老爷恩准今日可出府，为何小姐还要以小乞丐的装扮从后院出府？小姐从前女扮男装水环看着就很不错，俊美无双” “小乞丐装扮行动自如”。徐离紫莎说着指了污垢的面容，“办起事来也方便。好了，水环，你提前去看望彦姨娘和小九，我随后到。” “小姐”。水环娇容上不依，又无奈的走出巷口。 将军府内的巡逻锦卫略松懈了些，见各正门的锦卫也非守卫森严，只三五个留守。自从皇上次驾临到将军府后，近一段时日少将军多都在落鼎阁研读兵书、勤练剑法，老将军也松口说少将军确实在府中安分了不少，还说锦卫自有锦卫的职责所在，总不能都安放在将军府内看守少将军，便下令撤离了一些锦卫，连同落鼎阁院外的锦卫都已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