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结识
靖国寺内院俗人不可进,倒让本来清静的靖国寺显得更为冷清不少,温偃对靖国寺的路况了如指掌,无人跟着也可找到来去的路,可那日与那名叫清晚的‘女’子碰面的地方温偃却不大有印象。 只是隐约记得是在莲池一侧,可靖国寺莲池有数十,构造规模大同小异,她哪能记得清楚,抱着试一试反正时间还早的心态,温偃在靖国寺四处闲逛。 此时僧人们多在宝殿诵经礼佛,温偃走了一柱香的时辰也没遇着一个人,靖国寺位于枫林环绕的高山,到了秋季红叶飘零,仿佛是落了火红‘色’的雪。 站在高阶可透过院墙看到山成片的枫叶林,她不喜宫廷生活,假若楚轩愿为她放下江山远离世俗生活于山林之,她也可不必日日提心吊胆。 温偃走得累了干脆寻了个亭子坐下,不远处即是一处莲池,不过到了秋季莲‘花’早已逶迤池,只余下还未腐朽殆尽的枯枝败叶,不知今日是否还有机会见到清晚。 怀了身子无论做什么总觉得有些辛苦,温偃斜靠在亭子的石柱,忽然记起宋娴来,那日御‘花’园一事楚轩错怪了宋娴,她算是欠了宋娴一声道歉。 说来最不乐意她怀孕之人便是宋娴,无论是宋娴还是宋家心都清楚,她腹孩儿对宋家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清楚,不过那日确实是她对不住宋娴。 左右今日无事,楚轩又没空理会她,不如去毓秀宫给宋娴道个歉温偃‘揉’了‘揉’眉心,正‘欲’起身,背后忽然一道寒光‘射’来,温偃心一禀,是杀气! 温偃下意识拽紧腰间的锦囊,好在她随身携带了毒针,来人杀气如此明显,虽只是一闪而过,会是宋家派来的人?温偃猛然回头,站在身后之人竟是她找了小半日的清晚。 “姑娘怎么独自一人在此?”清晚一袭白衣飘然出尘,说话依旧如是轻声细语,让人瞧着觉得柔弱可爱,换作以前温偃会这么觉得,但此刻温偃只觉得她可怕至极。 这姑娘才十五六岁,已能把身的杀气收放自如,不简单,她戾气如此之重,当真只是个藏身于风月场所不喑世事的‘女’子? “我近日心时常感到不安,得空则来了靖国寺香求个安心,姑娘可是常驻寺?今日能见得姑娘也是缘分了,我还记得姑娘的名字唤作清晚,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温偃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回一面匆匆打了个照面,温偃还未仔细看过清晚,清晚面容不温偃差,只是眉眼间带带几分愁苦之‘色’,她又生的白皙,瞧着有些病态。 到底是沈君临一手带出来的人,眉眼间给人的感觉是极温和的,说话的语气亦是轻声细语,这样的人总让人想不到他们发怒时会是怎样的模样。 “姑娘过奖了,靖国寺乃圣洁之地,岂容奴家这等人容身,奴家只是偶尔来靖国寺走一走,身处凡尘,遭太多是非纷扰,来寺走一走去,全当静心。” 清晚眼底闪过一抹流光,神情柔和几分,她在聆音馆,并非无人夸过她的名字,只是那种夸赞多带了轻佻之意,而温偃夸她时,眼底尽是真诚。 “也是,京城周遭数靖国寺最为安静,姑娘时常来山,想来家离靖国寺很近。”尽管沈君临说清晚对暗影阁一事一无所知温偃仍不怎么敢相信,那样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绝非普通青楼‘女’子能有。 提到住处,清晚目光闪了闪,竟掩嘴笑了起来,清晚笑起来那一刹,温偃感觉周遭都安静了下来,目光再离不开眼前的人儿,身为‘女’子,她竟被一个‘女’子给‘迷’住,可见清晚确实十分漂亮。 从前读长诗长恨歌时,温偃觉得那句:六宫粉黛无颜‘色’说的夸张了些,哪有‘女’子美到如此不可方物的地步,见到清晚温偃不得不感慨,她是对得起这句诗的。 “奴家算不得有家之人,落脚之地想来姑娘应该听说过,只不过奴家若说出来,姑娘怕是会离奴家远远的,再不和奴家说话了,毕竟没有良家‘女’子愿与奴家这样的人打‘交’道。” 清晚置身于风月场所,难免遇到各种各样怪的客人与难题,mama总夸她应付棘手之事游刃有余,天底下没有事能难得住她。 夸赞的话旁人怎么说听听也过去,清晚从不把奉承之话听到心里去,可事实如此,她还从未因何事而感到为难,可温偃问及她的家时,她却答不来。 温偃看到清晚眼的失落,多少为她感到痛心,风尘‘女’子多芥蒂自己的出身,清晚乃暗影阁遗孤,假若暗影阁没有被灭,她便是养尊处优的闺阁小姐,或是意气风发的侠士。 再不济都不会流落到入青楼日日卖笑的田地,而她调查暗影阁,要夺回离溯毒书都意味着她要狠心揭开清晚的陈年旧伤。 “姑娘的名字,我听过,聆音馆我亦有所耳闻,清晚姑娘不要误会,我并没有恶意,只是希望姑娘不要妄自菲薄,在我看来姑娘是十分优秀的‘女’子。” 风尘‘女’子多是身不由己,清晚更是身世可怜,世人唾弃之,却又趋之若鹭到自己鄙夷之地寻欢作乐,行径岂不是更令人作呕。 温偃对风尘‘女’子从未怀有过鄙夷之心,相对的,更多是对她们的同情,同样是人。为何差别那样多。 清晚未想到温偃会听说过聆音馆,亦未想到清晚会说出这番温暖人心的话来,许久未落泪的她竟是鼻子一酸,强忍着才没让眼泪落下。 “谢谢。”清晚心有千言万语,一切到嘴边只余谢谢二字,除了感‘激’,清晚不知还能说什么。 “没什么可谢的,我这话若能让姑娘释怀是我的荣幸,我与姑娘投缘,只可惜我还有事不能再久留,但愿日后还有机会与姑娘再见。” 为了见清晚一面温偃特意支开绿竹,她再不回去寻她,绿竹那丫头定要胡思‘乱’想以为她出了什么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