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分别在即
第十五章分别在即 又过了一段时间,小北变得越来越忙,据说是因为上次慰问的时候,省里的领导指示说,最近有一个走私贩毒团伙,在中缅边境一带活动猖獗,要求边防部队协同公安部门一起协查。 这个期间肖恩的伤已经完全好了,而他经过上次的事,行为举止也收敛了很多,我对他的戒心和讨厌也就淡了下去,在等他证件的这个期间,他就跟着我和狼群捕猎或者去给白族人看病,他经常会为白族那些人的生活而感慨,因为他觉得那样拮据的生活是难以想象的。从而他又很佩服我,他说:“安琪,我终于明白你这个名字的含义了,你没有愧对这个名字。” 能得到别人的肯定,我也是很自豪的,而我和狼群捕猎的时候,肖恩又会说:“安琪,我觉得你像个魔鬼,为什么你都不害怕那些血腥呢?”这个时候我会很不屑的说:“你别忘了,我是一个医生,我很擅长解剖,尤其是人类的躯体,这些动物的尸体算什么,要不要我给你现场表演一下?” “还是算了吧!安琪,你是一个很奇特的女人!” “我可以把你的话理解为是一种夸奖吗?” “当然,我对你的欣赏不是仅限于这一点!” “那么我很荣幸,所以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鹿rou!”我指着牙刷拖回来的死鹿对着肖恩耸了耸肩。 “只要是你做的,就是毒药,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吃下去。”看着他热烈的目光,我有些无奈,他虽然不再动手动脚,可是总还是喜欢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不过我想,反正他就快走了,只要再忍一段时间就好了,于是也就由着他去了。 肖恩又住了一个月,他的证件总算是寄来了,这期间没有再发生什么让我觉得尴尬的事,而小北又给我添置了一条电热毯,所以我一直和牙挤一张草床,肖恩很过意不去,但是我坚持让他睡大床,他毕竟是我的病人,我可不希望他在回去之前再得上什么病。 在拿到证件的那天晚上,我犯了难,小北的忙碌根本就没有停止的迹象,而寄来证件的人,希望肖恩能快一点儿回去,说是迟则有变,虽然随信寄来了一些法郎,可是外币的兑换要去大银行,而那些寄信来的人说尽量不要让肖恩在公开场合露面,因为一直有杀手在寻找他,所以他从我这里回法国的这一段路费还是要我自己想办法。 于是我万分不舍的把小松给我的那枚钻石戒指摘了下来,我握着它挣扎了一夜,最后把它交给了小北,让他去典当行典当了,应该能凑够肖恩需要的路费,小北看着那个戒指很久,最后问我:“姐,为了一个陌生人,值得吗?” 我无语了半天,对小北说:“小北,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连那个活着的人我都保不住,我还留恋这么个死物做什么呢?把它当了也好,毕竟总有一些事要忘记的,就从这个开始吧!” “姐,你不会喜欢上那个法国人了吧?”小北一脸震惊的看着我。 “小北啊,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心情谈感情吗?我现在对男人很失望,对这个社会也很失望,所以我才把自己流放在这里,要不然,你以为我是真的接受了小松的安排吗?你以为一个已经成为别人老公的男人,我还指望他什么吗?小北,其实女人要的不多,只是想要一个家而已,小松他已经给不了我了。” “姐,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小北,我只是还不想面对那个冰冷的社会,说难听一点儿,我其实是在逃避,不过我想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至于那个三年的约定,我从来就没有认可过,从我写下离婚协议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了,我将来的生活不会再以男人为主宰,我要过我自己的生活。”我把这一段时间里对生活的感悟,与对未来的憧憬全部告诉了我的弟弟。 “姐,你的想法,我实在不是很懂,可是我尊重你的决定,无论如何,你是我唯一的jiejie,只要你认为是好,那便是好,我无条件的支持你。” “谢谢,小北,你也是我唯一在乎的好弟弟。”我和小北抱在一起哽咽了一会儿,小北拿着戒指走了,回到屋里的时候,肖恩的脸阴沉着, 他指着凳子对我说:“安琪,我有事问你!” 我在凳子上坐下来,拿起肖恩的那件破了的衣服开始补了起来,总不能让他穿着破衣服回法国吧。“说吧!什么事?”我一边缝着衣服一边问。 “安琪,你把你的婚戒给小北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不喜欢了,让他拿去重新打造个别的样式给我。” “不要说谎,安琪,你不应该对我说谎!” “肖恩,有些事,说出来远没有不知道的好。”我看了肖恩一眼,他的脸上有着难看的神色。 “安琪,你说过,我只是你的病人,你没必要为我付出这么多!那个戒指的意义远比我这个人重要,不是吗?” “肖恩,你一定要让我难堪吗?还是你觉得让我和你都变得难堪才是分别时最应该做的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安琪,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为了我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卖掉,你是那么珍惜它。。。。。。”肖恩垂下头,眼圈有些发红。 “肖恩,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和我丈夫的事吗?我就说给你听听吧!”我望着肖恩说道。 肖恩惊奇的看着我,他一直对这件事很好奇,而今天如果我不把事情说出来,估计他是不会心安理得的用那些钱的,而且,这些事憋在心里太久了,我也想找人倾诉,可是始终没有一个倾诉的对象,如今这个法国人马上就要离开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所以说给他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是跟一个陌生人倒倒苦水好了。 我从我很小的时候说起,说到我的父母,我的爷爷,还有那个风雨飘摇的马戏团,然后是弟弟小北,再然后是小松,我讲到我的婚变,讲到被别的女人夺走了丈夫,我以为我会哭呢,可是,我发现,我的泪腺好像堵塞了,那些过往没有变成泪水,只变成了一丝苦笑和几分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