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五千加离开VS病重VS死亡
艾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兀自擦过管家上了楼，快要打开房门进去收拾行李的时候，目光一错，她看到了一双从书房出来的俪影。 没有想躲开，因为目光早已身不由己的无法错开。 女人嘴角一抹恬淡的笑容，不像她的笑容总是傻傻的；女人紧紧的拽着身旁男人的衣袖，而男人没有挥开她，眼底竟是宠溺和纵容，不像她只会被男人毫不留情的挥开。 他们向她走了过来，男人的神情瞬间冷漠无比，随即却面色如常，揉了揉身旁女子的头，女人则是一脸的疑惑不解，似乎为了安抚，男人牵起了女人的手，形同无人。 他们最终把她当成空气了。 艾婼静静的站在门口，垂眸看着眼下的大理石板，感受着他们的气息越来越近，直至，他们一步一步的错过她，擦肩而过。 这一幕，让她莫名想起了默笙和以琛七年后第一次在超市相遇的情景，那时，她如她现在一样孤身一人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而他的身旁却伴随着一个人。 那擦肩而过，那漠然的神情，仿佛两人从没认识过，不是不心痛的，默笙是，她也是。很痛，但必须装作……无所谓！ 然而，艾婼想：她没有默笙那么幸运，遇到了何以琛。她是艾婼，遇到了南宫彦。而南宫彦的身旁不是meimei，他不会等她七年，更不会爱她。 “刚才的那个女人是谁啊？” “一个佣人。” “那她怎么看到我们一副呆了的样子？” “佣人突然见到了主人，短暂的惊讶吧。” “哦……” 后面的声音清晰无比的传来，伴随着冰冷的空气，吸进肺里。 佣人…… 她是一个佣人…… 与默笙不同的是：她并不失落，只是……空洞，像是心脏突然被炸弹轰破了一个大洞，里面很空，很深——深不可测到她不敢再去探寻那是什么心情。然后，就只能默默打开门，走进去，再默默的关上门。 尽量，以一个空气的身份，不影响任何人；以一个佣人的身份，不影响到主人。 她静静靠在门后，仿佛是在寻找一个不让自己倒下的支撑点。 如今他就在家，她再也不用害怕他会突然从外面回来，也不用再去急着收拾行李，害怕遇到他。 身体一动不动，过了好久好久，于艾婼来说，像是靠过了一个世纪，这个世纪里，她看到了童年时期的南宫彦和她，她看到了少年时代的南宫彦和她。 却独独，没有现在…… 艾婼开始动着自己僵硬酸麻的双腿，缓步走到橱柜前，打开，拿出行李箱，麻木的收拾着自己的衣服，带走这里一切属于她艾婼的气息。 等收拾好了，她也已经明白：结束了，该忘了，一个人的独角戏，该谢幕了。 在这之前，她先明白了一个道理，所以才会有第二个明白。 那就是——万宇曜说错了，从始至终，困在笼子里的不是南宫彦，是她。南宫彦也不是睡着了，而是他清醒着站在笼子外，比谁都清醒的看着她一点一点，一步步为他沉、沦。 昏睡着的人，也是她。 南宫彦呢？明知他给不了，却眼睁睁看着她沉、沦，残忍的他从来不点醒她。 这“从来的不点醒”到了早已落入爱、河的自己的眼里，便是认可。 认可以为他也是爱她的，所以才会痴念到了现在。 但是，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两个道理？答案就是……她清醒的时刻。 可是当明白了一切，艾婼并没有豁达释然的感受，反而是心酸，一切的负面情绪几乎如潮水像她喷涌着而来，那水刮在脸上，浇在心上，如匕首，真疼啊！！ 人最可悲的是自以为一切都是对的突然有一天上苍用一个残忍的事实告诉你，你以为，全都是错的！它血淋淋的告诉了你就是个白痴，你他、妈的就是个白痴，自以为是的白痴！！ 而当看清了现实，以后呢？ 在这个房间默默的呆了半晌，她撑着下巴，坐在落地窗旁，沉寂的眸子看着窗外的如日中天，想象着他们应该在楼下吃午饭吧？ 那么相配的两个人，那双幽深的黑眸占满了那么好的宠溺，那个女子那么幸福满足的笑容。 谁还敢说这不是相爱与佳偶天成？ 行李箱被主人残忍的抛弃在了柔软的大床上，没来得及拉上链子，可以看到一件一件衣服整齐的躺在里面，这一刻似乎也是在无声的配合着主人的心情。 “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这个自己从一进来就期盼可以出去的地方，今天，终于可以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男人淡漠的脸孔再次闯入脑海，艾婼的心却很平静，以往的悸动，再不复燃。 拖着拉好的行李箱，艾婼走到门口没有再往身后看一眼，开了门，脸上已是一片平静，她小心的下了楼，眼神似不经意瞥过餐桌上的那对用餐的男女，随后嘴角淡淡勾起一道没有意义的笑容，走出别墅。 管家尴尬的眼神伴随到关上门的最后一刻，艾婼站在门外，竟有似有若无的声音从还未全关上的门缝中传来。 “彦，你不是她是佣人吗？佣人怎么……提着行李箱走了？？不是应该伺候我们的吗？？？” “……” 门已关上，答案听不清了。艾婼的身影也渐渐隐没成一个黑色的小点，然后，是出租车发动引擎的声音，此后，门外恢复寂静。仿佛一直都是这样，从没人来过。 门内的人，却在对话。 “学姐，从爱尔兰回来，这次打算在这里常住吗？”平平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 “这个我还没定。怎么，我才来你就要赶我走啊？”云婧不禁嗔怒道，脸上满是委屈。 “……我没有。”南宫彦皱眉否认。他实在不喜欢别人曲解他的意思。 “没有就没有啦，你别皱眉，你一皱眉我也难受。”云婧一看对面的男人不悦了，赶忙转移话题。 果然，南宫彦眉目一凝，眼神阴冷的看了她一眼，低沉道：“我告诉过你，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不清的话，我和你除了是大学学姐学弟的身份以外，没有其他！” “以后也不会有吗……” 云婧落寞的垂下了眸，嘴里的食物早已失了味道，她放弃了环游世界的梦想，从爱尔兰回国，为的……不就是他吗。 “以后也不会有！我没兴趣谈姐弟恋。”南宫彦冷漠无比的说道，看了眼对面泪珠都快沾上睫毛的女人，选择了：放下刀叉，上楼去书房。 不吃了！ 云婧握着刀叉的手骨节泛起了青白，眼泪划过脸孔掉进了盘里，她知道南宫彦走了。 却在她心上留下了千疮百孔。 曾经，在A大谁人不知她的名字，谁人不知南宫彦的名字，她爱他，众所周知。 可是，他却从未回应。如今，她再次回来准备把自己丢失了的心，追回来，为此不惜欺瞒她在路上被小偷偷走了所有，终于让那个铁石心肠的男人勉强答应她暂住在这里。 下楼的时候，他还温柔着揉她的头，搀着她的手走下楼梯，那一刻，她几乎要快乐的喊出声，可是，终于到了最后一层台阶，手骤然一空，她看过去，男人如避瘟疫的表情刺痛了她。 那一刻，她多想问一句：既然你不愿意牵我，刚才为什么还要牵我？你是给我希望，还是给我更深的绝望？！ 可是，她不敢……她怕他厌烦，从大学第一眼就倾慕上的男人，她怎么能让他厌烦她！ 开始喜欢南宫彦的那一段时间，她怎么也不信一见钟情这四个字会印证在自己的身上。最后她明白了：世界上，就是有这样一种让人一眼就倾慕的优秀男子，这种男子是毒，不能远离，就只能深陷，南宫彦就是其中之一。 隐约，耳边响起了一道声音，它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如声音的主人，让她永远触摸不到。 “我让人在酒店给你订了套房，你吃完就过去吧！” 闻言，云婧哗啦的一声推开椅子站了起来，遥远的思绪早已被这道无情的声音打断，她抬头不可置信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终究，定格在了楼上那抹清冷的身影。 “不，你答应我住在这里的，怎么能下一刻就要赶我！”她抗议，眼里凄然。 “前一刻是前一刻，下一刻是下一刻，现在就是下一刻，有意见？”男人负手而立，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楼下的云婧。 声音如帝王般的威严，那目光，似乎也冷到极致。 云婧被震慑的倒退了两步，撞到了桌上，她用手一撑，抬眸苦笑：“你明明前一刻不是这样的，是不是你也是对我有感觉的，却不承认？甘愿逃避？？” 她发挥着自己的想法，更希望想法就是南宫彦说不出口的现实。然而，男人讽刺的勾起唇角，口吻含着无情的尖刀。“学姐，我只是把你当做学姐，你的想象力是不是太丰富了？我对你只有同学情谊。如果你再有这种想法，那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 …… 车水马龙的道路上，一辆出租车刹地一声，停在了路边。艾婼从后车厢里走出来，她对司机淡淡抱歉：“让你突然刹车，真的很对不起，不过……我真的想独自走走。” “唉，没事。走走对身体好，姑娘啊，这烦心事都是心理作祟，你心放开了，其实想想也没什么，虽然失恋，但是未来还有好男儿！” 司机非但没责怪和不耐烦，反而安慰了她起来，艾婼被前面的话“虽然失恋”说的一窘，她看起来很像失恋的样子吗？这个问题还没正解，听到“未来还有好男儿”索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谢谢你，你是好人。”艾婼这次是真笑到眼底了。 “用干净的心去看待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处处都是好人！姑娘，你也是个善良的孩子。” 艾婼一开始心冷的想快捂不热的冰，此刻却觉得热乎了许多，直到那辆出租车隐没在了车流里，她才收回目光，独自穿行在格子路上。 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下，面朝太阳，伸出的五指在阳光下显得有些看不清，她的鼻子有点酸，嗓子也有点难受。 可是她却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鼻子酸了一点，嗓子难受了一点，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艾婼就不信了，没了南宫彦，我就活不下去了！！从今以后，他要和王会缘在一起也好，和别的女人吃午餐也罢，她艾婼再也不要傻傻的流泪了，再也不要！！！！！！！” 放下手掌，她吼着嗓子喊，像是在宣告着一定会实现的誓言——“我艾婼会过的很好很好，比谁都好！总有一天，我就是我自己的依靠，我最坚实的依靠！！！” 而这大喇喇的叫喊，当然避讳不了路边人的侧目，艾婼被看了半晌，她昂首挺胸，任由着他们打量。 这索性让人们停了下来，目光各异的聚集在女人的身上。 过了半晌，不知人群里是谁说出了一句：“这是哪个三院里放出来的神经病？站这半天以为自己是大树啊？！大喊大叫的嫌嗓门太大还是怎么着！” “……”艾婼决定不能再淡定下去了，夹着尾巴，现在步行回去是不可能的了，红着脸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顶着路边越来越多的人异样的眼光坐了进去。 “快开车快开车！！” 司机终于开车，艾婼心里苦叹：刚从出租上下来，现在又上去了，而且还要再付一笔车费，rou疼啊！不作死就不会死，她果然作死的节奏…… 艾婼最终到了医院去陪艾鸣一了。 “找到工作了？”艾鸣一关心的看着身旁，此刻正努力削着苹果的艾婼问道。 “嗯。”一圈苹果皮断都没断的就掉了下来，艾婼满意的笑了笑，只是，当目光触及到了垃圾桶里一堆一节一节的苹果皮时，心虚的吐了吐舌。 削了那么长时间，她才学会的。只是……浪费了几个苹果。【垃圾堆里的苹果哭泣，还是连皮带rou一节一节的，我们死的好惨~~~~~】 “什么工作？”艾鸣一又问。 “唔……”艾婼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两圈，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在一个公司做了文员。” 上帝饶恕，要是爸爸知道了她在一小酒吧唱歌，那么混乱的地方，还不得气的当场拿刀砍死她啊！！ 而且，病人不能激动……嗯，她是为了父亲的身体着想。 岂料艾鸣一一脸的鄙夷和不屑，仔细看上去，竟然和南宫彦对她露出不屑与鄙夷的神情相差无误：“就你？还文员？？小时候成绩差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哪个公司敢用你，我看啊，也离倒闭不远了……！” “爸爸，你……”艾婼圆目一瞪，发现好像也是实话，无言以对，索性把手里刚削好的苹果塞到了病人的口中，哈哈果然成功的堵了嘴。 “这丫头！”艾鸣一拿下苹果，怒瞪了她一眼。 被怒瞪的人却是昂高了脖子，一脸的你耐我和的模样，简直让艾鸣一想上去像小时候一样狠狠的暴打一顿！ 陪了几个小时，眼看要到晚上五点了，是该她去替换了。 艾婼喂完艾鸣一吃完药睡下，才慢慢的推开床边的椅子站了起来，活动活动了腰肢，目光复杂，上次被轻轻拖到了十点才去替换她，说实话，她现在也想这么做，可以好好的陪陪爸爸。 同时，也让轻轻感受一下她当日的焦急情绪！ 但是，想是一回事，做不做得了，又是一回事了。唉，别人对她不仁那是别人的事情，但她不能对别人不义。 凡事，只求问心无愧！ 所以，这个以牙还牙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艾婼最终去了酒吧，而轻轻那时正在台上唱歌，她只好在旁边静等歌手唱完了—— 我把自己关起来只留下一个阳台 每当天黑推开窗我对着夜幕发呆 看着往事一幕一幕 再次演出你我的爱 我把电视机打开听着别人的对白 也许那些故事可以给我一个交代 你要的爱我学不来 眼睁睁看情变坏人怔怔看情感慨 不能给你未来我还你现在 安静结束也是另一种对待 当眼泪流下来伤已超载 分开也是另一种明白…… 这首歌还挺符合她现在的心情的，她记得下面的歌词是什么，不由得随着下面有几个跟着唱的客人唱了起来。 我给你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 …… 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 不想用言语拉扯所以不责怪 感情就像候车月台有人走有人来 我的心是一个站台写着等待…… 曲声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音缓然落下，艾婼不禁笑着拍起了掌，有她带头，下面的客人都不禁放下手里的酒杯拍手了起来。 因为唱的真的很不错。 艾婼想轻轻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吧，不然歌里的感情为什么会那么浓烈？！ “我以为你会像我上次一样，十点才来，没想到……”艾婼看到轻轻从台上像她走来，满脸的惊讶。 艾婼淡笑：“这年头，善良的人不好当啊！” “好，冲你这次不计前嫌，姐以后罩着你！”轻轻却是果断的一锤定音了，她的目光毫不隐晦对她的欣赏。 艾婼细细一想，眼睛倏地一凝：“上次你……” “上次我并不是故意拖到十点的，是真的因为有些事离不开身，看你一副误会的样子，我也懒得解释。”轻轻冷冷的撂了这句，转身就走出了酒吧。 艾婼苦笑，原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摇了摇头，这个世界啊，处人处事还是简单点好，不必太复杂。 轻轻，谢谢你教会了我可以适当的放下戒备心。 【PS：成长啦成长啦，这个世界生存不容易，处人处事也不容易，但是，只要亲们不忘初心，那么我们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就永远不会陌生！！另外，默笙和以琛是《何以笙箫默》的一个故事，一个很情深的故事，有兴趣的亲可以去看看，顾漫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