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医院惊魂
警车的警笛声自街道上响起，道路上旁人议论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但也是仅仅数秒时间，待警车缓缓开走，众人又变成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一对情侣在街灯下遥望，男孩插着裤袋，说道：“四辆警车出动，看来又是发生什么大案子了。” “小见多怪，这云海市邪门得很，要是有钱，咱们就搬出去住。”女孩抱了抱男孩，嬉笑打闹起来。 凌锋坐在警车上，眼眸透过车窗看向路上的旁人，类似于刚才那对情侣的表情，其实发生在每个路人的身上，当死亡变成一种习惯，很多人就会变得麻木，而这正是罪恶的开始。 “这云海市，有点意思。”凌锋嘲笑道。 坐在主驾驶位的冯刑队并没有听出他话语里暗藏玄机，接口道：“凌锋啊凌锋，这里好歹是一线城市，有意思的地方可多着呢。” “哦？”凌锋眼一挑，嘴角轻翘，说道：“比如呢？” “嘿嘿，凌法医，等有空你跟咱们去参与扫黄行动就知道了。”旁边的刑警露出坏笑的表情，对他一顿挤眉弄眼。 冯刑队用手敲了敲刑警的头，训斥道：“去去去，臭小子，瞎说什么呢。” 凌锋摊了摊手，目光望向一旁的打更人吕安，见他抱着断臂默不作声，心里一笑，伸出右手压在那断臂的狻猊拍案上，双眼一闭，感知了一下二爷的灵魂气息，说道：“红绿灯右转。” “好咧！”冯刑队咧嘴一笑，油门猛踩，领着身后三辆警车穿梭在大路上。 …… 精神病院在人们的心中是什么模样？ 或者是一群疯疯癫癫的人住在一起，被一群大妈护士驱赶；又或者是一群疯言疯语的人彼此谈心，惹来护士频频白眼？ 但现实中，真正的精神病院大多住着沉默寡言的病人，他们喜欢用冷漠的眼睛盯着人看，喜欢坐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整个下午。 凌锋的目的地，就是云海市的精神病院。 这个地方就在市医院不远处，与医院的冰冷不同，这里更多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就好像随时随地被人监视的不自然感。 这间精神病院规模不大，建筑外墙通体雪白，庭院有不少休闲器材，走在主路上，两旁的树木在黑夜中如同鬼魅，随风摆动，形如活物。 “这地方……”打更人吕安皱了皱眉，感觉到一阵莫名的诡异感，也说不清缘由，他怀中的断臂已被凌锋击碎，狻猊拍案也物归原主。 冯刑队眼眉一挑，走近两步，低声道：“哥们，怎么？这里不对劲？” 俩人的对话自然传到凌锋耳中，但他笑而不语，步伐不停，直径朝主楼大门走去。 在外面等待的时候，冯刑队已经通知了这里的主办人，此刻站在门口接任他们的人，正是今天的值班主任，祝永春，四十出头的中年人，一身白挂衣，戴着有些古式的眼镜。 “刑队？”祝永春见老冯点头，目光扫了扫众人，说道：“这边请。” 里面的格局有些单调，为了防止病人有轻生的举动，精神病院很少有造成利器的物体，而且颜色比较统一，与外墙一样是雪白色，给凌锋一行人一种走进异次元空间的感觉。 不多时，祝永春便领着他们来到了监控室，按照凌锋的要求，监控电脑里播放出二爷失踪这段时间的医院画面——因为是夜间，病人都回到房间休息，只有落单的护士三三两两地经过，监控画面平淡无奇。 “凌锋，这监控也没什么奇怪啊？” 冯刑队看完皱了皱眉，转头望着凌锋，发现他的目光根本没在监控上，反而是脸色平静地看着角落里那个一动不动的人影，从衣服来判断，应该是个病人。 “那家伙是谁？”凌锋扬了扬头，向祝永春询问。 “他叫过伟博，是个精神病人。”祝永春实话实说，解释道：“您也知道这是精神病院，有的病人总会有些奇怪的举动，这个过伟博就喜欢坐在监控室里，我们怎么劝都不听，一来二去就任着他了，反正到点了就会自己回去休息。” 凌锋两手十指交叉托着下巴，做出思考状，目光盯着这个病人，懒洋洋地说道：“你们知道他是个鬼吗？” “什么！？” 包括吕安在内，所有人都被凌锋这句话吓得站起倒退一步。 深夜说鬼谁不惊，尤其是凌锋这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冯刑队才认识他一天就已经对他很无语了，说道：“凌锋，说什么话呢，封建迷信不可取，这里都是刑警，别自己人吓自己人。” 凌锋耸了耸肩，将监视画面往后拉到21:03的时间段，指了指里面墙壁的大钟，轻声道：“注意看这个钟。” 说着，他再次按下播放键。 画面里一个护士正好路过，仔细一看，好像有冷风吹过一样，护士莫名地抖了抖身子，左右张望了两下，快步路过。 “没啥奇怪啊，不就受凉了么？”冯刑队不解。 凌锋一笑，淡然道：“继续看。” 也正是这个时间，墙壁的时钟蓦地一停，就好像终止了般，整个监视画面寂静无人，透露出阴森四起的冰凉感——足足一分钟，所有人都是在呼吸禁闭的情况下度过的，直到画面微微一晃，时钟里的分针以及秒针同时一动，再度恢复了正常。 “怎么回事？”冯刑队抹了一把冷汗，心有余悸地说道：“这他妈也太邪门了吧？” “等等！那个病人呢！？” 就在凌锋刚要跟他解释的时候，一名刑警突然大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角落里哪里还有人影，窗边的白布轻轻吹拂，月光照耀下，只有一张普通的椅子放在那里，就好像从来没人坐过一样。 “啊！！！” 紧接着，另外一个刑警再度大喊起来，声音听上去亡魂丧胆，显然是被吓得不清。 凌锋转身看去，原来那病人不知何时已站在众人的身后，一双毫无情绪的眼睛盯着屏幕，突然与凌锋四目相对，竟然咧嘴笑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冯刑队，只见他立马掏枪，平举于胸前，恶狠狠道：“装神弄鬼，再不老实交代我可开枪了啊！” 凌锋扑哧一笑，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众人身前，神情仍旧云淡风轻，与那病人对立，淡然道：“别紧张，一只小鬼罢了，今晚我们要对付的，可不止这么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