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告诫
吴氏是祖上是南方人,虽然早在几代前,就已经搬来京城了。【不过,到底本籍是南边的,更多的继承了南方女子的特色,尤其是一口官话,更是说得多了几分温柔多情,让人听得,心都柔了。 此时,此时,吴氏的脸已经不黑了,甚至挂上了甜蜜的笑容。 如同歌谣般的声音在安静得出奇的屋子里温柔缠绵。 丫头们却个个背后出冷汗,只觉着毛骨悚然。 这位夫人有一副温柔多情的外貌和声音,看起来像娇弱的梨花,禁不住一点儿风雨。 但是,从她成为英国公府的主母后,每一年,英国公府意外身死的下人,就比她没有进门前,多了好几倍。 看来,今天的事,不是一个刘大家的就可以了结的。 吴氏这是要迁怒。 当死的人越多,或者受惩罚的人越多,越痛苦,越凄惨,吴氏的心情就会变得越来越好,最终雨过天晴。 这一回,又会是谁 当吴氏唱到“我”字,眼见就只剩下最后一个“的”字的时候,有的丫头已经忍不住眼里含上了泪水,却不敢哭出来,生怕一出了声,那个人就成了自己。甚至,为了让吴氏不会选到自己,有些人还强迫自己挤出了一个笑容。 吴氏张开了口,眼见就要唱出最后一个字了。 有的丫头闭上了眼,有的丫头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有的紧紧咬着牙关,有的牢牢握住了拳头心一同提了起来。 就在这时 “娘” “好好的生什么气呢” “气坏了身体,爹和我们又会担心了。” 长孙飘雪面带忧色地走了进来,一众丫头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逃过一劫了,个个对长孙飘雪露出了感激之色。多亏还有个好心的小姐,要不然,这回完了。 长孙飘雪把下人打发了出去,吴氏也不拦她。 屋子里就剩下她们两个人时,吴氏冷哼了一声:“这帮子狗奴才,竟然敢去打扰你。看来,我对她们还是太松了些。是谁” “娘这些下人虽然不值什么,不过,近来已经有些传言了,说咱们府里的下人怎么老是每回看到都好像是生面孔。上次聚会的时候,汪家的四小姐就说起过,娘也知道,她们家的是最好事的,舌头也长。最近,还是注意些的好。要责罚,等这一阵子风头过了之后也不迟。” 长孙飘雪劝道。 吴氏皱眉:“竟然有这种事难道有哪个奴才竟然敢在外头乱嚼舌根” 吴氏对这个消息十分重视。长孙飘雪的婚期将近,不能有这样不好的传言,会影响长孙飘雪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形象的。不过,就是查出来,也只能先押后了。短时间,府里是不能再出人命了。 “便宜那些东西了” 吴氏恨恨地说道,然后,又对长孙飘雪正色道:“那个红七,你要小心,不是个善茬” 长孙飘雪心中冷笑,能是个善茬吗若是,当初就是李墨叫她选妻,她也不该有这个胆子真的选人才对。 只是,这件事对长孙飘雪是个极大的耻辱。 就是母亲,长孙飘雪也不曾提起。 否则,若是知道此事,吴氏也不会多此一举地去试探红七了,想为长孙飘雪探探,看红七的反应,好决定对付她的策略。是先拉拢利用,等没有利用价值了,再抛弃这个棋子;还是该从一开始就想法子对付她 长孙飘雪就迷惑地看着吴氏。 “娘,你怎么这么说你不见都没有见过那红七吗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吴氏就将派了刘大家的去试探红七的反应的事说了一遍,说到最后的回答时,吴氏又忍不住怒气上涌。 “不过一件嫁衣,竟然敢狮子大开口,黄金屋白玉地宝石床珍珠窗她还真敢说就是有这样的地方,也是她一个下贱的小妾,配住的吗” 长孙飘雪倒吸一口凉气reads;。 红七 她以为她是谁 黄金为屋白玉为地宝石为床珍珠为窗 何等的狂妄。 只因为长了这么一张脸,就以为她能如同历史上的那些妖妃一般,狐媚惑主,无所不为,连正宫也不放在眼里吗 长孙飘雪的眼里寒芒大涨。 若是红七有这个想法,那她可错了。 李墨,不是那昏庸糊涂的君主;而她长孙飘雪,也不是那束手无策,只能任由妖妃猖狂的正宫。 红七 红七 这是第二次 我长孙飘雪都记下了,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心中虽如此作想,长孙飘雪眼中的寒芒却一闪即逝,面上已经露出了柔婉的笑容:“母亲也真是的,何必多此一举。试想,有哪个女子甘心为他人作嫁衣的就是她真同意了,也不是她的真心,又岂能真信” 吴氏冷笑道:“就是她答应了,我又哪里会真的信不过是看看她的态度了。雪儿,这个红七,你要特别小心、留意一有机会,记着娘的话,绝对不可心软、留情,该下手时就下手” 吴氏做了一个手势。 伸手作刀,果断而下。 长孙飘雪的嘴微抿。 从吴氏的屋子里出来,又飘起了雪。 长孙飘雪的名字是飘雪,对雪,比起旁人更多了一份喜爱,飘雪的日子,她感觉这天地,好像都和自己连成了一片似的。 长孙飘雪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意reads;。 “小姐,刚才多谢你了” “是啊,谢谢你了,小姐,这是我为你做的,祝贺你大婚。” “以后,也要常常回府来看看啊” 丫头仆妇们纷纷地说,对这个善良温柔宽厚的小姐真心爱戴,每次夫人震怒时,都是长孙飘雪来挽回大局,不知多少人因为她而受惠。同时府里的主子的老爷、少爷和其他小姐,那是根本就指望不上的,就连被打得连走路都困难的刘大家的,也满怀感激的前来。 长孙飘雪一一安抚了她们,让她们不要担心,并让人给刘大家的延医问药,刘大家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眼泪俱下。 被众人簇拥着的长孙飘雪回头,吴氏的屋子前,除了那几个值守的丫头,所有的人都退避三舍。 长孙飘雪漫步再飘雪的日子。
另一个人,也发现,又下雪了 南方的话,雪难得一见。京都,红七都已经记不起这究竟是第几场雪了。meimei身体不好,却格外喜欢下雪。只是,她们所在的城市,虽然不是在很南边,但雪也不多。一年能有两三场雪的年份都不多,有的时候,连一场雪都没有。 所以,每一场雪,对meimei来说,都是一场盛事。 meimei身体不好,这么冷的天若是去外头,很容易就会生病。体贴人的她不愿红七担心,从来不会任性地说,要去外头堆雪人、打雪仗什么的,她只会准备得十分隆重,做好吃的菜,放好听的音乐,还会准备圣诞树,和红七一起坐在有着落地窗的阳光房的躺椅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吃着东西,喝一点儿果酒,赏雪。 meimei总说,看到雪花从天空飘落,就好像连灵魂也被洗涤了一遍似的。 所有的污垢都消失了,灵魂再度回到了出生的时候,变得洁净无瑕。 红七没有meimei这样的感觉,不过,每次下雪的时候,无论红七在哪里,只要有时间,红七都会飞回meimei所在的城市,陪她一起度过reads;。就是当meimei有了那个人之后,这个时间meimei仍然留给了红七。 现在这个地方,有很多meimei喜欢的雪。 只是,meimei却已经不可能看到了。 已经没有那个必要去看雪了。 红七曾如此想过,只是,这么多年下来,似乎已经成了习惯了。就像meimei一样,三十多年的生命里,meimei几乎占据了生命中的所有,为了照顾meimei而忙碌,为了meimei的医药费而忙碌,天冷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是,meimei可不能着凉,得多穿点衣服,天热的时候想的是,meimei也不能晒太多太阳,不然会中暑 这样的牵挂,在日积月累中,已经深入了骨髓。 一旦失去,就好像失去了身体的一部分似的,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似乎连自己都不再完整了。 于是,这个下雪的日子,红七还是倚在窗前的榻上,裹得同熊一般,温着一壶酒,对外头飘着的雪独酌。 不过,这种一个人的状态没有保持多久。 因为,李墨来了。 自从那一次,李墨差点杀了红七,最后红七不知被谁救了之后,李墨三不五时地就会来红七的院子,吃吃饭什么的。为了吃得好,甚至都特派了一个厨子在梧桐院,好随时他来时能做他喜欢的菜。 红七并不欢迎他这种随时不经过主人的允许的sao扰行为,不过,目前,李墨所作所为,还没有超出红七的容忍程度。 李墨这个人,非必要,红七还是不大愿意同他硬干的。 实力差得太多了,与他对上,要占到便宜太难。 而红七讨厌吃亏。 李墨不用红七招呼,自个儿在红七的对面坐了,对红七举了举杯。红七就拿着酒壶给李墨倒了一杯酒,八分满住手,也没有故意倒他一手酒水。红七这个人没有惹恼时,还是相当好相处的。李墨抿了一口,抱怨:“真难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