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有一种爱叫放手
郝梅知道哥哥的性子,这几天都和丈夫在郝兵这边住着,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早上吃饭的时候,保姆做了鱼,郝兵直接把鱼头夹下来,“给!你最爱吃鱼脑了。”筷子伸到一边,自己愣住了,其他人也愣住了。 郝兵默默放下筷子,回到自己房间,郝梅跟过去,郝兵啪地关上门。 郝梅不安地等在门外,半晌,郝兵出来了,“我没事,你们先吃着,我出去一下。” 郝梅看着郝兵微红的眼睛,不知说什么好,看来,哥对王羽的感情不是短时间就能忘怀的。 我的康复练习还是老一套,不过,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强了,上轮椅对我来说已经是小菜一碟,我还学会了自己脱裤子,期间,我还小便失禁过几次,不过,衣服是我自己洗的。 老太太对我还是那样不冷不热的,我也习惯了,只是心里很急,我mama那会儿只按摩了一个月左右就有效果了,怎么我还不好呢? 泡过药浴,就到了按摩时间了。 老太太在我我身上施展自己的大力鹰爪功,我照样疼的龇牙咧嘴的,不过,按摩到腿就好了,没感觉,不疼了。 老太太拿出像擀面杖一样的两根木棍,在我脚底戳,看她凝神静气双手用力的样子,可能是在发泄对我的不满吧! “啊!阿姨,你下手轻点!”我被戳疼了,不满地嚷道。 老太太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用那么大力气我疼也是正常的啊!”我都说疼了,老太太还用力戳。 “你知道疼了?”老太太又用力戳几下。 “我是人,当然知道疼了!”我冲老太太嚷道,突然,我反应过来了,我知道疼了?我真的知道疼了? 老太太眼泛泪花地站起来,“知道疼就好了。” 我让老太太再用力戳几下,真的很疼,我疼的开心地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哭起来。 老太太给吴涛打电话去了,我坐在房间里都能疼到客厅的电话上传来吴涛惊喜的声音,如果郝兵知道我现在有感觉了,一定也很高兴的。 老太太打完电话,又乘热打铁地让我试着站起来,可惜,我还站不起来。 “没事,只要有感觉,你会就一定可以站起来。”这是我到吴涛家以后,老太太说的最让我感动的话了。 吴涛不大会儿就回来了,他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搂着我大叫,老太太宽容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笑的很慈祥。 我爸和小亮到吴涛家来看过我几次,我让他们尽量少来,怕我妈起疑心,小亮对我选择吴涛大为不满,摄于我爸的威力,没有当场发作,这个傻子,离开郝兵,我比他更难受吧! 我的病终于好转了,我锻炼的劲头也更大了。 除了脚底,我的脚趾也有麻麻的感觉,我真的快好了。 这天,吴涛正在厨房帮他mama洗碗,我在泡脚,老太太说,人的双脚合并正是人体器官组织立体分布的缩影,我的脚现在有感觉了,每天都要泡她配制的药汤,有利我的身体恢复。 吴涛湿着手拿着手机进来了,“找你的。”说完,他看我一眼,出去了。 “喂——”我狐疑地接过手机,一个字就让我泪流满面,是郝兵打来的。 我已经在尽量忍耐了,不去想郝兵,他却打电话过来了。 “我听说你的脚有感觉了,”郝兵的声音有些抖,“是,”我握着手机,捂着嘴,怕郝兵听到我哭的声音。 “王羽,我对不起你。”听声音,郝兵在那头哭了。“没有,你没有!”我骗不了自己。 “王羽,我来接你,我真后悔当初让吴涛带你走,我什么也不想做,我现在就来接你,我好好守着你。”郝兵看来是喝醉了,一边说,一边大声嚎。 “郝兵,我已经结婚了,咱们不可能了,我现在过得很好,谢谢你。”我快速地挂断电话,想想,给小亮打过去,让他去看看郝兵。 “姐,你既然还想着兵哥,为什么和吴涛在一起呢?”小亮马上答应了,然后他很认真地问我这个问题。 小亮是很少叫我jiejie的,看来他真的很想我和郝兵在一起,其实我也很想。 “小亮,我和郝兵的事不是一两句就可以说清的,你先过去看看吧!我现在和吴涛在一起就是为了郝兵。”放下手机,我怔怔地坐着,我太自私了。 从我出事到现在,快四个月了,眼看着就到腊月了,我这个外出学习的女儿也该回家了,最近几次,我打电话给我妈,我妈总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学完,也不会利用周末回家看看,没良心。 和吴涛还有我爸商量后,决定告诉我妈事情的真相。 十一月二十六是我爸的生日,我先给我妈打电话说,我中午就会回家,我爸和小亮又借机说出我出车祸的事,让我妈有个接受的过程。 我妈当时就傻了,连哭都不会哭,让他们把我抬回来。 吴涛和我在楼下等着,小亮的电话打过来,吴涛就抱我上楼。 我妈用力瞪大眼睛看着我,看着看着,泪就吧嗒吧嗒下来了。 “妈,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你看,我可以站起来,还可以扶着墙走了。”我示意吴涛放开我,稳稳地站在地上。 看到我恢复的这么好,我妈非但不开心,反而走到我身边,摸着我的脸大哭起来。 我爸好吴涛在一边安慰着我妈,让我妈先坐下,我也一手扶着墙,一手托着吴涛,挪到沙发边上,挨着我妈坐下。 我爸去厨房做饭了,我让小亮和吴涛打下手去,和我妈说会儿话。 我和我妈说了我结婚的事,虽然我妈对我这么不负责任的结婚有意见,基本上还是同意我们的婚事的,毕竟,吴涛是我爸妈心目中的完美女婿。 “那你和那个郝兵怎么办?”我妈担心地问我。 “我们已经没关系了。”知道现在,说起这些话,我的心仍像刀子割一样的疼。 “那你以后就和小涛好好过吧!小涛是个好孩子,你这样了,人家还不嫌弃你,还愿意照顾你,你可不能对不起人家。”我妈的担忧是多余的,我有自己的道德底线,我不会再和郝兵藕断丝连了。 晚上我还要做按摩,虽然不舍得,我妈还是让我走了。 到了楼下,吴涛没有直接抱我上去,而是温柔地拨弄着我的头发,“王羽,你说咱们俩是夫妻吗?” “怎么这么问,当然是了,还是受法律保护的呢!”我感觉到吴涛的异样。 吴涛头歪过来,吻到我嘴唇上。 我乖乖地坐着,让吴涛吻,吴涛在路上嚼了好几个口香糖,可能就是为接吻过准备吧! “怎么了?”可能是我的反应太不热烈了,吴涛停下问我。 “没有啊!”吴涛的吻很温柔,就像他的人。 “我真想早点和你在一起。”吴涛在我耳边说,这句话好熟悉啊,对了郝兵也曾经这么说过。 这个时候我还想着郝兵,不仅是煞风景,还很没良心,怀着对吴涛的歉疚,我主动勾过吴涛的脖子,吻到吴涛嘴上。 回到家里,老太太正在看电视,见我们回来了,点点头就算是打招呼了,我自己挪回房间,让吴涛去陪老太太说话,“其实我想陪你”吴涛出去的时候,笑的很狡猾。 吴涛还是和老太太说了我们领结婚证的事,老太太颇有微词,最后也认可了,对我就加倍招呼了。 我的身体恢复的越来越好,我妈和吴涛的妈也会晤过几次,商量着把我们的事办了。 既然要做亲家了,过年当然要一起过了,吴涛母子就在我们家过年。 在家里吃年夜饭的时候,我特别感慨,不过一年的时间,我身边的人变成了吴涛,不知道郝兵现在在干什么。 年前郝梅来家里看过我,说今年会回老家过年,还说起了郝兵的近况,郝兵准备去内蒙了,他准备把这边的生意留给郝梅,到内蒙去发展。 吃了几口菜,我推说不舒服,要进房间去躺会儿,吴涛体贴地站起来,要陪我,我让他继续吃,自己架着拐杖进去。 站在窗前,拉开窗帘的一角,望着挂满红灯的巷口,郝兵在那儿等了我多少次啊!以后,我再也看不见了,因为我和吴涛的婚期已经定了,就在正月十八,不到一个月了。 “怎么站着啊!你不累吗?”吴涛推门进来说。 “不累,我随便看看。”我随手准备拉上窗帘,却赫然发现,巷口出现了熟悉的车和熟悉的人。 “来,我剥桂圆给你吃。”吴涛拉起我的手。 “吴涛,我爱你。”我攀到吴涛的脖子上,和吴涛热吻着,我想巷口的那个人能看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