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左右为难

    见文山还傻坐着文祥终于开了口，说：“你倒是过去呀，坐在这里有什么用！”

    文山是想过去，但他不知道首先应该过到哪边，照道理说他应该首先过到穆丹那边，安慰安慰她，但从情感上说文青刚回来，还没见着面，他应该先过去看看，都应该，所以他也实在为难，恐怕两边都在等着自己，这不仅仅是一个顺序，恐怕她们也在等待自己做一个选择，表明一种态度。

    “我先到哪边？”文山问。

    话好说事难做，文山把大家问住了，刚才车就停在家门口，那俩人不可能不知道文山回来了，但至今俩人也没露面，都在闷着，谁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先去哪边恐怕都不是最佳选择，谁开口都会得罪人，所以即使是文水也没敢张嘴，文青如果知道是他主张的让文山去穆丹那，还不得恨死他，那就更没有机会了。

    “你随便吧，往哪边顺脚就去哪边。”葛琴也很无奈，他倒是希望文山去文青那，但谁又能保准文山会和穆丹黄，要是没黄反而最终结婚了那这婆媳关系就没法处了。

    大家都没主意，文山边站起来边说：“我进门的时候看迈的是左腿还是右腿，左腿就去穆丹那，右腿就去文青那屋。”

    其实文山说反了，进门后左手边是西，是文青住的两居室，右手边是东，是穆丹住的东屋，但此时他哪里还管东西，就像奔赴刑场似的往外走，但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又走了回来，然后把始终捏在手里的包放下，对父母说：“这是给你们的，按原始股分的红，文水也有奖金，你们不用给他也别管他要了，康馨也有，你们管文青的就行了。”说完又重新走了出去。

    文祥和葛琴不知道多少，打开一看是一摞子的钱，文水知道多少，看了一眼说：“十万，你俩干得一老股，我拼死拼活的才得两万，算上工资也不到三万，这四愣子和张六子还有李大傻他们几个，都便宜死了。”

    原始股一共九份，没有文家，都是当初拿果园入股的秀水人家，文山没有食言，和他们赌了把大的，给爸妈的其实是从他那份里抽出来的，剩余的还得留作流动资金和扩大再生产用，钱不可能一次分光，但还是他的。

    文祥和葛琴两眼放光，自从卖青石板的钱被文水输光之后他们也省吃俭用了一阵子，这回又宽绰了，但他们不信文山赚的只有这么多，经过盘问文水，特别是熟知内情的康馨之后他们才知道这一年大儿子发了大财，于是也不管文水和康馨的感受，葛琴对文祥说：“这么多钱要是被外人分去了得多心疼，青儿也行，小馨也行，都是自家人，哪个嫁给山儿都行，这钱才不会外流，你说是吧？”

    文祥点点头，钱少的时候还好说，钱一多难免考虑就多，如果他们知道穆丹的家世和文山在穆家的遭遇恐怕得羞死，但人就是这样，无所谓好坏，就看背叛的代价有多大。

    关于这个观点文水也赞同，他看了眼康馨说：“meimei要是嫁给哥我没怨言，小馨要是乐意更好。”

    康馨羞得低下了头，从她进这个家就始终是围绕给文水做媳妇的，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在上百万的金钱诱惑下他们想到了备用方案，尽管这个备用方案启用的希望极其渺茫，但毕竟有了希望，而且在这个家里她还具有独一无二的信息优势，所以又给她增添了几分信心，特别是那日见到文山的反应后她知道他不是对自己没有兴趣，他也看到了自己的长大和成熟，如今，她和她们没什么两样，而且还多了样年龄优势，这是无法改变的。

    看康馨的模样葛琴知道说中了她的心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后葛琴说：“馨儿，你要看住你哥，别让外人夺了去，咱们自己家的事怎么都好说，有什么情况你要告诉你叔和我，我们给你出主意，听到了么？”

    康馨点头，她没有理由拒绝。

    这边四口人打着自己的算盘，那边文山已经走到了新房门口，他特意注意自己在迈门槛的时候是先出的左脚还是右脚，但在门槛前他突然不会走了，双脚并拢停在了那里，想了想他抬起了左脚，但一想这不是自然的，于是又缩了回去，停留十几秒之后他还是不知道该迈左脚还是右脚，于是一咬牙再次双脚并拢并跳了过去，立定之后他才长出了一口气。

    但问题还是没有解决，总不能总站在这，他还是要选择，左边还是右边。

    不仅外面的门没关，左右房间的门也没关，文山似乎都能听见两边屋里人的喘息声，都同样的期盼，同样的渴望。

    如果文青不是一年了第一次回来，文山还是会选择右边，但现在他犹豫了，他怕文青又是一年不回来，那样或许她永远不会回来了，就像自己当初说的，毕业后她留在了深圳或者广州，与此相隔千里，从此形同陌路。

    文山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他这一步迈的好难。

    就在文山踌躇时文青出现在门前，但她没有跨出来，而是站在门里说：“哥，你回来了？”

    一年没见，文青消瘦了很多，她本就不胖如今更显纤瘦，除了漂亮依旧她已经变了许多，文山一阵心疼刚想迈步另一侧又响起了一个声音。

    “你回来了？”稍慢一些出现在门边的穆丹除了那句称呼和文青说的是一点不差。

    也有二十多天没回家的文山看向穆丹，真的也瘦了，只十多天时间就瘦了一圈，从她到秀水这半年时间她一直在瘦，如今更是瘦得明显，文山不敢想象这样的一个千金小姐是在用什么样的毅力来抵抗这生活的极度不适应和精神上的煎熬，他对不起她，他不但没做到是她的常青藤反而让她受苦，这不是自己的初衷。

    就在文山已经做了决定的时候康馨出现在房门外，她喊道：“青姐，婶让你过去一趟，说和你说点事。”

    文青答应一声，但没动地方。

    “你先去吧，我一会过去看你。”文山说。

    文青这才极不情愿地走了出来，出门时还回头看了文山一眼。

    文山没有回头，但心想这康馨还真是可心，每到自己两难的时候她就会出现，替自己解围。

    其实这个主意不是康馨出的，她只是提个醒，因为她猜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文山会往东面走，与其那样还不如都留条退路，现在和一年前一样，局势还不明朗，时间是最好的催化剂，最终的结果谁也无法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