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七级浮屠

    丑纪奈算盘打得挺好，但庄园被发现让他再次心惊rou跳，经过思量他盘算好了，庄园是搬不走的，那么索性就暴露在阳光之下，所以无论佟子妍约不约他，他都会领她到那里去，演一出戏给文山他们看，至于佟子妍，他认为她已经是他的盘中餐，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只要吃得有价值。

    认定丑纪奈就是凶手，在演戏给自己看后文山根据收集上来的资料做了一个详细分析，他急于弄清楚几个问题，一是他到底能不能人道？

    如果是假的，他是演戏给佟子妍看，那么佟子妍就会成为他的第八个受害者，那么他不会和她结婚，更不会这么高调地把她介绍给公司高管，这不符合他一贯的风格，所以文山最后认定丑纪奈的病好了，他可以人道。

    那他是什么时候好的呢？被杀的第七个女孩仅仅相隔两个月，那时他的病应该没好，唯一的解释是撞车之后，撞车让他的腰受了伤，反而成全了他，文山带着这种疑问询问了大夫，大夫说是有这种可能性的，由惊吓造成的阳痿本就是心理的因素多些，什么时候好都有可能。

    关于这个问题文山也问了丑纪奈，问他有没有出于感激心理才想要娶佟子妍，丑纪奈的回答与他预想的一致，他说没有，他说他当时想的是感谢菩萨，在他罪孽期满就让他好了起来。

    或许这完全是一种巧合，七宗原罪，他杀了七个处女，把她们献给了前世轮回中的自己，他消灭了那个不能人道的丑纪奈，然而事实却是，他连他自己的rou身和灵魂也一同消灭了，法律不会允许这种人渣存活于世，这是他该有的惩罚。

    第二个问题是，他是如何检测这些女人是否是处女的？

    他没领佟子妍做过检测，这是事实，对其他的证据根据丑纪奈的为人也不可能轻信，他只有自己亲眼所见才能相信，文山把丑纪奈认识佟子妍的整个过程详细地回忆了一遍，只有一个环节最可疑，那就是九华山的道观，在这之后他才大肆地给佟子妍花钱，这时他应该已经知道了佟子妍是处女，并打算娶她。

    时间来不及，这个证据的固定除了黎阳给池州警方出具了正式的协同调查函之外，文山还与当地主管刑侦的副局长亲自通了电话，让他们一定要撬开道姑们的嘴，这有违反国家宗教政策的嫌疑，但也请她们放心，她们并不是案件的直接参与者，不会追究她们的责任。

    意识到这是一起大案后九华山警方只用一天就回了信，证明了文山的猜测，并给文山带来了更多的信息，前后丑纪奈一共带了九名女性到道观做了所谓的“清身”，这九名女性，除了九年前的一位不是处女之外其余都是，但他们没有名字，只能记住这些。

    那位不是处女的女性丑纪奈也交代了，叫何兰香，是一名机关干部，如今已是一名孩子的母亲，仍在机关工作。

    文山不知道这算不算因祸得福，但生命得以保存总是好的，但愿这位何兰香能生活得更好。

    除此之外，观主还交代了与丑纪奈认识的过程以及他还的是什么愿。

    原来丑纪奈没有剃度成之后走到了道观，那时他很苦闷，把心中的苦水都倒给了观主，观主开解了他，他说他要是发财了就回来还愿。

    六年后他真的发财了，捐给了观里一笔钱，成为了道观的道友，所以才享受了可以给领过来的女性做“清身”的待遇，之后他每领一名女性过来都以还愿的名义，而且数额越来越大，观里奉为上宾，并且应丑纪奈的要求，为他保密。

    观主的陈述与丑纪奈的交代一致，因此也排除了观主知情的可能。

    这个证据已经可以基本确定丑纪奈就是凶手，欠缺的是物证，这也是最直接的证据。

    文山反复研究了这七名女性被碎尸的情况，他问自己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要碎尸，不知道这样更容易暴露么？

    他研究了他的心理，认为这是他走火入魔的表现，但其中应该还有一些寓意，使他不得已而为之。

    通过对比和案卷的法医鉴定情况，文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七名女性的身体碎块可以完全拼接，但头发都少了一截，这不会是巧合，极有可能是丑纪奈在碎尸的时候给剪下去的，他要这些头发干什么？

    这个问题文山始终没想明白，丑纪奈解释说，碎尸是因为想要她们失去记忆，头发就是祭品，是献给轮回中的自己的。

    由此文山完全明白了丑纪奈在病房中与佟子妍的谈话内容，关于车祸，关于托生，关于轮回，关于记忆。

    他问他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教义，是佛教还是什么，丑纪奈说什么都不是，是他自己想出来，他认为就是这样。

    成魔的人也都是聪明的人，否则也成不了神的对手，然而之间就只一线之隔，古今亦然。

    虽然没弄懂丑纪奈为什么要留一截头发，但文山想到了既然要留就一定会有掩藏它们的地方，这个地方在哪里呢？

    听到无名庄园的消息文山的思路开始清晰，所以他没进去，虚张声势演了一段后就撤了回来，七名女性七棵白玉兰树，这是巧合也不是巧合，如果每名女性代表着一棵白玉兰树的话，头发就一定埋藏在它们下面。

    好在头发是不会腐烂掉的，或许丑纪奈也不想让它们腐烂，所以才选择了头发。

    由此文山也排除了佟子妍会遇害的可能，那九十九朵白玉兰是一个象征，象征这一个轮回已经完结，不可能再有人遇害了。

    所以文山闯进来并不是怕佟子妍遇害，而是怕她被丑纪奈玷污，在控制三条藏獒的同时他命令挖出那七棵白玉兰树，除了收寻证据还因为这七颗白玉兰树并不是圣洁的象征，而是罪恶的根植。

    就这个问题文山也和丑纪奈进行了交谈，他问他：“你只知道七宗原罪可否还知道七级浮屠？”

    丑纪奈说当然知道，但他不明白文山是什么意思。

    “如果七宗原罪对应七级浮屠的话可不可以看做一层浮屠化解一个原罪，所以佛语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之说，你杀一人已经毁掉了一个七级浮屠，你还为你的七宗原罪寻找开脱么？”

    丑纪奈似有所悟，然而他只能到另一个世界，到他自己的轮回中去感悟了。

    人有原罪，但可以化解，文山不知道自己如今化解了多少原罪，但他相信还没化解完，因为原罪可以再生，只有当一个人不再犯罪的时候他才有可能把所有的罪恶化解掉，这是佛语，也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