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喜欢和恋爱是两回事
文化游园那天,天气非常给力,说白了就是艳阳高照奇热无比,可学生们到是兴奋得很,各个馆的引导员穿着工作服,早早开工。 安示萧在体育馆里忙得热火朝天,沈名言和同班同学孙尧在校园内闲蹦达。 “沈名言,你不去准备晚上的致词吗,这么闲逛,行不行啊?”孙尧有些不放心,看着迎新晚会有节目的人都在紧张的排练,反观这位晚会的大主角,悠闲得很。 “你就放心吧,不会给咱班丢人的。” 沈名言伸长了脖子往前面看热闹,人太多,拥挤到都喘不过气儿。 “孙尧,我们去广播馆看迁予吧,不知道他做得怎么样,走走走,咱们去突袭一下。” 孙尧和叶迁予平时关系不错,孙尧算了除了沈名言和安示萧外,叶迁予在A大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几个人常在一块儿,关系久了,也就都好了。 “好啊,那小子肯定做得相当好,这家伙为了这个,吃饭都在练声,就播个音,搞得跟开演唱会似的,紧张得神经了快。”说起叶迁予,孙尧可劲笑话他,孙尧第一次遇到做什么事都那么努力认真的人,笑话归笑话,平时对叶迁予也很是照顾,生怕叶迁予那有点懦弱的性格被人欺负了去。 说到叶迁予,沈名言泛起淡淡笑意,抬头看了眼蓝天,在他眼中的叶迁予就像这天空一样纯净,灼热的阳光太过刺眼,下意识遮住眼睛。 “是啊,他真的很努力呢,不管做什么事,总是很认真,尽他最大的努力,也不爱跟人添麻烦,他这个人有时候客气得让人很生气,孙尧,迁予是个很敏感的人,你帮我们多照顾着点,他这个人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没事儿多跟他聊聊,帮我多照应这个哥哥。” 在沈名言心里,一直把叶迁予当哥哥,可是也许因为沈、安两家对叶迁予的恩情,让叶迁予在他们俩面前有些放不开,对他和安示萧虽然不疏离,但也总是很客气。 沈名言不知道在送去孤儿院之前,他遭遇过什么,只听说他在医院住了很长时间,被送去孤儿院那会儿也很孤僻,他们花了很长时间和他交朋友,才渐渐让他变得开朗一点,曾经沈父想过收养他,可是迁予拒绝了。他总是很努力地生活,很努力地学习,一有时间还去打工,那样的叶迁予,让人很心疼。 “嗯,不用你说,我也会的,他可是我哥们儿。”孙尧拍拍自己胸膛,算是一个保证。 两个人到广播馆的时候,叶迁予正忙得不可开交,被一大群人围在中间,咨询这个,问问那个,叶迁予脸上没有丝毫不耐烦,脸上一直挂着笑,沈名言看得出,这一刻的叶迁予很快乐。 叶迁予见人群外的两人,意外地愣了好一下,才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用嘴巴呶了呶身边的人群,表示自己走不开,孙尧调皮地冲叶迁予眨眨眼耸耸肩,沈名言则冲他挥了挥手,两个人在广播馆转了些时间,叶迁予才脱开身跑过来。 “孙尧,名言,你们怎么过来了?”快速跑来,叶迁予呼吸还带点喘。 沈名言递过一瓶水,叶迁予笑笑接过,打开喝,可能太渴,咕噜咕噜一大半下去了。 “你慢点喝,小心呛着了。”沈名言对他这牛饮的喝法表示惊恐。 “忙完啦?我们这俩闲人,过来突袭检查你有没有偷懒。” “尧,我哪有偷懒,忙着呢,哪有时间偷懒…”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迁予,来来来,把这些拿去播音,哎哟,可忙死姐了,我去把这批人接待了先,小家伙,好好念啊。”那个大三的学姐,拿着一摞广播稿过来,往叶迁予手上一放,又风风火火走了。 叶迁予傻愣愣地看了眼怀里的稿子,又看看两人。 “那个,我又得去忙了。” “去吧去吧,好好干,晚上,不,晚上有晚会不行,明天,明天哥们儿请你去吃好的。”孙尧拍拍自己的口袋,就跟个土财主似的,示意自己荷包这几天有粮,请客没问题。 叶迁予早习惯了这家伙的土豪样,完全无视‘ “好,那我过去了。” “嗯,去吧,我们再去别的地方转转,萧估计现在也跟你一样,忙得像个陀螺。”沈名言好笑地看着叶迁予挠着自己的后脑勺,突然想起在A大的某处,也许同样忙碌的安示萧。 两人在广播馆又呆了一小阵子,馆内就响起了叶迁予柔和的纯净播音。 果然不出沈名言所料,体育馆的安示萧也异常忙碌,收起平常嘻皮笑脸的痞子样,认真中的他散发着成熟稳重的气场,格外迷人,偶尔一个无意间的笑容与潇洒动作,看得沈名言有些痴了。 有那么两句话:认真的人最有魅力。还有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再丑的人在心上人眼里那都是世上最美的人,更何况本就耀眼的安示萧,在沈名言心中更是无可取代。 他想上前站在安示萧身边,想用他的光芒照亮自己黑暗许久的内心,只是双脚却好像被魔力定住,迈不出那小小的一步,他只能远远凝望着,看着有些大胆女生为安示萧递水,擦汗,聊天。安示萧在热闹喧嚣的人群里散发光彩,而他却只能驻足人群外,孤独观望。 如果,他没有爱上,是不是也可以那样单纯的凝望,如果他没有爱上,是不是就可以在安示萧面前举止大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苦苦压抑,生怕露出异样。 “名言,名言?”叫了几声都没反应,孙尧在沈名言面前挥了几下,总算把人叫回了神。 “怎么啦,怎么突然发起呆了。” “啊,孙尧,我们去别处走走吧,这里有点闷。”沈名言有些迫切想要逃开眼前的一切,那个与别的女生聊成一片的人,他不想看到,至少这时候不想,他的心有点疼,他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了乱,那从四肢百骇涌上的悲怒让他乏力得支撑不住自己单薄的身躯。 “会吗?”孙尧疑糊,明明和其它馆空气差不多呀,怎么会闷?可是见沈名言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又不确定了。 “那走吧,你不去和示萧打个招呼吗?” “不了,让他忙,咱们走吧。” “哦。” 逃避是世上最愚蠢的方法,却也是对自己最宽容的方式,至少,不用逼自己去面对时,接受那锥心刺骨的痛,他和安示萧之间,只能是兄弟,他不能打破,他不能让安示萧也走上这条路,去面对世人异样的眼光,不能让他去承受这个世上对同性的舆论压力,他不能对不起安家,所以,他们只可以做兄弟。 兄弟之间,目光相交不能停留太久,亲近的举止也不可以越界,这就是他们之间,是最亲近的人,却永远不能成为最亲密的人。 A大有一处风水宝地,是学校正中间的一个草地,这片草地周围绿树成荫,地势较高,坐在草地边可以俯视学校某些平常见不到独特景观,许多学生都喜欢来这个地方,只是今天因为学校大型活动,草地只有寥寥数人。 沈名言和孙尧就成了其中之二,两人并坐在一片绿荫下,看着较园内来来往往的同学们,姐妹三三两两,兄弟三五成群,情侣手拉手亲密走过,也有一些只有一个人漫无目的走着,人与人之间关系其实那么微妙,只凭一个感觉,就可以让一个陌生人走进自己的生活,也可以让陌生人永远只是陌生人,只因凭着感觉,去接近自己感觉好的人,去排斥自己感觉坏的人。 朋友、恋人也就是一念之差的感觉吧。对朋友太过浓烈的感觉会想变成恋人,对恋人变得平淡感觉又可能退变为朋友甚至重回到陌生人,原来,人与人之间的牵引只是一个感觉的问题。 “孙尧,你有谈过恋爱吗?”没有转头,也没有侧身,沈名言只是远远看着远方,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嗯?怎么突然问这个?”对突如其来的问题,孙尧奇怪地看向身边比自己小了两岁却感觉比他还要成熟的人。 “没,只是突然想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呵,是真的不知道吗,当然不是,只是好想找个人一起分享一下喜欢的心情,心脏只为一个人起伏的心情。 “嗯…怎么说呢,喜欢和谈恋爱的心情可能会不一样。” “不一样?不都是喜欢吗?”沈名言歪过头,眼神里带着疑问。 “恋爱算是一种过程,喜欢只是一种感觉。喜欢可以是一个人的事,恋爱却一定是两个人的事,怎么会一样呢。喜欢一个人,可能只会去看对方的好,对方的优点,却忽略了那些缺点,那种是很纯粹的感觉。只是一旦进入恋爱期,在相处久了,就会越来越了解对方,而对方身上不完美的一面也会越来越在意,如果够宽容,喜欢的感觉也足够,恋爱才会长久,才可能走入婚姻,否则…“孙尧耸耸肩,表示结果不言而明。 “听你说得很有道理,不会也是情场老手吧?” “算不上老手,只是高中的时候也谈过两个,刚喜欢的时候就想尽办法追到手,可恋爱久了,对方的毛病啊,恶习啊全都跑出来了,后来就分手了。” “分手了也没有遗憾了,至少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过了,不是吗,比起连表白机会都没有的,幸福太多了。”咬咬下唇,沈名言不自在的别开眼睛,已经红了的眼眶,不知怎么隐藏。 “那也对,哎?” 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的孙尧,朝四周瞄了瞄,做贼似的凑到沈名言面前,压低噪音问:“名言,你小子是不是偷偷喜欢上什么人了?眼神够犀利啊,才开学不到半个月就有目标了?” 沈名言好笑地看着眼前就像见了耗子的猫一样的人。 “你想哪去了。” 孙尧才不信,没喜欢的人会旁敲侧击问这么多? “嘿,别不好意思,哥们在你这年纪都交上第二个女朋友了,有什么难为情的,说说看,是不是咱班的,啧,咱班好像没有长得能看的,那就是别班的?别系的?不会是看上哪个学姐了吧?” 瞧孙尧那惊恐样。 “真不是,就特别好奇,萧怎么能在花丛里那么游刃有余,是他真的像你说的喜欢到恋爱发现对方不合适才分手,还是说他根本没有喜欢过谁,只是单纯享受追求的刺激?” “示萧啊,你跟他这么多年哥们儿,你还不了解?也不是我说他坏话怎么着,咱单从性格上分析,示萧那种个性典型的花花公子,而且还带点霸道,肯定谈不上喜欢,看对眼就追,到手了,征服感没了自然没下文了,他被那么多美女围着,自然享受惯了,你说我说得对不?”孙尧得意,难得自己也有这么哲理大师的时候。 把脚伸直双手托着后脑勺,平躺在草地上,这个角度的景色总是最广阔的,沈名言透过树缝看着调皮溜上草地的阳光,或许这就像安示萧,再浓密的树木也遮不住阳光的透露。 “嗯,也许吧,谁知道呢。”手腕上的手表,滴滴嗒嗒在耳边响起,很多事情,都只能无奈的去交给时间。 “不说这个了,孙尧,你想去哪个馆,再去瞧瞧?学校一年才一次的文化游园,我们可不能错过了。”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又是平时的开朗。 “嗯…去科学馆怎么样,下午科学馆有前辈们在馆内展示实验,听说很精彩。” “OK!”伸手拉起还坐在地上的孙尧,两人并肩往科学馆进发。 两个新搭档,就这么在学校各个馆内穿梭着,度过了整个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