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翡翠手串(4)
月凌狠狠地瞪了阿琳一眼,先对宝鹃道:“你先出去让人把肩舆给备了,等本宫训完这奴才就去贞妃娘娘那里。” 宝鹃看了看盛怒中的月凌,无奈的应声退了出去,还没等她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重似一声的喝骂与训斥,说的极是难听,不止如此,还有劈啪打耳光的声音响起,看来这一次阿琳是有的受了,不过是因为一杯茶而已,这主子的火气也未免太大了。 终于在发完了火后月凌走了出来,跟在她后面的脸颊红肿,嘴角流血的阿琳,从她那泫然欲泣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她心里的委屈,无奈她只是一个奴才,所以敢怒不敢言。 直到月凌乘上肩舆带着宝鹃离去后,阿琳才敢哭出来,旁人越是劝她越是哭的伤心,最后干脆跑了出去,后来吃晚饭时有人去寻她,却遍寻不至,估计是躲在哪个没人知道的角落里哭着。 且说贞妃在月凌到来后,看到她手里的串子,吃惊竟大于喜悦:“这真是你从宛妃手里拿来的,本宫给你的那串也带在了宛妃的手上?” 月凌对贞妃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以为是她不相信自己,不由委屈地道:“娘娘您这是不相信我吗?刚才的事宝鹃也看到了,不信您可以问她,我确确实实是把手串换过来,您给的那串也确实戴在了宛妃的手上,没有错啊?!”宝鹃亦在一旁点头回应,证明月凌所言非虚。 贞妃这才想到自己用言不当,让月凌误会了,赶紧解释道:“本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因为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贞妃一时之间难以自圆其说,在吱唔了好几声后才勉强想到一句:“本宫只是替你担心而已,你想啊,宛妃那么精明的人,她对你真的没丝毫怀疑吗?” 月凌很肯定的说:“娘娘您绝对可以放心,当时我与宝鹃相互配合,趁着他们目光都被宝鹃吸引没注意到我时,这才掉的包,她绝对不会知道。” 贞妃心不在焉的点着头,手里绞着帕子在屋内来回走动着,嘴里还不停的咕哝着什么,若是凑近了听,便会发现她说的是同样的四个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贞妃这般不合常理的表现让月凌很是奇怪,她冲不停走动的贞妃道:“娘娘,可是有什么问题?” “啊?哦!没什么呢。”贞妃略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下,而她也终于将心中的惊诧与怀疑从脸上压了下去,坐下喝了一口茶后方道:“那当时宛妃带上手串后可有什么不对劲?”刚说完这句她似又想到了什么,像在掩饰什么地道:“比如说她的表情神色之类的。” 月凌仔细的想了一下道:“没有啊,一切都很正常,不像是有怀疑的样子。” “这就奇怪了!”贞妃低头说着,手指一下一下的叩着桌面,未等月凌想明白这奇怪的是什么,她再度说道:“月凌,本宫以前给你的君山银针你可有给宛妃,她有没有喝过?” “这个我不是老早就和娘娘您说过吗,宛妃她不仅收了,还经常喝,至少在我去的那几天里,都看到她有在喝君山银针,娘娘,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月凌小心的问着,今天的贞妃整个人都透着古怪,不仅对她带回来的手串丝毫不在意,还一个劲的问清如带上手串时的反应,难道那手串上还有什么不成?又难道说贞妃有什么事情在隐瞒自己? “没什么呢,贵嫔不要多想,本宫只是想确认一下,以免到时候会出错而已。”话虽如此,但贞妃脸上还是透着一股失望,这样的失望让月凌不明白,手串不是已经拿回来了吗,还有什么可失望的。 隐隐的,月凌觉得贞妃对她隐瞒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是与那手串有关的! 月凌心中还在暗思的时候,贞妃已经从她手里拿过手串,由于现在天色已经发暗,所以只能就着灯火来看,不知怎的,在贞妃看手串的时候,月凌显得很是紧张,虽然已经极力控制了,但放在膝上的腿还是不停的绞着帕子甚至衣服,以至于她膝下的那块衣料皱的不得了。 看了许久,贞妃终于放下了串子:“这串东西平日里戴在皇上的手上,本宫也没什么机会细看,不过想来应该是真的,贵嫔,这一次你做的很好,等到明日本宫便寻机会与皇上说,看到时候宛妃要怎么办!” 月凌刚才还绞个不停的手,听到贞妃这句话,顿时为之一松,紧崩的身子亦放松了下来,她恭谨地道:“一切但听娘娘吩咐,有娘娘出谋划策,明日定教宛妃没好果子吃!” 贞妃缓缓点头,握着翡翠手串的手逐渐握紧! 可恶!这么好的一石二鸟之计居然让她给逃脱了,宛妃,她的戒心还真不轻,那君山银针必是没有真喝下去,否则今日不可能安然无事! 就在贞妃与月凌说话的当口,一道人影从咸福宫里窜了出来,直奔延禧宫,秋月正领着宫人上灯。 原本这事是小福子负责的,不过适才福临来旨召清如前去御书房侍驾,闻得福临尚未用过晚膳,清如便叫子矜湘远还有小福子三人,把小厨房里刚做好的几样菜肴与点心一并拿到御书房去,她好陪着福临一起享用。 如此一来,宫里便只剩下秋月与秋容等人,秋月刚把一个灯点着了,忽见远远的有人影走来,她大声喝道:“什么人?” “秋月jiejie,是我。”伴着声音,人影也出现在灯火的光辉中,赫然就是咸福宫里的阿琳,只是她如今看起来的模样凄惨了些,两颊高高肿起,还有好些个指印在上头呢。 “你来做什么?”秋月不甚客气的问,她对洛贵嫔可不是很喜欢呢,虽说现在是与自家主子和好了,可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阿琳着急地道:“秋月jiejie,宛妃娘娘在吗?我有事要求见她。” “见我家娘娘?”秋月把阿琳上下好生一番打量后才道:“我家娘娘去御书房侍驾了,你有什么事吗,等娘娘回来了我替你转告。” 听闻清如不在,阿琳脸上的表情更急切了,她再度道:“那子矜jiejie,湘远姑姑或者福公公在吗?”她似乎受过什么人指点,问的都是清如贴身心腹之人,也是她点子背,要是换了平日里这几个人中间总有一两个会留在宫里,可偏偏今日都帮着拿东西,所以没在宫中。 “他们都随娘娘一并去御书房了,你到底有什么事,告诉我也是一样的。”秋月有些不耐烦地说着,心道这个人怎么这么麻烦,一个劲的问人在不在,也不先说是什么事。 听到所问之人都不在,阿琳脸上布满了失望,这可怎么办好,她又不能在这里一直等着,必须要早些回去,否则让人发现了可不好。 正自左右为难之际,秋月再次催促了起来,无奈之下阿琳只得从怀中珍而重之的取出一个锦囊交给秋月:“这是我家主子让我送来给宛妃娘娘的,里面是很重要的东西,等宛妃娘娘回来了,你一定要帮我转交,千万不要忘了。” 秋月不以为然地接过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由于锦囊口的丝绦系的很紧所以没办法打开来一探究竟。 阿琳摇头道:“主子说这个东西很要紧,不能告诉别人,你把它交给宛妃娘娘,她看了自然就知道。” 秋月轻哼了一下,小声道:“我还不希罕呢。”嘀咕完后她对阿琳道:“行了,我知道了,会交给娘娘的,你可以走了。” “你可千万要记得,不要忘了也不要丢了。”阿琳不甚放心的叮咛了一番才离去。 对着阿琳离去的背影,秋月又是一声哼,搞什么故做神秘,洛贵嫔会有什么好东西送来,她才不信呢! 秋月点完灯回到暖阁里头,随手把握在手中的锦囊一扔就去做其他事了,等她想起这件事再回去找的时候,锦囊已经不知所踪了,秋月为怕清如责罚,就将这件事给瞒了下来,没有告诉清如。 也许是天命注定吧,如果当初这个锦囊没有找不到,如果秋月没有私瞒此事的话,后面的一切都会不一样,只是一个小小的误差,最终却造成了一个人的离去。 时也……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