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全部清空 从零开始
呛人的烟雾久久不能散去，依金对刘德南严肃地说道：“在水里都是呛死的，在火里不是烧死的。”刘德南说：“那也是呛死的。” 依金又坐在地上，“没有人救我们了，见火全跑了。刘德南呐，你要是能够活着出去，帮我办两件事，等着我师傅回来。我卡里还有些钱，，拿一部分给我师傅，他还有俩孩子呢。另一部分就给我父母，我有一个账户，还有些钱，就给小公主。” 刘德南立时发怒说道：“你胡说什么！你立遗嘱吗？立遗嘱也是告诉我怎么去做交易。” 依金干咳了两声，大声“呸”了一声，说道：“就你这惜命的怂样，还学交易，就算是你去交易，也是无知者的无畏。你应该很清楚全国有多少人在买股票，全国有多少人在做期货，全球有多少人在进行外汇交易，但他们都是交易员吗？不是，他们是在浑水摸鱼！他们都在坐着白日梦，很难能够赚到钱，不会成功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你是一个散户，你在用一己之力在跟全世界或者是全人类的精英们斗法。”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那卵还是个鸡蛋哪，恰巧是个实蛋还碎不了呢。但你顶多是个鸟蛋，只要你干交易，你就没蛋啦！” 刘德南双手瞬间下意识的捂了一下下面，迅疾回应道：“小依金，你骂我是吧？我不是练家子，但三五个也弄不了我。我既然拜你为师了学交易，怎么学我都认了，但现在咱俩小命不保，是不是想办法撤出去再说呀？” “咳、咳咳”刘德南呛得轻咳了几声。依金说道：“刘德南，话我都给你交代完了，你就想办法出去吧，最好带我一起出去。” 刘德南马上说道：“手机给我！”依金毫不犹豫把刘德南的手机递过去，就在这一瞬间，刘德南好像悟到了什么，没有接依金递过来的手机。 只是说了一句：“顺其自然，听天由命吧，无为而大。”但依金仍然把手机甩给了刘德南。 烟雾渐渐淡去，刘德南的嘴角咧了咧，似是一种诡笑。人生的际遇，当你无能为力的时候就只能听天由命，每一天都是新的开始，每一小时都是新的开始，甚至是每一秒钟都是新的开始。过去的时间永远追不回来，未来的一定会到达此时此刻也一定会过去。 当你再次眨一下眼睛就完全是一个新的开始，希望是从绝望中盼来的，但这是一种苦熬。你把绝望变成享受此时的快乐，那明天不就更美好吗？ 刘德南想到这，轻轻地走到依金身边，并排坐下来，心情极为平和的对依金说道：“我知道你在算计我，是因为你看我真想学交易，才如此的教会我悟到现在咱俩都是零，你是想把我头脑里的东西清空，把身体里的东西清空了。这就像是当年我开着油罐车，放完油后是要用蒸汽机清洗一下罐体的，这油罐就可以去装别的油了。师傅，你说我想的对吗？” 依金绝没想到刘德南的悟性竟如此之高，被人看穿了有些失落地拍拍刘德南的肩膀说道：“你真是绝顶聪明啊，悟性高过孙悟空。坦率的说我就是这意思。” 如果被人拆穿了还死不承认，就有些赖了，坦诚总是被人接受的哪怕是漏了底儿。 刘德南顿时哈哈大笑，站起来用力地向上蹦了蹦，伸伸胳膊踢踢腿。 “我刘德南何许人也，三十不学艺，我年近五十了还在学艺，前无古人啊。我一定学会交易，我一定能够交易好，我一定会开着卡车拉几吨美元回家乡。我所有的愿望都是因为我敢作敢为才得以实现，这次也一定会实现！” 时间仍在静静地流淌，小黑屋里恢复了平静，刘德南不停地用舌头舔湿着嘴唇，大大的肚子有些咕咕的叫。心说，这依金真不会给我水喝吗。 “咕噜、咕噜”有些昏睡的刘德南似乎感觉到依金在大口的喝水，他轻轻地像收起了猫的爪子，缓缓地向依金的方向凑去，忽然他大声说：“你在喝牛奶？！” 依金“蹭”一下子站起来跑到另一个角落仍然“咕嘟咕嘟”大口喝着牛奶。把大塑料瓶递给刘德南，刘德南接过来晃了晃，是空的，甚至连一滴都没有，刘德南心说，机会啊，没忍住啊，稍不留神转瞬即去啊。 依金对刘德南说：“你要想活下来，做好一件事，不管什么事都要专心致志，稍不留神那是你不够专心，你的命就会不保。” 刘德南垂头丧气，沉默不语，学了一招专心致志做一件事，不然性命不保。 在一间审讯室里，几个警察怒斥着老金，老金坐在老虎凳上。 一个小警察已经跟他熬了七个小时，实在熬不住了，一拍桌子大声说：“你撒谎！你说孩子去了新加坡，我们到出入境管理局调查过了，根本没有出入境记录，说，孩子到底哪去了？” 此时的老金脑子里只有那个叫王静的法官说过的一句话：“法律在某种意义上只是一纸空文，不管是执行者还是当事者，只有认可了法律，这一只空文才有效。” 老金闭了一下眼睛睁开，对那个向他喊的警察说道：“如果你让我承认杀了人，我立刻就会告诉你，如果你让我承认我砸了哪家银行，我也会立刻告诉你，我并不是一个成功的男人，也不是一个成功的丈夫，现在我只能够做一个伟大的父亲，你觉得我如果把孩子的真实下落告诉你，我还会是一个伟大的父亲吗？” “如果你有可能让我屈服你、配合你，你希望一个男人事事不成功到最后连做一个伟大父亲的权利都不给他，你会认可他吗？” 警察愣了愣，之后缓缓地说道：“你这破案子不归我们管！只是你前妻把你告到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说你绑架了孩子，定你绑架案定不上，因为你是孩子的父亲，等一会执行局的法官来找你，你跟他们说吧，懒得理你！”警察拂袖摔门出去了。 在小黑屋里，刘德南凑到依金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依金的肩膀，小声说：“咱在这里有多长时间了？还有牛奶吗？” 依金听罢把屁股下面挪了挪，掀起地毯的边缘，扣开一块地板块，拿出一大桶牛奶，递给了刘德南。 刘德南连声谢谢都没说，打开盖“咕嘟咕嘟”喝。依金又劝刘德南说道：“少喝点，这么多的牛奶喝下去，你会不停地拉肚子的，你的肠胃里就会一点儿残存都没有了。” 刘德南把最后一滴牛奶喝干的时候，对依金说道：“你真以为我无知吗？咱在这里面如果熬过七天，只喝牛奶，我们就是吃流食玩空谷，这是念道呢！我敢说下次你给我的肯定是一大瓶纯净水，要洗干净我的肠和胃啊。” “在我老家有座山叫终南山，那里面有一万多个道士，比咱俩玩得玄多了，我不敢说全认识，但有些老道和我是好朋友，我在那藏了三年，跟我玩这个。” 依金默声不语，心说，这刘德南还整不了他了，下次连水也不给你。 “你对二审判决不服还可以申诉！但你现在必须把孩子交出来，这是法律！你这样强硬的靠下去毫无意义！把孩子交出来，别让我们执行局的法官为难！把孩子交出来你就可以回去了，也就没事了。” 在审讯室里，面对无比愤怒的执行局法官，老金轻蔑的笑了一声，“警察都说过了，我这点破事儿也算不上绑架，如果是绑架，把孩子交出来，我也出不去。如果你们拘留我十五天是可以的，理由是拒不执行判决，十五天再加十五天，我一个月就可以出去了。” “但你让我成为一个为了自由就出卖孩子的父亲，我宁可不要自由。我有很多理由不把孩子交出来，证据全在警察手里，你和他们交涉吧，如果警察同情我，我也希望你同情我，因为我相信你我都是父亲。我可以不做伟大的男人，但我必须做一个伟大的父亲。”